鑫鵬自小沒見過爺爺奶奶,現在還活著的姥姥,就成了她最掛念的老人了。
到了姥姥村,老遠就看到姥姥在村邊的大街口等著。這一點,鑫鵬得意地在同學面前炫耀過,說姥姥最痛他,還說姥姥和自己心靈相通呢,因為鑫鵬每次回姥姥家,姥姥都會預知,都會準時在大街口等著他。
可是,他哪裡知道,其實姥姥每個星期六,日都會在那裡等著他,即便是他不去,姥姥都會等他。
「姥姥,我回來了!」
「哎哎,好孩子,走,回家!」姥姥每次見到鑫鵬都很開心,跟在鑫鵬後面走路都樂。
自從鑫鵬記事起,姥姥總是笑著看他,那是滿足的欣賞的笑。在姥姥這裡,他就不知道什麼是錯,因為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餓不餓啊,吃了沒有啊?」
「吃了,我不餓!」到了姥姥家,進了院子鑫鵬放下車子又說:「姥姥,您真是的,每次來老問這些,好像家裡吃不飽似的。」
「你這孩子!」姥姥不解釋還是笑。姥姥知道,在中國的大地上,曾經發生過的可怕的事情,沒經歷那個年代是永遠體會不到,餓的滋味的。
「咦,姥——姥槐花疙瘩呢?」鑫鵬一進屋便去姥姥的飯櫥前找。
「看看,還說不餓啊,在炕邊的抽屜里,還說不餓。」姥姥走到抽屜邊,從裡面拿出一個鋁飯盒,打開後遞給鑫鵬:「這不,給你。」
「姥姥——這是糖!」
「槐花沒有做,姥姥最近腿痛的厲害,再說,你表哥他們也沒有去摘,姥姥沒做。」
「哦」
「吃吧,這都是高粱飴糖,可好吃了。」
有點駝背的姥姥,站在鑫鵬邊上捶了捶自己的腿,然後摸了一下鑫鵬的頭,開心的看著他。在家裡,鑫鵬是堅決反對媽媽摸自己的頭,可是現在姥姥摸他的頭,他倒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姥姥你又腿痛啦,來,我給您揉揉吧。」
「不用,你吃吧,我這是老毛病了。」老人笑著又去給鑫鵬倒了杯水,鑫鵬說:「姥姥,我來的時候,莊南那條路上,兩邊的槐樹都開了呢,哇!好香呢,姥姥,您去院子裡聞聞,在這裡都有香味呢。」
「是啊,四月槐花開,想吃槐花疙瘩了吧,你去摘些,姥姥給你做,我這腿不聽使喚嘍。」
「嗯,姥姥,我摘回來,多做些啊!」鑫鵬說完,裝了幾塊糖在衣袋裡,來到院子拿著一根帶鐵鉤的長木棍出去。「你小心點,看著腳下井啊,注意點!」姥姥在門口扶著門框看著他跑沒影了這才回去。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運草,串一個同心圓??????」
唱著小虎隊的歌,鑫鵬去了村後邊的山上。
剛下了一個深溝,還沒爬上對岸,忽然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我的,娘啊!」
接著又是一個女孩的聲音:「我的,媽呀,嚇死了!」
鑫鵬這個笑,好嗎,這誰啊,又娘又媽的。
快速的爬上溝,跑到一個土堆,鑫鵬就看到在另一條溝邊,有兩個女孩子,蹲在地上。
她們向前面的一個筐上扔石頭,鑫鵬跑過去一看,原來是一條蛇趴在筐上,框裡有一些摘下來的槐花。
「你??????」
「你??????」
兩個女孩回頭看鑫鵬時,鑫鵬剛好和一個女孩對眼,兩人幾乎一起喊出口。
認識,胖女孩是周小娟,而那個瘦女孩,就是那個,讓鑫鵬臉紅心跳的趙芳梅。
趙芳梅和周小雁都是開朗活潑的女孩,不過兩人也有差別,周小雁讓人感覺她溫柔中還有些潑辣,而趙芳梅則是活潑裡帶著絲絲甘甜。
「你們,就別你呀你的了,快來幫幫忙啊,有條蛇呢,我們不敢動啊!」
周曉娟站起來急急地怕怕的說著。
「哦,好。」鑫鵬答應著,用帶來的木棍把蛇給挑起來,然後挑著扔到了旁邊的蘋果園裡。
兩個女孩子在一邊喊,慢點,慢點,啊呀,快掉了??????
