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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媳婦，媳婦就是衣裳，這件穿壞了大不了再買一件就是了，你個沒出息的！」

    老楊頭有火不敢跟楊若晴這裡出，抬手一巴掌拍在楊永智的臉上。

    直接把楊永智拍得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額頭磕到邊上的花壇角上，血濺當場！

    「三弟！」

    「智小子！」

    楊永仙和楊永仙異口同聲喊起來，一齊撲向楊永智。

    楊若晴氣得跺腳，指著老楊頭的鼻子：「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老漢，壓根就不把孫子孫媳婦當人看，你就不能站在三哥的立場為他著想一下嗎？」

    「你還這樣打他，這要是一頭磕下去把人給磕沒了，你白髮人又送黑髮人你就高興了？」

    「我跟你說，那你就殺人犯，是劊子手，我一定會去報官府來抓你去把牢底給坐穿的！」

    被楊若晴這樣指著鼻子罵，老楊頭氣得腮幫子漲成了豬肝色，胸口更是一起一伏，也抬手指著楊若晴：「你，你，你這是要把我給氣死呀！」

    「不把你氣死，你就要把我們這些人給折騰死！不是你死就是我們亡！」楊若晴吼了起來。

    老楊頭氣得翻白眼，抬手捂著胸口，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副呼吸快要不暢的樣子。

    就在這時，產房裡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兒的啼哭聲。

    如同一張鎮妖符，鎮住了產房外面院子裡這躁動的一切。

    老楊頭，楊若晴，以及剛剛被楊華忠和楊永仙攙扶著站起身的楊永智全都怔住了。

    大家全都朝產房那邊望去，想高興，卻又不敢高興。

    屋門吱嘎一聲開了，鮑素雲從裡面跑出來。

    楊永智踉蹌著上前，「五嬸？」

    有些話，他不敢問，只能用眼神來表達。

    鮑素雲道：「智小子，恭喜你，你做爹了，柳兒給你生了個大胖閨女。」

    「閨女？哈，我有閨女了？」楊永智激動得嘴巴都咧開了。

    「那柳兒……」他欲言又止。

    「柳兒也好得很，這會子在清理呢！孩子也正在洗，等會洗好了穿上衣裳就抱出來給你們瞧。」

    話剛說完，產房裡孫氏在鮑素雲進去搭把手。

    「五嬸，三嬸在喊你呢，那你先進去忙吧！」楊永仙趕緊道。

    鮑素雲轉身要走，突然又停了下來，打量著楊永智的額頭。

    「智小子，你的頭咋啦？咋還受傷了啊？」她問。

    楊永智愣了下，隨即抬手捂住自個的額頭，「沒，沒事，不小心跌了一跤，五嬸，你可千萬別跟柳兒說。」

    鮑素雲點點頭，道：「我心裡有數。」然後轉身跑回了產房。

    鮑素雲剛走，楊永智就雙膝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幸好楊華忠和楊永仙一直攙扶著他。

    「三弟，你怎麼啊？」楊永仙擔憂的問道。

    楊永智笑著搖搖頭：「我沒事兒，就是太高興了，嘿嘿，大哥，我有閨女了，我有兒有女了，柳兒也沒事兒，母女平安，哈哈哈……」

    楊永仙跟著點頭，「太好了，兩個都保住了，老天爺保佑！」

    楊若晴來到楊永智跟前，道：「三哥，等會三嫂醒來肯定得要你進去的，趁著這功夫你趕緊去前院醫館大堂讓大夫幫你清洗下傷口，再敷點藥。」

    楊永智道：「我沒事兒，我就在這等……」

    楊若晴道：「咋會沒事兒？你這個樣子，滿臉都是血，會嚇到三嫂的！」

    楊永智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臉，果真有血，「好，暗我去清理下。」

    「我陪你去！」楊永仙道，扶著楊永智快步往前院醫館大堂。

    這邊，楊若晴正準備進去看看，就聽到身後老楊頭在那道：「折騰了半天，還以為能生個男娃呢，卻是個女娃，哎！」

    楊華忠跟老楊頭那道：「爹，只要是咱老楊家的子孫後代，都稀罕，不分男女。」

    老楊頭道：「咋不分男女？男娃能繼承家業，撐起門戶，女娃能嗎？」

    「還有那個大夫，待會我要好好的說道說道他，還說瞅著像個男娃，這啥眼神啊！」

    老楊頭在那咕噥個沒完，反正就是一萬個不高興，覺得趙柳兒生了個女娃。

    楊若晴不耐煩的轉過身來，道：「這女娃也是我三哥和三嫂的親閨女，是我三嫂豁出一條命去生下來的，只要他們兩個稀罕，寶貝著就成，橫豎這女娃也不吃別人家一粒米，爺你就甭跟那鬱悶了，要是您老稀罕男娃，你就回去跟我奶再努把力，給我再生個小叔子出來，我一定包個大紅封！」

    說完這話，楊若晴還朝老楊頭那做了個鬼臉，轉身跑進了產房。

    老楊頭回過味兒來楊若晴這話里的嘲諷意味，老漢氣得差點背過去。

    想來追，可楊若晴早已躲進了產房，產房是血污之地，老楊頭最是避諱這些，堅決不能上前半步。

    於是，只能揪住落單的楊華忠在那訓斥：「你都瞧見了吧？你都聽到了吧？這就是你生養的好閨女，你瞧瞧她是咋樣沒大沒小無法無天的？連我和你娘這樣大的年紀她都能調侃，你到底管不管？」

    楊華忠除了賠笑還是賠笑。

    「爹，晴兒是跟你開玩笑的呢，你甭較真啊！」楊華忠道。

    「您老要是哪裡不高興，就罵我幾句，打我一頓都成，就甭跟晴兒較真了，成不？」

    老好人楊華忠把一切全都攬到了自個身上，不管老楊頭如何施壓，楊華忠就是不說半句楊若晴的不是，更不會順著老楊頭的話去譴責楊若晴或者說要懲罰楊若晴啥的。

    這包容的態度，也是一種證明，證明他內心深處是認同楊若晴的話的。

    這無疑更加激起了老楊頭的怒火。

    「我可真是倒霉，生兒子沒用，兒子被孫女牽著鼻子走，沒出息！」

    老楊頭提著楊華忠的耳朵罵了幾句，然後把旱菸杆子往腰上一插，氣呼呼往醫館前門走去。

    楊華忠趕緊追了上去：「爹，你這是要上哪去啊？」

    「你管我上哪去？」老楊頭沒好氣的道。

    「爹，你別這樣嘛！」楊華忠好言勸道，伸手拉住了老楊頭，卻被老楊頭反手一把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