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明顯不配合,無論她知不知道密碼,應該都是不會告訴他們的了。
這個鎖鏈又十分粗壯,一時半會還真弄不開。
兩個刑警在那邊一左一右的照看那個女人,舒心和慕建雲一起在研究密碼,試了不少都打不開,四位數的密碼鎖,可以組成一萬種可能,要想試開是不可能的。
在試驗密碼的時候,陸川又問她為什麼一眼就看出來這菜地有問題,舒心指了指菜地旁邊的空心菜。
「你種過這個嗎?要是你種過的話就知道,這東西下過雨就瘋長,吃都吃不完,根本就不可能會空著這麼一塊地不長的。」
陸川點了點頭,拿出筆記本記下了,又開始實驗密碼。
他們試了慕建義的生日,慕建雲的生日,都不對。
眼看到了中午,日頭被烏雲遮蓋,眼看暴雨就要落下,電閃雷鳴之間,舒心突然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她用顫抖的聲音說了出來。
「試試...0815...」
陸川的動作很快,也不多做疑問,直接將密碼鎖撥動到「0815」,「啪嗒」一聲,清脆的機械扭動聲響起,密碼鎖應聲而開。
「怎麼會是...」
慕建雲的聲音嘶啞,眼睛也紅的嚇人,舒心握緊他的手,
「先別想那麼多,我們先進地窖看看有什麼。」
雖然正是正午,但遮天蔽日的烏雲密布天空,時不時有一道閃電劃破天空,耳邊也是雷聲滾滾,讓這個黑黢黢的地窖仿佛鬼都地獄一般。
舒心深吸一口氣,和慕建雲一起跳了下去。
裡頭被慕建義精心布置過,有不少煤油燈,一齊點上之後,整個地窖閃著昏黃的光,照應著滿牆的照片,滿滿的都貼不下了,全部都是慕建雲和舒心,因為慕建雲長期在部隊,所以照片還是以舒心的居多,按照時間順序來說,就是從她第一次見到慕建義時候開始的。
除了這些照片,桌子上還有錄音機和磁帶,磁帶上都標註著舒心的名字,看來鄺露和外頭那個女人,就是用這些磁帶來學習她說話的。
除此之外,木櫃裡也掛著不少衣服,都是熟悉的款式。
陸川看的目瞪口呆。
「這人是變態吧???!!」
他手下的兩個刑警也驚呆了。
「是啊,之前老大說立案,我還看人家文質彬彬一個大學教授,應該不可能犯罪的,沒想到居然會這麼變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陸川指揮兩個手下將這些東西都收集起來,擰眉道。
「這些應該可以告他騷擾和精神虐待了,但是兩個受害的女人精神都不太好,恐怕很難做口供...」
舒心也緊皺眉頭,這個男人對鄺露和外面那個女人做了這麼可怕的事情,可是卻不能給他應有的懲罰,那也太讓人唏噓了。
照片一張張被揭下來放進證物袋,眼看著東西都被收起來了,
舒心也提著一盞煤油燈,慕建雲回頭看了一眼,卻突然看到一隻小蠍子正在往上爬,他爬過的牆面,正在稀稀疏疏的往下掉土塊。
「等等!」
舒心跟著他回頭,慕建雲接過她手裡的煤油燈往上照,只見牆面最上頭有一個薄薄的開口,外面的狂風從地窖入口灌進來,上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沙沙」的響了起來。
「上面好像有東西!」
舒心也聽見了,好像是什麼紙張被風吹起來的聲音,只是這地窖被挖的很深,牆面也很高,但是完全夠不到。
兩人對視一眼,慕建雲直接蹲下來,舒心也十分默契的騎到了他的肩膀上,隨著他站起身來,穩穩的向上爬升,胳膊努力的往上一點點夠。
終於,在慕建雲往上蹦的一瞬間,伸手抓住了牆面縫隙里的書冊。
能讓人這麼努力藏著的,一定是什麼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舒心吹了吹書冊上的灰塵,拿起煤油燈鄭重的照了過去,只見一個簡陋的卡通封皮上寫著「暑假日記本」三個字,下頭歪七八扭的寫著三個字---慕建義。
她的心跳如擂鼓一般,閉上眼睛,默默向天祈禱了一番,才翻開第一頁。
只見第一行,赫然寫著「1963年7月1日。」
正是婆婆去世的那一年!