本來,一條蛇,鑫鵬也不是很害怕,可是兩女孩在一邊怕怕的說話,讓鑫鵬都出汗了。
挑走了蛇回頭一看,好嗎,兩個女孩子也出汗了,好像剛才挑蛇的人是她們倆似的。
「來,擦擦吧!」趙芳梅見鑫鵬臉上有汗珠,就遞給鑫鵬一個手帕。
天啊!有點暈,又是白手帕,難道是老天的安排嗎,難道和她有緣嗎??????胡思亂想的鑫鵬沒有接。
為了不讓發燒的臉被看到,他急忙轉過身說話:「不,不用了,沒事的,我還要摘槐花呢,你們也在摘槐花嗎?」
這就是明知故問,不過這緩解尷尬的辦法挺有效,趙芳梅沒有因為他不接手絹而掛不住。
見他拿著長木棍去一邊,周小娟說:「剛才謝謝你啊,嚇死了!這大蛇!」說完她又怕怕地望了望蘋果園。
「沒事的,小事一樁!」
「哦,王鑫鵬你也要摘槐花吧?」
「嗯嗯」
「這裡有,你過來,咱們一起摘吧!」周曉娟把鑫鵬喊了過來。
合作是最偉大的勞動方法,動物都知道合作捕食,作為高級動物的人更知道合作。
鑫鵬把樹枝拽下來,倆女孩就把槐花往筐摘,效率很高,不過她倆並沒有摘多少,好像一直在偷偷地談論鑫鵬。
倆女孩說話聲音很小,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不過也猜得到,都在青春期,談論,帥,超級帥或者是朋友,男朋友等等很正常。
「曉娟,好了吧,我們回去吧?」
摘滿了一筐槐花,趙芳梅說完起身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周曉娟答應後便和鑫鵬說了聲她倆回去了。
鑫鵬聽後便拿了一塊折下來的樹枝扛著走,看到女孩的筐,他抓了抓頭笑著說:「你們真聰明,我也拿個筐就好了。」
周曉娟說:「是啊,笨蛋,你姥姥家裡沒有嗎?」
鑫鵬驚問:「有啊,我沒拿??????哎?你怎麼知道,我在姥姥家?」
他扭頭看周曉娟時,又不禁偷偷地看了眼旁邊的趙芳梅,就見趙芳梅此時也在偷看他,眼光一對,羞得兩人立馬回過了頭。
「我是這個村裡的啊,我認識你姥姥的,院子裡還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樹,對不?」
「是啊」
鑫鵬回答後周曉娟拿了一串槐花吃了後又問:「你姥爺姓周是不是?」
鑫鵬反問:「是啊,你怎麼知道?」周曉娟還沒回答,就見趙芳梅就在一塊石頭邊上站住,周曉娟放下筐,跑回去問怎麼回事。
趙芳梅小聲說:「曉娟,你先回去吧,我再玩會,一會就回去??????」
人家女孩子在一起說悄悄話,鑫鵬也插不上嘴,他就扛著樹枝繼續向家走,這時周曉娟挎著筐追了上來。
「哎,我說,你走慢點啊,我叫周曉娟。」
「嗯嗯,我知道,咱們見過面的。」
鑫鵬能記住她的名字,這讓周曉娟有點意外的望了鑫鵬一眼,臉色有些發紅。
為了掩飾她大聲地說:「說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呢,你姥爺叫周大同,兄弟三個,你姥爺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對不?」
「是啊!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周曉娟說的很是自信,鑫鵬聽了有點驚訝。
周曉娟接著說:「我們都在五服以內的呢,你姥爺出殯時我還去過呢??????」
周曉娟很善談,不過鑫鵬的注意力好像不在這裡,等周曉娟不說了他問:「那個,周曉娟,你們姐妹長得不像啊?」
「哦,她是我表姐,是柳河市石源村的。」
「哦??????在柳河二中,看你們在一起,你們是一個學校的嗎?」
鑫鵬懷疑的問,周曉娟想了想說:「那不是了,我表姐在市里上學,那天我表姐是來我家玩,就和我一起去了,她說想見見??????」
周曉娟沒說完便用手捂著嘴不說了,好像說漏了什麼,鑫鵬也沒好意思問,畢竟兩人也不熟。
「姥姥,看,不少吧?」
回到姥姥家,鑫鵬把槐花放下便看著姥姥笑。
「嗯,這槐花才甜呢,等中午吃了飯,姥姥就給你做槐花疙瘩,我先摘下來。」
姥姥說完,拿了個小凳子坐來下來,慢慢的一個一個的摘,一串串的看,很是仔細。
摘槐花是細活,鑫鵬不感興趣,他蹲著看了一會便說要出去玩。姥姥知道鑫鵬每次來,都不會老實的待在家裡,不是抓魚就是打鳥。現在他都是大人了自會小心,要出去,她也沒攔著。
鑫鵬要出去玩,去哪裡?自然去找趙芳梅。
他出門後一口氣跑上了村後的土坡,他知道,趙芳梅沒有回去,趙芳梅看他的那個眼神,就知道她不會走。
不過等他來到石頭邊一看,人不在,這讓他失落地坐在地上。
忽然,他發現腳邊的平整的地面上,有兩個字,但已經被破壞了,好奇的他,蹲下來想仔細看看是什麼字。
「啊呀,誰!
