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暗笑,曹公子要是來了,被這番外公主纏上,可有苦頭吃。忽然聽到有人叫她,一轉頭,看見仙玉真人在一個角落處,正朝她招手。
玥兒走過去,朝仙玉真人施禮。
仙玉真人悄聲道:「大鳥國今天似乎來者不善,你要小心了!」
「哦。」
玥兒剛才就覺得十三公主身上帶了殺氣,她來這裡只怕不光是為了小花魁,還有別的目的。
「你準備得如何了?」
玥兒點點頭。
「我教你的一招三式,忘了麼?」
「沒有。」
玥兒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仙玉真人覺得玥兒似乎有些不對,咦了一聲。
「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哦,昨晚有人來霜葉館企圖襲擊我。」
其實玥兒心裡想的是曹公子,略微分神,仙玉真人一問,就拿梁一郎來搪塞。
「什麼人?」
「一個賊人,他,他說他叫梁一郎。」
仙玉真人大吃一驚。
「採花天下的梁一郎,他,他欺負了你沒有?」
「沒有,我用飛刀傷了他,但是娘不讓報官,也不讓人說出去!」
仙玉真人聽到沒有,這才鬆了口氣,但接著她雙拳緊握。
「當然不能說出去,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要再在外人面前提起,曹公子也不行,切記!」
玥兒應了一聲,忽然想到昨天王娘提到的要斟酌,心裡一痛,暗道:「明明是那淫賊來欺負我,怎麼好像我的名聲被毀了一樣,難道被壞人看上也是我的錯?」
李大昊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野樂嘢和野樂津察坐在李大昊邊上,卻是正眼也不看他一下,在他們眼裡,李大昊就是一條寄人籬下的野狗,根本不值一提。
李大昊並不在乎野樂嘢不理自己,拎起一個酒壺湊上去道:「野樂賢侄,你父王現在身體可好,他現在還能一日喝三斤酒嗎?」
野樂嘢懶得回答,野樂津察撇撇嘴,道:「父王想喝就喝,沒算過喝多少!」
李大昊哈哈大笑。
「當年你父王到西春國跟我一起打獵喝酒,射箭打獵我打不過他,喝酒他卻是喝不過我!」
「是啊,王爺你喝酒第一。」
「誰說的,除了喝酒,還有一樣他不如我!」
李大昊說得神氣活現。
「什麼?」
「御女呀,哈哈,當年你父王這一點可是甘拜本王下風的。」
野樂津察譏諷道:「不錯,我父王生的兒子確實不如你!」他是諷刺李大昊之子李天崎謀逆篡位,將李大昊追得到處跑。
李大昊本想開個玩笑,卻吃了個虧,想到逆子李天崎,他頓時悶悶不樂,轉頭嚷道:「今天的小花魁比劍怎麼個比法,什麼時候開始,本王等不及啦!」
司空復笑道:「王爺,您真是急性子,好戲要慢慢看,這一下打完了,還有什麼意思?」
這時祝婆婆鼓掌道:「王爺說得對,小花魁比劍現在就可以開始,請慕容和玥兒姑娘上台吧。」
此言一出,玥兒心裡一怔,上次不是說好的先由十三公主挑戰慕容七兒,兩人之間的勝者再挑戰玥兒,今天怎麼變成慕容七兒和玥兒先動手,她只要一出手,幾斤幾兩還不被看穿,這不是讓大鳥國公主坐收漁翁之利?
王娘霍地站起,怒道:「祝媽媽您是不是弄錯了,這第一場,應是十三公主先挑戰慕容姑娘!」
祝婆婆一臉得意。
「沒有弄錯,這是聖上的旨意!」
「怎麼可能,當今聖上會有這樣的安排?」
王娘已經震驚。
祝婆婆朝十三公主招招手,十三公主得意地拿出一個捲軸走過來。
「這是大崋國玄靈帝親筆御賜於本公主。」
十三公主手一展,那捲軸打開,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寫了五個大字——御賜小花魁!
