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雲穿越來的後世。
提起隴右這個地方,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多半都會是「大西北」。
如果再給被提問者一些思考時間,不少人則大多會想到兩個詞:
隴右不大,創造神話錯了錯了,是隴右的蘭州拉麵,以及隴右酒泉衛星發射中心。
但就像蘭州其實沒有拉麵只有牛肉麵一樣,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嚴格來說也並不屬於隴右。
事實上。
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準確的位置不在隴右的jq市,而是位於內蒙。
酒泉衛星發射中心處在隴右省jq市金塔縣與內蒙阿拉善盟下屬的ejnq交界處,地理位置上屬於內蒙古ejnq的東風鎮。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說起來有些複雜,一來是歷史歸屬問題。
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所在的ejnq的行政區劃頗為「曲折」,早在民國時期,ejnq一直是由當時的寧夏管轄。
解放後,ejnq被劃入了隴右省下的酒泉專署管轄。
幾年之後,ejnq又被劃歸到新中國的寧夏省直轄。
到了八年前,整個寧夏被併入了隴右省,ejnq自然又回到隴右,先後被張掖和酒泉專署管轄。
在於航天基地取名一般需要在國際上有一定的知名度,相比之下,酒泉的歷史地位無疑比ejnq更具優勢。
接著在六年前。
寧夏回族自治區準備設立之時,ejnq因其在歷史、語言、文化等方面與內蒙有著密切聯繫,便又被劃歸給了內蒙管轄
它就像一顆三維彈球,在幾個地方來迴轉悠。
同時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核心發射場雖然位於ejnq,但大部分的物資供給都是由酒泉提供的,可以說是jq市支撐起了整個航天中心的發展與運營。
另外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有些國家的導彈與航天基地名稱是與真實地址有出入的,主要是為了迷惑敵對國家。
因此在幾經商討後,兔子們才決定將這齣航天發射基地取名為酒泉發射基地。
所以作為我國最早的軍事禁區性質的導彈試驗基地和航天基地,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命名也有這一方面的考慮。
包括之後的龍城衛星發射中心,位置也不在龍城,而是在晉省忻州的岢嵐縣。
當然了。
當初為了建設基地,阿拉善盟也作出了巨大的犧牲。
所以為了補償阿拉善盟,整個發射中心的稅收都交給了阿拉善盟。
兩年前的11月5日。
兔子們製造的第一代地對地導彈1059也就是東風一號發射成功,因此酒泉衛星基地也有了另一個稱呼,叫做
東風航天城。
如今的酒泉航天發射中心只有一個北部發射場區,為早期長征一號、長征二號、東風系列火箭發射使用。
北部發射場區主要由2號陣地(塔架發射)、3號陣地(場坪發射)、7號技術中心等組成,2號陣地有5020和138兩個航天發射工位,兩個工位距離不遠,有軌道相連,共用一個勤務塔。
此時此刻。
酒泉發射基地的發射現場。
這塊官方明面稱謂為『2號發射工位』、實際上就是一塊荒蕪空地的區域中心,正矗立著一座高大的發射架。
發射架連同支架的高度大概有三十米左右,整體為黃灰色的合金結構,其上收縮著大量的鋼鐵支架,猶如手臂搬緊緊地環繞住了內部的一根白色圓柱體火箭。(圖片是東風5發射實拍影像)
遠看仿佛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人們只能抬頭仰望它的尊榮。
發射架的周圍則正站立著許多頭戴安全帽的技術人員,有些開著叉車在清退雜物,有些則在發射架周邊忙碌著什麼。
整個發射現場的氣氛凝重中帶著一絲灼熱,不少人正一次又一次的檢查著自己負責的環節,久久不知疲倦。
「呼」
發射架的右側迴轉平台上,一位髮型稀疏、法令紋明顯的小老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轉身對一旁的錢五師說道:
「老錢,外鋼框架結構應該沒有不,是肯定沒有問題了。」
看著手上拿著一把鋼鉗擰了設備足足有兩分鐘的好友,錢五師忍不住出聲反問道:
「梁師傅,那現在算是都檢查好了吧?」
被錢五師稱作梁師傅的小老頭繃著臉嗯了一聲:
「嗯,差不多了。」
錢五師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位小老頭雖然喜歡別人喊他梁師傅,但實際上並不是一位鉗工或者其他工種的技術工人,而是國內頂尖的火箭技術專家。
他的名字叫做梁守槃,早年在麻省理工讀的碩士,和錢五師在海對面的時候就相熟了。
兩年前華夏實驗成功的「東風一號」導彈,便是由梁守槃擔任總設計師研發出來的成果。
