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攪屎棍兒,讓陳侍郎面容瞬間崩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是人,知禮義廉恥。懂禮教道德,但是。皇上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斥他是攪屎棍兒,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的臉火辣辣的紅,身體裡的血仿佛一下子涌到了頭上。腦袋也是一陣陣的炸。他恨不得,就撞死在這御前。
他哆嗦著看向那摺子,那摺子是他參奏陳瑾寧的摺子。
「好一句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好一片大義滅親的赤膽忠心,內里卻裹著你多少私怨情仇陳國公以死告母。他的夫人。死於他母親之手,此事你敢說你全然不知情飛鳳將軍不回去守孝。是對母親盡孝,那是她母親的殺母仇人。你因自己的私怨,差點陷朕於不義,還逼得她抗旨不遵。你該當何罪」
陳侍郎臉色慘白。跪在地上。「臣不知國公府之事。」
「你若不知道國公府之事,怎對她不回去守喪送葬一事如此清楚」皇帝怒道。
「臣」陳侍郎嘴唇哆嗦了一下。「臣臣一時糊塗,只是臣沒想到,國公爺會以死告母」
「你實在是讓朕太失望了」皇帝厭惡地看著他,「糊塗,小氣,心胸狹隘,簡直有辱人,念你曾在任上做出過成績,算是為國出力,以你的功勞抵過,雖你方才口口聲聲說以功抵過不可取,可朕還是想對你開一面,免得傷了你岳父的心,你暫時停職,聽吏部的安排。」
聽吏部的安排,那肯定降職了,他被皇上當殿斥責,吏部怎麼可能還會安排一個好差事給他
他一時只覺得萬念俱灰,仿佛千百人的鄙夷譏諷的眼光都加諸在他的身上,他卻毫無辦法,只能磕頭謝恩。
皇帝處置了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飛鳳將軍是大孝之人,被小人陷害,朕也確實愧對了她,傳朕旨意,飛鳳將軍加封一和孝郡主,陳國公加封一等公,朕著禮部擬諡號,給他身後榮光,他的喪事,由監督衙門李愛卿主辦,諸位大人,都去上一注清香吧,也不枉你們同僚一場,朕也會親自前往,告慰朕的臣子在天之靈,今日早朝,便這樣吧,有要緊事,到議事房去」
說罷,他起身而去。
「恭送吾皇」百官跪送。
陳侍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心裡一片茫然失措。
他下意識地看向幾位交好的同僚,他們壓根看都沒看他,轉身就走了。
有人搭住他的肩膀,他嚇了一大跳,倉皇回頭,卻見是高將軍,高將軍失望地道「陳大人,侯爺待你不薄啊,你是人,不可忘恩負義」
陳侍郎臉色漲紅得要緊,既羞且悲。
他不知道怎麼離的宮,這一頓折騰,陳國公死了,陳瑾寧被封為和孝郡主,他就像一個笑話,被皇上呵斥一頓,官都丟了,還落了個攪屎棍兒的名聲。
陳國公的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負擔。
他害死了一條人命,皇上說陳國公是他害死的。
這老兒心好狠。
自己死了,還得拉上他做墊背的,他這輩子,都得背負他的命。
他又驚又怕又怒又傷,回了府中,竟一頭就倒在了床上。
李齊容見狀,嚇得不得了,去問緣由,卻被他轟了出去,只得叫人出去打聽。
陳母拉了她出去就怒斥,「還問什麼還不是你娘家那邊給他臉色看了你母親太過分了,這事沒完。」
李齊容也激了一口氣,想著自己嫁入陳家,也算是戰戰兢兢地伺候上下,要銀子掏銀子,要力氣使力氣,甚至幫著婆家算計娘家,最後卻兩邊不落好,聽得婆母說這樣的話,她怒道「是陳幸如的錯,若不是你們縱容得她刁蠻任性,任意妄為,怎到今日這田地」
「你還敢辯駁你反了你」陳母怒道。
「為什麼我做什麼都是錯的陳幸如做的就是對的我難道就沒娘親生嗎你們太過分,行,既然看我不順眼,休了我便是」陳幸如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
陳母頭回見她發這麼大的火,怔了一下追過去罵道「你以為我不敢嗎休了你便休了你,看誰有面子。」
陳侍郎在裡頭聽著母親和夫人吵架,對李齊容的反駁他首先是震怒,想著她膽子太大,正當他想出去訓斥一頓的時候,更想起岳母說的那句話,那一句近乎是恫嚇的話。
這兩年,他在侯府的姿態甚高,對李齊容也比較涼薄,她的討好他都視為理所當然,侯府對他的好也是理所當然。
岳母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當時心裡很悲憤,甚至想著回來就給李齊容一頓好看。
若不是被陳瑾寧的事情羈絆著,指不定他就回來收拾李齊容,狠狠地打岳母的面子。
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再會想起來,只覺得自己天真又無知,侯府,楊家,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而這樣想著的時候,李齊容那句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裡。
她說,是他們縱得幸如這樣刁蠻任性,任意妄為。
很多人跟他說過這句話,但是,他都沒放在心上。
如今,到了今時今日,他慢慢回想起來,才驚覺原來一切禍事的源頭就是她。
他思前想後,覺得自己真的寵壞了這個妹妹,自己今時今日有這個下場,也是她造成的,一時悲憤湧上,竟吐了一口鮮血。
靖廷去了刑部大牢接瑾寧。
瑾寧看到他手裡拿著牢室的鑰匙,怔了一下,「你們去求太后了」
靖廷隔著鐵欄看著她,慢慢地搖頭,「沒有。」
「那」瑾寧看著他沉重的面容,心裡咯噔了一下,「你說了你找皇上說了」
靖廷打開牢室的鎖,沉聲道「先出來,回去再說。」
瑾寧心裡一慌,知道定出了什麼事,但是這牢室之內,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馬車停在刑部外頭,刑部尚親自帶人出來相送。
「郡主,多有得罪,改日登門賠罪。」刑部尚拱手道。
「大人言重,您也是為皇上辦差」瑾寧心裡頭說不出的慌亂,便是皇上下旨放了她,也不至於要刑部如此勞師動眾來相送。
刑部尚輕輕嘆息,「郡主,那你好走不送了,節哀,節哀」
一句節哀,讓瑾寧的腿都幾乎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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