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能這麼說,終究是勝男的親爹,嬌嬌的親爺,想來咱家吃頓飯也不算啥苛刻的要求。一窩蟻 www.yiwoyi.com」孫氏接著又道。
小朵再次搖頭,語氣也比先前堅決:「娘,你隨我和勝男吧,該叫不該叫,我們心裡有數。」
「朵兒說的在理,娘你就隨朵兒吧。」楊若晴也道。
孫氏琢磨了下,「成,那我不說了,不過,待會吃過晌午飯你們回去的時候,給嬌嬌的兩個爺爺帶些肉菜回去吧!」
小朵再次搖頭,「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別操那些心了,炒菜炒菜啊,換個話題。」
可這話題換來換去最後又換回了項家身上。
「今年是金南哥去世三周年,前幾日我聽大伯和勝男商量,打算下個月鬼節的時候給他好好做一做。」
「啊?都三周年了啊?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哎……」
孫氏滿臉黯然。
「那到時候我們這邊也要準備下,咋說也得過去燒個香放掛炮仗啥的。」孫氏又道。
楊若晴點點頭,「嗯,到時候我們駱家也去。」
雖然當初小朵嫁過去的時候說好了不跟項家二房通商,可這種白事,還是得過去盡個禮數。
何況項家二房都已經沒了,就剩下一個項父跟著項勝男過日子,所以現在也沒必要撇清不跟項家二房走動了。
二房的事情,都是大房勝男和小朵在料理,既然是小朵他們在扛,那娘家這邊肯定要過去抬莊的。
「金南三周年,那翠兒不也是三周年麼?」
楊若晴突然想到這個。
「哎呀……」
正在切瓠子的小朵突然低呼了聲,放下菜刀把手指頭塞到嘴裡。
「朵兒你切到手了?」
「瞧瞧傷口深不深……」
楊若晴捏著小朵的傷口打量。
指頭切開一道口子,鮮血往外冒。雖然傷口不是很深,但不及時作出妥善處理,這大熱天的容易感染髮炎。
「手指莫動,我給你弄藥。」
孫氏喊了一聲,轉身往灶房門後面奔去。
楊若晴已經把手探向腰間準備摸藥,看到孫氏這樣,怔了下,想看看孫氏從門後面拿出啥靈丹妙藥來。
小朵也暫時忘記了疼痛,睜大眼睛看著孫氏在門後面的門縫和牆壁上一陣擼。
那裡是蜘蛛的樂園,纏了不少蛛網,孫氏手一揮,蜘蛛家園盡毀。
孫氏把蛛網在指間裹成一團噠噠著跑回來,「來,手指伸出來。」
小朵愣愣伸出手去,被楊若晴攔住。
「娘,這個不能當止血藥塗,不乾淨。」
有細菌。
但細菌她們是聽不懂的,所以只能用不乾淨來詮釋。
「蛛網能止血的,大傢伙兒都這麼說來著,叫以毒攻毒。」孫氏一臉認真的道。
楊若晴道:「蛛網裡面是有一定的藥效,但蛛網沾著的灰塵毒性更多,還是用專門的金瘡藥更好。」
說話的當口楊若晴從腰間掏出一隻白色的小瓷瓶,將藥粉撒在小朵的傷口上。
接著又扯下手絹的一條邊,將那傷口纏住。
「好了,朵兒你去邊上歇息,這傷口別碰水。」
小朵一臉鬱悶,「我還想著幫你們燒飯呢,真是煩人啊……」
「這沒啥,我和你姐忙得過來,你趕緊坐下歇著。」孫氏拍了拍小朵的手臂,柔聲道。
目光觸及手絹外面沾惹的血,孫氏愁眉苦臉,連聲嘆氣。
「這大熱天一天要給嬌嬌洗兩回澡,不碰水咋成呢?要不這樣吧,這兩天你和嬌嬌就在娘家住,給孩子洗澡的事兒我來,等你傷口好了再回去?」
「娘,我沒事兒,這傷口半天就好了。」
「嗯,傷口不深,這藥效果也好,夜裡就可以碰水,」楊若晴收好了藥瓶,又洗了手準備接著做菜。
「再說了,就算咱朵兒不能碰水,那不還有勝男他們爺仨嘛。」
「娘,姐,我就說翠兒是個不祥的人,這才剛剛提到她的名字呢,我就切到了手。」小朵站在一旁,手指痛,臉上也忿忿的。
孫氏苦笑:「這……不能吧?」
小朵舉了下自己的手:「真的,她生前就心眼小,一肚子的鬼主意,這死了也不消停,八成是曉得我們要給金南哥做三周年死忌,她也想要唄,不好意思,我們才不給她做呢,想都不要想!」
孫氏皺著眉頭,琢磨了下,有些為難的道:「那樣不好吧?畢竟她都已經嫁給金南了,埋進了項家的祖墳,名字也寫進了項家的族譜里,那就是項家名正言順的媳婦,也是你的正牌嫂子……」
「我呸,我才不認她是嫂子呢,一想到跟那種人做名義上妯娌,我就覺得掉價!」
提起翠兒小朵就惱火。
畢竟是同齡人,曾經翠兒在家裡住過一陣,她和小花小潔幾個可是把翠兒當做親姐妹來對待。
一塊兒做針線一塊兒做家務一塊兒說悄悄話,她們啥秘密都說給翠兒了,翠兒卻啥都瞞著她們,表面裝著好姐妹,膽小懦弱楚楚可憐,背地裡各種使壞,下作手段讓人不屑。
「朵兒,你別這樣說,畢竟人死為尊……」
孫氏試圖勸阻,卻被小朵打斷。
「這也得看啥人,有些人活著是禍害,死了也一樣不討喜。反正,我跟勝男那裡撂下話了,要是給翠兒做三周年祭,我就連金南哥的死忌都不參加了,讓他看著辦!」
「你這孩子,咋這麼霸道呢……」孫氏一臉無奈,目光投向楊若晴,想她幫著勸幾句。
楊若晴不緊不慢的道:「若是一個人活著的時候做盡壞事,把身邊人傷了哥透徹,死了就莫名其妙的被抹掉了罪孽,得到寬恕和原諒,理所當然的享受香火供奉,那這世上還有公平嗎?」
「所以我的建議就是,聽朵兒的,翠兒的死忌咱不管,她爹娘要給她做那是他們的事兒,咱不過問。」
小朵對楊若晴投來感激的一瞥,「這可是真是我的親姐啊!」
楊若晴挑了挑眉。
她的心胸可以很寬很寬,她的心胸也可以很小很小,這得因人因事而異。
而翠兒這種人,不配得到原諒和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