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紓一轉頭,就看到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同志。
只見她梳著一束高馬尾,裁剪合體的杏色襯衫掖在褲子裡,看起來利落又幹練。
不知道她喊自己做什麼,林宛紓就客氣的點了點頭。
「我就是林宛紓,請問你是?」
聞言,女同志當即就露出了一抹熱情的笑,並朝她伸出手。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蘇夢期的妹妹,我叫蘇夢瑩。」
蘇夢期?
不就是副政委的媳婦?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主動跟她認識,林宛紓就回了個客氣的笑容,並且握住了她的手。
「很高興認識你。」
蘇夢瑩顯然是個自來熟的,跟她握了手以後,馬上就打開了話匣子。
「聽說盛春藥廠是你帶頭創辦的,你怎麼這麼厲害?」
盛春藥廠是林宛紓和幾個軍嫂合計出來的名字。
林宛紓謙虛的笑了笑。
「不敢當,都是大夥的功勞,我也只是提了點意見而已。」
聞言,蘇夢瑩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她。
「宛紓同志,你這就太謙虛了,我還沒來家屬院就聽到過你的事跡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能力,我爸媽做夢都要笑醒了。」
明明是誇人的話,可偏偏卻能讓人聽出她在家裡有多受寵。
林宛紓之前就聽說了,蘇夢期的父親和母親都是東省的大學教授,家裡可以說得上是書香門第。
而蘇夢期看起來也一副斯文秀雅的模樣。
和眼前蘇夢瑩跳脫的性子截然相反。
林宛紓臉上依舊維持著客氣的笑容,既不熱切也不冷淡。
「蘇同志謬讚了,我還有事要忙,就不跟你多聊了。」
聞言,蘇夢瑩依舊笑容不減的朝她熱情揮手。
「那行,你先忙,回頭我再去找你。」
林宛紓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小苗苗跟哥哥姐姐們去玩了,有沈辭和王青青幾個在,林宛紓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考試的地方在其中一個會議室里。
會議室的桌子已經被搬著排成了一排。
桌子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二十種草藥。
考試的內容就是辨認草藥以及草藥的初步加工。
錄取分數從高排到低,選取三分之二的人數進廠。
為了公平起見,會議室里除了林宛紓和馬秋萍,還請來了兩個醫生和副政委南憬。
醫生和林宛紓負責判斷軍嫂們的回答正確與否,馬秋萍和南憬就監督有沒有作弊行為。
很快,考試就開始了,軍嫂們在廣場上等候,叫到號的才能進來。
也不知道方秋燕是個什麼運氣,直接抽中了一號。
唐倩把人背到一號會議室里。
馬秋萍看她腳扭傷了,就接手幫忙背人。
從第一種草藥到最後一種。
一路認過去,一路回答。
不是每個軍嫂都認識字的,因此,考試也不用手寫。
直接口答,說出草藥的名字以及主要的功效。
而方秋燕基本每一樣都是看一眼,就能流利的說出名字和具體功效。
二十種草藥竟然沒有一樣出錯的。
這讓背著她的馬秋萍都震驚了。
「小方,你別告訴我,你以前也是個大夫吧?」
好歹她也看過她的資料,怎麼不知道她這麼厲害?
聞言,方秋燕靦腆的笑了笑。
「我不是大夫,就是鼻子很靈,什麼藥聞過就能記住。」
馬秋萍:……
好嘛,原來是天賦異稟的!
只要是人才,部隊就沒有不喜歡的,馬秋萍也一樣。
知道她嗅覺很靈敏以後,她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什麼稀罕的寶貝一般。
直把方秋燕看了個大紅臉。
外面等著的人多,馬秋萍也沒有跟她多聊。
就把她背到外面樹下的石凳上。
雖然是口答,不過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方秋燕這麼厲害的。
因此,林宛紓也設定了時間。
20秒內答不出來,就換下一種草藥。
前面抽的號都很順利。
軍嫂們能答得上來的答,答不上來的超時也沒耍賴。
可輪到了關紅梅,畫風就變了。
「這明明就是白芷!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就故意刁難我?」
林宛紓已經做好了有人耍賴的心理準備,也沒覺得意外。
「這是防己,20秒已經過了,請繼續下一個。」
可譚紅梅已經連續答錯了五種草藥,她怎麼甘心?
後面的她還不知道認不認識呢,這一種要是被扣了分,那她還有機會進廠嗎?
「我不管!你就是故意的,我不服氣!」
雙手叉腰,她怒瞪著林宛紓。
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的醫生,正記著分呢。
聞言,他抬頭看了關紅梅一眼。
「這是的確是防己,斷面是平坦的,呈灰白色,粉性,表面有排列稀疏的放射狀紋理。而白芷斷面呈白色或灰白色,雖然也是粉性,不過形成層環棕色,接近方形或近圓形。」
關紅梅哪裡知道什麼斷面,什麼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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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篤定了這東西就是白芷,他們就是故意刁難她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進不了廠,她頓時就悲從中來。
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拍著大腿就嚎哭了起來。
「我命苦啊,林宛紓你公報私仇,明明我已經答對了,你串通別的醫生來故意為難我,扣我的分,我不服氣,我要上告領導。」
見她說撒潑就撒潑,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
尤其是馬秋萍。
她不僅是婦聯主任,以前還是家屬院委員會主任。
家屬院出了這麼個奇葩,她都跟著臉上無光。
「關紅梅,你夠了!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外面還有這麼多人等著,要是都像你一樣耍賴,這考試還要不要繼續下去了?」
關紅梅心裡委屈極了。
「這明明是白芷啊,她憑什麼判定我不對?」
聞言,林宛紓終於抬眸看了她一眼。
「菜就多練,從消息傳出到現在已經四個多月了,別的軍嫂每天都在埋頭學習。你呢?你在幹嘛?忙著托關係?不好意思,我這裡不走後門,誰有本事誰上。」
這話一落,關紅梅一張臉陡然漲得通紅。
「我…我…」
她想說她也學習了。
可一想到別的軍嫂就連幹活嘴裡都念念叨叨的,她又有些心虛。
最後,還是南憬一錘定音。
「這位同志考試超時,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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