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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根來咬了一口，哇，這口感，也一樣啊！

    好吃，太好吃了，久違的味道。

    要是再有一碗甜豆花來搭配一下，就真的太完美了。

    只可惜，這個時代，豆子都是用來炒，或者煮，或者燜或者燉著吃。

    用豆腐磨出豆漿，再做成一系列的豆製品這個工藝，她楊若晴是第一人。

    「算了，等回頭回了老家，再喝甜豆花吧！」

    楊若晴心道，開始埋頭狂吃起來。

    在楊若晴有滋有味的享用著這皇宮御廚們做的大油條時，千里之外的長坪村，老楊家老宅。

    譚氏的咒罵聲，從後院源源不斷的傳來。

    「掃把星，瘟神，光吃糧不下蛋，沒用的東西……」

    前院大房這邊，楊永智和曹八妹的屋子裡，傳來曹八妹壓抑著的哭聲。

    屋子裡，門窗都關著，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味。

    剛生過孩子的曹八妹頭上裹著一塊布，靠在床頭，雙手捂著嘴，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床邊的小搖籃里，一個小孩子蜷縮在一團被褥里，睡得正香。

    屋門，吱嘎一聲開了。

    孫氏從外面進來，臂彎里挎著一隻籃子，籃子裡放著一隻大碗，碗上面還倒扣著另一隻碗。

    「你這剛生下孩子，咋能哭呢？待會哭壞了眼睛，可是一輩子的事，快些別哭了！」

    孫氏叮囑著，快步來到了床邊。

    「來，我給你煮了麵條，先把麵條吃了。」

    孫氏把籃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從裡面把裝著麵條和雞蛋的大碗拿出來，端到了曹八妹的面前。

    「來，你剛生完孩子身子虛，趕緊把麵條吃了才有力氣，也才有奶水。」孫氏好言的哄勸著。

    曹八妹搖搖頭，「三嬸，我不想吃了，一點都不餓。」

    「咋會不餓呢？女人生孩子，最耗力氣了。」孫氏道。

    曹八妹再次搖頭，剛想要說啥，屋外，譚氏摔摔打打的聲音又傳進了這屋。

    「又瘦又小，前平後板，跟一塊棺材板似的。」

    「吃啥啥不夠，做啥啥不行，」

    「連生孩子都生不好，有道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早曉得是這麼個坑人的貨，當初就不該要她進門，晦氣！」

    譚氏摔摔打打，罵罵咧咧，沒完沒了。

    這邊屋子裡，曹八妹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三嬸，我真的好沒用啊，頭胎生個閨女，二胎又是閨女，」

    「進門都好幾年了，都沒能給永智生個兒子，我真的沒臉吃這麵條，嗚嗚嗚……」

    曹八妹再次把臉埋在被子裡哭了起來。

    孫氏放下碗，趕緊拿來帕子給曹八妹擦拭眼淚。

    「別哭別哭，男娃女娃，都是自個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沒啥區別。」

    「你別被你奶那幾句話給弄得不得勁兒，你和永智還年輕，往後有的是機會生兒子，急啥？」

    「快別哭了，月子裡的人，哭多了會把身子哭壞，眼睛也不好，到時候可就真的是給永智和兩個閨女增添負擔了……」

    在孫氏的一番哄勸下，曹八妹抽泣著接過了碗筷。

    碗裡是鬆軟的麵條，上面鋪著兩隻荷包蛋，一看就好誘人的樣子。

    可是曹八妹還是下不去口。

    「趕緊吃，二丫頭打從生下來一個多時辰，就喝了兩口糖水，」

    「你不吃麵條，奶水就下不來，孩子餓了咋辦？」孫氏又勸。

    曹八妹扭頭看了眼搖籃里的孩子，方才含著淚吃起了麵條。

    孫氏坐在一旁，跟她道「你這生孩子，剛好趕上素雲和晴兒大舅媽不在家這當口，」

    大安前幾日來信了，說學堂里課業緊，清明節就不回來了。

    孫氏惦記得緊，做了好幾套春衣都還沒給大安，剛巧這時候，楊華洲回來接鮑素雲娘仨去郡里。

    孫氏便趕緊收拾好大安的衣裳，讓小花帶著，跟鮑素雲一塊兒去了郡里。

    同去的，還有大孫氏夫婦倆。

    他們兩口子聽說郡里有賣豬藥的，想去郡里買更好的豬藥回來。

    「你三叔已經去縣城找永智了，下晝的時候永智就能到家了。」

    「永智不是那樣重男輕女的人，他一準稀罕這二丫頭，你呀，就放心吧！」

    經過孫氏的一番哄勸，曹八妹的情緒終於好了一些，埋著頭在那吃著麵條。

    不一會兒，趙柳兒也進來了，手裡挎著一隻木桶。

    「三嬸也在啊？」趙柳兒先跟孫氏這打了個招呼。

    孫氏微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到趙柳兒放下的那隻木桶上面，「衣服都洗完了？」

    趙柳兒道「嗯，都晾曬起來了呢。」

    這邊，曹八妹抬起頭來，對趙柳兒投來感激的目光。

    「三弟妹，多謝你，幫我洗那麼多髒衣服，又是血又是啥的……」曹八妹道。

    趙柳兒笑了「二嫂，咋跟我說這些客套話呢？咱是一家人啊，將來我生孩子的時候，少不得也要勞累二嫂你幫忙啊！」

    曹八妹點點頭「那是我應該的。」

    趙柳兒再次欣然一笑，來到搖籃這邊，俯下身看著裡面熟睡的二丫頭。

    「剛生下來的小孩子就是這模樣啊？真好玩，這睡的，也忒香了。」趙柳兒輕聲道。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觸碰著這小女嬰的小臉蛋兒。

    小臉蛋兒，又嫩又軟，臉上有一層細微的絨毛。

    眉毛很淡很淡，睡著的時候，眼睛閉在一起，眼線很彎很長。

    小鼻子塌塌的，小嘴兒緊緊的抿在一起，頭上的頭髮看不見，因為戴了一隻小小的八角帽子。

    穿著小衣裳躺在小搖籃里，睡得很香很香，露出衣袖外面的小手指，握成了小拳頭。

    趙柳兒好奇的伸手握住小女嬰的小手，自己的手，跟這小毛孩的小手一比，

    天哪，她感覺自己的手簡直就是如來佛祖的手了。

    「小孩子太神奇了，這世上，當真有這么小的小人啊？」

    趙柳兒打量著，喃喃著道。

    「這小手指，比筷子還要細啊，嫩到都跟透明的似的，天哪，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這邊，孫氏和曹八妹對視了一眼，看到趙柳兒這副樣子，都忍不住笑了。

    「柳兒啊，還是你厲害，總算把八妹給逗笑了。」孫氏道。

    趙柳兒抬起眼來，這才發現曹八妹的眼睛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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