」鑫鵬被一塊小石頭打得站了起來,回頭一看,只見趙芳梅站在一邊笑著看他,於是乎鑫鵬又開始發燒,有些緊張。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約會?
「你,你還沒回去啊?」鑫鵬沒話找話。
「在等你啊!」趙芳梅說完,便咯咯的笑了。
「我??????」好傢夥,這一句話給鑫鵬整的,臉通紅通紅的。
趙芳梅說完自己的臉也紅了,她轉過身,慢慢的向山上走著,鑫鵬則在一米遠的地方跟著。
戀愛的人就是這樣,很有意思,如果還不熟悉,見面在一起時都保持著一定距離,走路都會一前一後,有一定距離,只要遇到這種散步的年輕男女一定是剛認識不久。
戀愛到了中期,熟悉了就會靠的很近,還會拉拉手親近了許多。
如果戀愛到了後期,就會你摟我的腰,我摟你的脖子,如膠似漆恨不能把對方粘在自己身上,越是有人時就越想膩在一起,就怕別人不知道她們在熱戀中。
鑫鵬和趙芳梅只見過兩次面剛認識,都還是學生自然不會和大人那樣開放,自然拘束一些,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路。
停下後趙芳梅扶著槐樹望著不遠處的村子說:「王鑫鵬,那會,你挑走那條蛇,真的謝謝你啊。」
「不客氣了,沒事的,小事一樁。」
「剛才那個女孩是我表妹,叫周曉娟。」
「是啊,剛才回去的時候,她告訴我了。」
「她說我了嗎,沒說別的什麼吧?」
趙芳梅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看著鑫鵬,似乎擔心著什麼。
鑫鵬說:「她說你是她表姐,沒說什麼啊。」
他很納悶,趙芳梅為什麼會這麼問,不過趙芳梅不會解釋。
「還好,還好,嚇死了!」
她說這些話時,聲音很小,聽起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完了還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鑫鵬和趙芳梅還不是很熟悉,鑫鵬聽她嘀咕嚇死了,也不好意思問,兩人看著遠處的村子,聞著槐花的香味,沉默了一會。
「王鑫鵬」
「嗯」
「聽說你算術很厲害,還奪過柳河市組織的心算比賽冠軍呢。」
趙芳梅說完一臉崇拜,這眼神讓鑫鵬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趙芳梅又說要出題考考鑫鵬,他便同意了,於是趙芳梅給他出了好幾道數學題,結果他都一口說出了答案。
趙芳梅很不服氣,最後又說:「就不信了,嗯—— 5721乘以1314是多少?」
「7517394」大概過了五秒,鑫鵬說出了結果。
「這麼快?我的媽啊,你不會騙我吧?這麼快就能算出來了?」趙芳梅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信你可以算啊!」
「壞蛋,我哪裡算得出啊。」趙芳梅撅著小嘴,好像生氣了,鑫鵬笑著說:「那,下次你帶個計算機啊。」
「好啊,下次見面你敢騙我,就不理你了。」
「我是騙你的,哈哈??????」
「什麼,你敢騙我,壞蛋,你——」趙芳梅找了一塊樹枝要打,鑫鵬就跑,結果一個趔趄蹲在地上。
「怎麼了,王鑫鵬,我不是真的想打你啊,扭到腳了嗎?」
趙芳梅擔心的在鑫鵬身邊蹲了下來,於是,摻雜槐花味的少女清香讓鑫鵬又暈了。還有,她脖子上那細細的皮膚,那突起的胸部??????
這些讓鑫鵬感覺,好暈好暈,真的好暈啊,臉都紅了。緊張的他,說話都結巴了,不敢多看,急忙把眼光移到了石頭上。
「啊,沒,沒,沒扭到才怪呢,是踩到這塊石頭了!」
「是嗎!是這隻腳嗎,我看看??????是這裡嗎?」
趙芳梅動了動鑫鵬的腳脖子,雖然是救助行為,可是第一次接觸男孩的身體,趙芳梅還是臉紅了。
鑫鵬給小雁洗腳,小雁還能控制得住,因為小雁當時是病人。現在趙芳梅給鑫鵬揉腳,雖然是兩根手指象徵性的捏了捏,可是鑫鵬受不了了,他兩手抓著自己的褲子,眼也不知道看哪好了。
「趙芳梅,好了好了不痛了!」
為了平靜自己激動的心,鑫鵬叫住了趙芳梅,不讓她動自己的腳,再揉下去估計要犯錯誤啊。
「哦??????」趙芳梅放開手,蹲在地上看著鑫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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