王娘驚得合不攏嘴,這老妖婆真是陰險,不但晚上買通淫賊來禍害玥兒,連比劍比武也能更改場次。
辛將軍道:「不錯,前幾日聖上聽說公主殿下留下來,是因為要挑戰大崋的小花魁,他十分高興,請賜了公主殿下這幅字。」
十三公主驕傲地道:「皇上知道我喜歡小花魁的名號,所以就御賜了本公主一個,想來我這個御賜小花魁,身份要更高一階吧,所以,應該是你們之間的勝者來挑戰我,怎麼能第一個出場呢!」
其實玄靈給十三公主寫這幅字,是帶了貶損之意,一位好好的公主要去當小花魁,這麼個虛銜,喜歡就給她好了。
只聽一陣鼓響,一條人影踏著高台四角突出的竹節,嗖地一聲躍上高台。
那人影正是慕容七兒,她今日一襲粉色小袖對襟旋襖,下身紫蘿短裙,亮眼處是腰間一條紅色牛皮帶,一雙紅色登雲靴,還有她頭髮也用一條紅巾紮成一束,說不出的英武俊俏。
慕容七兒飛身上台,擺了個白鶴亮翅的劍式,她身形挺拔優美,台下頓時一片叫好。
祝婆婆對著玥兒道:「小花魁,請上台吧!」
王娘還想說什麼,玥兒朝她擺擺手,道:「本來我沒打算第一個上場比劍,現在要先活動一下。」說著也不等祝婆婆同意,伸手彎腰活動起來,仙玉真人走到她身旁,在她耳邊低語。
李大昊叫道:「小花魁加油,本王看好你——」
祝婆婆翻了個白眼,也走到台邊去叮囑慕容七兒,這一場比劍,贏小花魁最重要,至於下一場輸給十三公主,是不是給大崋丟臉,她根本不在乎。
瑩瑩姐走到王娘身邊。
「姐姐,你有把握嗎?」
王娘搖搖頭。
「其實,這一場你不該賭。」
「哦,為什麼?」
「你記得何姐三年前是怎麼輸掉聆音樓的?」
「記得,何姐的聆音樓本來也是間一流的名樓,她家的丁香姑娘是那次小花魁的熱門,可是,一夜之間就突然變得痴呆了!」
王娘心裡清楚,如果昨天梁一郎得手,那今天玥兒也不能在這裡比劍。
「這老妖婆處心積慮,你好不容易贏了小花魁,就應該讓她滾出大風城,不該給她鹹魚翻身的機會!」
王娘搖搖頭,悄聲道:「你不知道,上一次賭,這老妖婆留了十天的踐約期,我沒法不答應,因為我若突然死了,這賭約她就不用完成。」
瑩瑩姐睜大雙眼,道:「所以這一場賭約,你把我和孟婆婆都拉進來做見證?」
王娘點頭道:「不錯,這次的賭約,我把該想的全想過一遍,如果我突然死了,這賭約她也一樣要踐行,因為我這次已準備好遺言,我若死了,我的一切就都交給你們!」
瑩瑩姐十分驚訝。
「你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祝婆婆不會這麼歹毒吧,殺人這種勾當她也做?」
「你想過沒有,我們在大風城風風雨雨幾十年,當年的姐妹,家破人亡的有幾個、失蹤的有幾個、好下場的又有幾個?你不覺得這裡面有蹊蹺嗎,有時我做夢都要驚醒!」
「那你今年把醉香居都賣了,幹嗎不趁機金盆洗手?」
「我是不甘心啊。」
王娘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道:「對了,這一場賭約,我要那妖婆把三生閣的地契壓上,你們檢查過那地契沒有?」
瑩瑩姐點點頭。
「我們是中間人,當然檢查過,那地契存進日升錢莊前,我和孟婆婆仔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