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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喲，這要是當真互敬互愛你公公就不會背著你婆婆在外面偷吃了。有道是那蒼蠅啊，不叮無縫的蛋，你婆婆自個也有問題，太強勢啦！」

    又有那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婦人出聲了。

    「對呀，太強勢了，眼睛長在頭頂上，咱們這些鄉親們去她那裡買衣裳料子，裝作哦不認得，一點情面都不給。」

    「就是就是，這樣的女人，怪不得自家男人不喜歡，確實不討喜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朝林氏這裡指指點點。

    林氏大愕，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你們，你們這些人！」林氏顫抖著手指指著這些圍觀的村民，氣得花枝亂顫。

    鳳枝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也很詫異，但隨即鳳枝就得意了起來。

    「咋樣？鄉親們的眼光沒錯吧？你自個沒本事看不住你家男人，還跑過來責怪我？」

    「我跟你說，我可沒有勾搭你家楊振邦，是你家楊振邦主動跟我這示好的。」

    「那天我去你家布莊裡買碎布，是想要給我家周生和兵兵納兩雙鞋子。結果你家楊振邦過來了，他跟我說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他送我一些布，我就跟他去了後院。」

    「到了後院庫房裡，他剛進門就抱住我一頓亂啃，我一巴掌就拍過去了，你應該記得那天楊振邦的右邊臉紅腫了是吧？」鳳枝問林氏。

    林氏愣了下，似在努力回想。

    好像真有個巴掌印？

    是鳳枝拍的嗎？可是後來自己也拍了，分不清到底是誰拍的了。

    「我們兩口子的事兒關你屁事？你自個沒有男人啊？非要跑去偷別人家的男人？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缺男人缺得慌？」

    林氏朝著鳳枝破口大罵。

    還用手指著那邊蹲在院子角落雙手抱著腦袋的周生，「你家周生是假的嗎？他那麼一個大老爺們養不活你？要你出去勾搭別人家男人來養活你們全家？你們不要臉，一家子都不要臉！」

    小林氏也冷笑，對鳳枝道：「就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前段時日被桂芳一頓打一頓罵，還不曉得收斂，又跑出去偷。」

    「我告訴你，我公公給你的米糧和銀子，不過是我娘手指縫隙里漏下來的一星半點兒，你賣身拿換回來的那些米糧，是我娘不要的，你們一家好卑賤，人窮志短，你男人，你兒子，都是靠著你賣身的錢來吃飯，好噁心啊，也好沒出息啊！」

    小林氏的話，尖酸刻薄，激怒了鳳枝。

    「你這個歪瓜裂棗，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鳳枝朝小林氏那罵。

    「表妹嫁表哥，怪不得你頭胎生的是個傻子，傻子是養不大的，你看著吧，你這肚子裡懷的，還是個傻子，還是個養不大的短命崽子！」

    小老楊頭家啥都好，錢也有，唯一的遺憾就是子嗣不興旺。

    小老楊頭老兩口生了楊振邦和楊若蘭的娘，楊若蘭的娘好幾年前就染上瘟疫先於兩個老人而去了。

    楊振邦成家後，更慘，膝下就一個兒子楊多才，連個閨女都沒有。

    而楊多才呢，娶了自己娘的娘家親侄女小林氏，頭胎生下個男孩，是個傻子，養到三歲都不曉得說話，見人就流口水，半年前失足跌到糞坑裡淹死了。

    小林氏又懷上了二胎，月份跟孫家的孫媳婦黃毛差不多，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

    小林氏如今是整個家裡的寶貝，婆婆和丈夫上哪去都要帶著。

    這會子，聽到鳳枝對小林氏肚子裡的孩子這樣咒罵，楊多才的臉黑了下來。

    「你這個滿嘴噴糞的臭八婆，你再咒罵我兒子，我殺了你信不信？」楊多才指著鳳枝，凶神惡煞的吼道。

    鳳枝最不怕的就是吼。

    「來呀，你來殺一個我看看？」

    「楊多才，你要是不殺我，你就不是個男人，你褲襠里那玩意兒就是個假的，是個大蘿蔔，你來殺呀！」

    鳳枝的話，讓周圍鬨笑聲一陣高過一陣。

    這邊，身為里正的楊華忠臉黑如鍋底，他正要出聲呵斥鳳枝，沒想到，鳳枝一句比一句惡毒的詛咒話語把小林氏氣得捂著臉哭。

    婆婆林氏也是氣得跺腳。

    而鳳枝還在那裡得寸進尺接著奚落小林氏和楊多才是生傻子的命，小老楊頭家賺再多的金山銀山最後也是後繼無人，孤老……

    楊多才血氣方剛的年紀，從小也是過著養尊處優日子的有錢人家的少爺，這會子被鳳枝一波一波的激怒，氣得擼起袖子衝上來就給了鳳枝兩巴掌。

    鳳枝原地轉了兩個圈子，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捂著臉，抬起頭，眼睛裡迸射出憤怒的火花。

    「周生，你是個死的嗎？你媳婦被別人當著你的面打，你還是不是個爺們？」鳳枝朝周生那發飆。

    周生雙手依舊抱著腦袋，聽到鳳枝這話，周生的腦袋都差點埋到胯下去了，這是一種躲避的身體語言。

    可憐的周生。

    「周生，你裝死做啥？楊多才打我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就吱一聲！」

    鳳枝拍打著地面，朝周生那裡哭罵起來。

    周生還是埋著頭，不吱聲。

    邊上的圍觀群眾都看不下去，開始指責起鳳枝來。

    「鳳枝啊，你把周生的臉面都當做鞋底板踩了，你還有臉要周生替你出頭？」

    「周生啊，這樣一個婦人都不把你當人，你要是還替她出頭，你就真的不是爺們了……」

    鄉親們你一言我一語，輿論的風向標頓時又倒向了林氏那邊。

    楊華忠看到這陣勢，要開口，被楊若晴暗暗拉住。

    「爹，先看看再說。」楊若晴壓低聲道。

    鳳枝屢教不改，也該讓大傢伙兒來罵罵她了。

    那邊，鳳枝差點被眾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她氣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扭身就往柴房那邊走去。

    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手裡多了一把兩齒的鐵耙子。

    這種鐵耙子，莊戶人家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把。

    挖生薑，紅薯，土豆啥的，這種兩齒耙子最方便了。

    難道鳳枝是要去下地幹活？

    圍觀的眾人都滿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