她幾乎不敢呼吸,小心翼翼的翻閱下去,前面幾乎都是十歲少年的流水賬,只是很不開心,寫著多少天沒見到爸爸了,很想爸爸,沒有人願意陪他玩,大家都罵他是野種,罵媽媽是狐狸精,母子兩個整天都過得很不開心。
這樣的篇幅持續了幾天之後,突然就變了,媽媽開始從化工廠帶回一樣樣東西,她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
因為沒有人願意陪他玩,所以他只能自己在家裡和自己玩,也給了他觀察周圍環境的能力,他幾乎是事無巨細的將媽媽的所作所為都記錄了下來,包括用什麼化工品做實驗,獲得了什麼效果。
他很開心,認為平時無所不能的媽媽是一個科學家,對媽媽的崇拜無以復加,語氣充滿了自豪和驕傲。
終於,在八月中旬的一天,在他生完一場大病之後,他看到媽媽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出了門,他很好奇的跟了上去,結果發現媽媽居然去了那邊。
那個搶了他的壞女人和壞哥哥家裡。
聽說那個女人生了病,所以媽媽這段時間每天都會帶些粥一類的東西過去給她吃,但是媽媽並不進門,每次都是爸爸在門口接,順便還會給他們一些錢。
他很討厭這些,他和媽媽並不是免費的保姆,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媽媽並沒有敲門,而是自己拿了鑰匙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他也從牆邊的大樹爬了進去,貼到了牆邊。
接下來的一幕是他終生難忘的一幕,媽媽居然把自己的化學戰利品倒進了水裡,然後餵給了那個壞女人!
在那個壞女人掙扎抽搐的時候,她清楚聽到媽媽低沉而堅定的聲音。
「秋荷姐姐,別怪我狠心,我必須要代替你,成為慕太太,這樣我的兒子,才不會孤零零的長大,被同學嘲笑,被老師嘲笑。」
「他是我的親生兒子,他必須成為慕建雲那樣的人上人!」
耳邊的蟬鳴和風聲都停止了,他小小的眼睛中,那個女人不停的掙扎著,試圖去拿桌上那個壞哥哥的照片,可是就還差一點碰到的時候,卻再也動彈不了了。
她眼中那種溫柔的光也一點一點消散。
這天之後,日記本上就不再正常使用了,來來回回的只有幾句話在重複。
我要成為他!我要成為他!
從地窖里出來之後,看完日記的慕建雲出了一身的冷汗,包括頭髮和臉,眼看就要暴雨了,舒心不想讓他著涼,幫他把帽子拿下來擦汗。
慕建雲也拿自己的衣服幫媳婦幫頭上臉上的汗都擦掉。
看著警察把地窖里的東西一樣樣翻出來,尤其是那麼多舒心的照片,讓那個女人受了很大的刺激,用手捶打自己的肚子,嘴裡不停的喊著。
「去死吧!去死吧!」
這畢竟是懷孕四個月的孕婦,如果一旦出了事,很有可能一屍兩命,陪著她的兩個警察趕忙拉住她。
沒想到她趕忙跪地求饒,嘴裡大喊著,「不要,不要鎖著我,我學!我學!」,邊說還邊對著地面磕頭。
她好像不知道痛似的,額頭被磕出了血來,還在不停的磕。
舒心和慕建雲聽到動靜,趕忙過去幫忙。
剛才兩人戴著鴨舌帽,女人完全沒看到他們的相貌,現在兩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將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呆呆的一動不動。
正在看日記的陸川看人不動了,對兩人說道。
「你們別管了,我們順便帶著她先去趟醫院吧,她是證人,得保護起來,順便還得給她治治腦子。」
「好!」
舒心點了點頭,卻感覺到那個女人用軟軟的小手揪住她的衣角,用粗嘎的聲音小聲道。
「別走。」
這聲音完全不是模仿她的,是她自己的聲音,舒心以為她恢復了精神,一扭頭卻看到一把小刀朝著自己捅了過來。
女人雙眼赤紅,用出全身的力氣,狠狠的喊道。
「我不要成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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