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欄杆旁。
陸晏辭眼睜睜看著溫阮清點了一群鴨。
餵小白臉喝酒的姿勢倒是挺自如。
真是能耐。
頂了下後槽牙,冷笑道,「挺會玩。」
旁邊程澈都驚了,「可不是麼,點這麼多,比郝樊平時玩的都野。」
江慕言風塵僕僕的進來,直奔陸晏辭,
「哥,郝樊怎麼著你了?」
陸晏辭眸底諱莫如深,「礙眼。」
程澈猜了七八分,和江慕言大概說了一二。
江慕言又震驚不小,畢竟陸晏辭多年不近女色。
「那叫上來一起玩唄。」
程澈早就認出黎朝了,「要叫上來嗎?美女旁邊那姑娘我認識,蘇城黎家的,之前一起喝過酒。」
陸晏辭收回視線,閒庭信步的坐回沙發那邊,「隨你。」
程澈和江慕言相視一笑,眸底皆是戲謔。
樓下,黎朝收到消息,「我朋友在上面,一起去玩玩?」
「不去,又不認識。」
黎朝下巴一挑,「有帥哥,不輸你那劈腿前男友。」
溫阮清順著視線抬眸看了眼。
確實姿色不凡。
來都來了。
「行吧。」
程澈:「叫了,馬上來。」
陸晏辭挑了挑眉,調整了下坐姿。
不多時,包間門打開。
溫阮清以為是人多的場子,沒想挺冷清。
視線掃過去,定格在主位的沙發上,頓時僵在了原地。
「朝朝,我還有事,先走了。」
「啊?別呀。」
黎朝目光還在主位沙發男人的身上,這何止姿色不凡,簡直人間絕色。
靠近溫阮清,咬著牙關小聲道,「不是吧,這還拿不下你?」
走什麼走,開玩笑呢?
溫阮清來不及解釋,剛要轉身,就看陸晏辭起身踱步而來,「等等。」
溫阮清猛的呼吸一窒。
空氣中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都自動被她忽略了,鼻尖縈繞的,是一股由遠及近、勾人心魄的木質香調。
清冽、冷淡,一如眼前這個人。
男人一襲黑色襯衫,卓然而立,身姿挺拔,矜貴又自持,五官冷峻,唇邊似挑著一抹笑,七分淡然,三分恣意。
溫阮清儘量不慌,「有事?」
「郝樊的車,我讓人撞的。」
溫阮清:???
怔愣幾許,問:「所以?」
陸晏辭神色淡漠:「所以你怎麼謝我?」
溫阮清大腦飛速運轉,合著,剛才就在樓上認出她了?
如果不是車被撞,說不準郝樊當時會做出什麼。
溫阮清:「我會承擔一切費用。」
陸晏辭輕笑,「那倒不用,又沒多少錢。」
「那你要我怎麼感謝?」
「賞臉一起喝一杯,不過分吧?」
頓了下,陸晏辭又慢條斯理道,
「還是,你只喜歡和樓下那群鴨喝?」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
溫阮清不經意掃過手機界面。
上面是她大哥的微信聊天框。
立馬開口,「不過分。」
陸晏辭看她挺自覺的走過去坐到角落的沙發上,又調侃句:
「用給你把點的那群陪酒叫上來嗎?」
「謝謝,不用了。」
「那錢豈不是白花了?」
溫阮清深吸一口氣,笑得比哭還難看。
黎朝卻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坐到她旁邊小聲問,「這男的誰啊?」
「陸晏辭。」
「我艹!」
黎朝還瞠目結舌,猛然間包間門被打開。
郝漾扭到江慕言跟前,「你撞我哥車,我哥剛都連坐我了。」
「明天給你買輛新的,出去找你姐妹聊天,乖。」
陸晏辭第一次把妹,怎麼能叫外人旁觀。
郝漾不肯,「她們都在聊溫老爺子給溫阮清物色聯姻的事,我不感興趣。」
江慕言:「溫阮清?」
「嗯。」
溫阮清:「」
黎朝目光在幾人和正主之間來回打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陸晏辭眸色沉沉,視線也不偏不倚的落在溫阮清身上。
江慕言好奇,「溫家不是最寶貝這獨女了嘛,保護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光聽溫家那幾個妹吹炫耀妹妹好看,也沒見過,能捨得聯姻?」
郝漾嗤笑,「她小時候骨瘦如柴面黃肌瘦,還矮,能好看到哪兒去。」
「不是說和蘇城太子爺談戀愛呢嘛,分了?」
「肯定被甩了唄,也不知道哪家會便宜了她。」
溫阮清:「」
黎朝實在忍不了那女人說話尖酸刻薄的樣兒,起身上前開懟,
「風油精喝多了啊你,竟說風涼話,從哪兒聽的流言蜚語擱這兒造謠?」
郝漾認識黎朝,「你管的著嗎?少惹事兒,這兒不是你的地盤。」
「說話這麼沖幹嘛,你是活不到明天了嗎?!」
「你——!」
「朝朝,別衝動。」
吳儂軟語的聲調兒實在好聽,郝漾這才注意到陌生面孔。
只見女人膚如凝脂,嬌唇紅潤,眸光瀲灩,一襲貼身旗袍,身型高挑纖細,凹凸有致,步步生蓮,美得不可方物。
分明是明艷妖嬈的打扮,可每一步卻流露著世家千金的從容自若。
郝漾覺得似曾相識,但想不起來,「誰啊你?」
溫阮清那張招人極了的臉上眉目如畫,妝容精緻,在昏暗燈光的渲染下過分明艷動人,從容不迫的對上女人並非友好的視線,輕啟朱唇,
「溫阮清。」
江慕言和程澈皆是一愣,呆滯的看向面色淡然的女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貼臉開大嗎?
只有沙發上的陸晏辭,噙著煙,饒有興致的樣子。
郝漾臉震驚,看著面前高了她半個頭的女人,
「你如今還真不是當初蹲在孤兒院的那副破落樣了,不過沒用,顧瑾懷照樣甩你不誤。」
溫阮清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誰告訴你是他甩的我?」
「在蘇城誰能比得過顧家,你要沒被甩,還用得著物色聯姻對象?」
黎朝向來暴脾氣,一杯酒已經從郝漾的頭頂落下,
「抱意思啊,你欺負我好姐妹我不開心,我得欺負你一下才能開心。」
郝漾尖叫出聲,委屈的紅了眼,「江少,你看她們。」
江慕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陸晏辭慢條斯理的問了句:
「北郊那個新的旅遊項目怎麼樣了?」
江慕言一愣,不知道問這個是為了什麼,「明天和郝家簽合同。」
陸晏辭點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交疊的長腿上,一下接一下的敲著,
「那就別簽了,給梁家。」
溫阮清挑了挑眉,視線落在陸晏辭的身上。
男人一襲黑色襯衫,狹長的眸子深不見底。
江慕言心底唏噓。
這事兒一直是他在負責,郝家為了項目都將女兒送他床上了,他倒是對郝漾也有點興趣,所以在陸晏辭面前費了點口舌,將更甚一籌的梁家踢出局。
本來都談好了,臨門一腳的事兒,這會兒換人?
因為郝漾對溫阮清出言不遜?
郝漾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樣子,「陸九爺這是什麼意思?」
陸晏辭慢條斯理的起身,踱步到溫阮清的面前,如墨般深邃的眸子緊盯著那張招人極了的巴掌臉,嗓音低沉,
「還不明顯嗎?我在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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