東風一號導彈的母版是毛熊的p-2導彈,仿製型號之所以定為「1059」,便是指要在1959年10月,新華夏成立十周年之際完成仿製工作。
而正當研究任務進入決戰階段時,毛熊單方面撕毀協議,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援華專家分批撤離回國,帶走了全部教案和技術資料,並留下了一句話:
【華夏的液氧雜質太多,你們如果用華夏的液氧來發射,不成功我們不負責任。】
要知道。
東風一號導彈飛行的動力是液體推進劑,沒有液氧推進劑,導彈就成了一堆廢鐵。
就在大家猶豫不決的時候,梁守槃決定採用國產液氧,並立下了軍令狀,表示他對發射結果負全部責任——他認為毛熊專家說中國的液氧不行,是因為錯把資料上雜質的氣態容積當成了液態容積,導致結果相差了一千倍。
至於最後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兩年前的11月5日9時02分,一道白焰划過天際,華夏從此有了自己的導彈。
這件事後來還有一個小彩蛋,就是臻在慶功宴上曾經和梁守槃笑談,當時就算試射失敗了,國家也不會殺你的頭,這顆頭還要等著為國家立功呢。
不過就和陸光達是一個很容易感傷的人一樣,梁守槃的性格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大心臟——他是一個很容易緊張的人。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一個略帶悲觀主義的科學家。
儘管他負責的項目從未出過差池,敢在領導人面前欠下生死狀,但每到實驗快開始的時候,他都會緊張到手腳出汗,必須要親自去檢查一遍設備才會好轉些許。
而實際上這種拎著扳手的『檢查』其實意義不大,因為火箭這玩意兒的外體結構基本上都是液壓設備壓合的,別說五十多歲的小老頭了,二十五歲年富力強的年輕人也不可能靠一個扳手擰動一顆螺絲
火箭即便是存在某些部件鬆動,也只可能存在於火箭體內。
例如後來首射失敗的巨浪一號,就是因為內部飛行控制器的插頭鬆動脫離了——而這顯然不可能是這種關頭可以檢查出來的。
這種做法與其說是檢查,不如說是梁守槃的一種解壓方式。
那種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主角式人物現實里真不多,即便是梁守槃陸光達這樣的功勳也都有各自的特殊性格。
眼見錢五師一臉無奈的表情,梁守槃也忍不住自嘲般搖了搖頭:
「老錢,我不像你,我的性格就這樣,關鍵時刻就很容易變得緊張。」
「雖然明知道擰螺絲沒啥意義,但還是忍不住想檢查一遍,這輩子怕是改不掉這臭毛病嘍。」
「不瞞你說,老錢,比起咱們的發射任務,我其實更擔心落點那邊的情況。」
「按照首都那邊的說法,現在最少有不下十個國家或者地區加急派出了艦隊或者偵察機,落點那兒的變數太大太大了」
聽聞此言。
錢五師亦是表情一肅。
此時他們已經接到了首都傳來的兩個消息,在欣喜於微型中子彈試爆成功的同時,也同樣對彈道導彈落點區域的艦隊產生了擔憂。
正如梁守槃所說。
如今最少有十個國家或者勢力派出了艦船或者偵察機趕赴實驗海域,其中有霓虹、寶島這樣的近鄰,也有英國、西班牙、意呆利這樣的惡客。
四面八方的艦船如同閉合的獠牙,狠狠扎向了兔子們這塊肉。
實話實說。
那邊的局勢確實很微妙,連兔子們都沒有全然的把握。
但沒辦法,這屬於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無論是洲際導彈還是遠程導彈,以華夏的地理位置而言,只有南太平洋是最合適的實驗場所:
北邊是毛熊,西邊是西亞或者歐洲,兩者都是實打實的陸地,不可能給兔子們做實驗區域。
南邊倒是有個印度洋,但從華夏去印度洋的複雜程度,要比去南太平洋高上無數倍。
而既然選擇了南太平洋,那麼有一個情況便無可避免——無論是馬紹爾群島還是夏威夷群島,周圍都有海對面的軍事基地。
也就是說不管兔子們怎麼實驗,都不可能避開海對面的監視。
加之彈道導彈試射和陸地核試驗不太一樣,陸地核爆的檢測手段很多,彈道導彈落入海里卻很難在大範圍的數據上進行傳播,也就是說你要證明自己掌握了彈道導彈,必然要有足夠的『見證人』在場。
所以綜合以上這些原因,與其偷偷摸摸實驗,還不如大大方方的通知各家。
這也是原本歷史中兔子們的選擇,東風5號發射之前,兔子們便提前九天向全世界發出了通告,邀請了幾十位『觀眾』過來見證歷史。
當然了。
這個局勢說起來複雜,但本質上倒也簡單——只要最先拿到數據艙就行了。
只要把數據艙掌握在手裡,即便是海對面也不敢明著過來搶,這點同樣被原本歷史證明過。
更重要的是
兔子們對此也並非毫無防備,多少也準備了一些極端情境的應對手段。
「老師!」
就在錢五師與梁守槃面露凝重之際,發射架的另一側匆匆出現了一道身影,赫然是與徐雲當初有過交流的羅時鈞:
「老師,首都方面傳來指示了!」
錢五師聞言立馬收回了心神,表情一凝:
「小羅,首都方面怎麼說?」
羅時鈞將一封電報遞到了他面前:
「部委傳來的最高指示,一個小時候正式發射導彈!」
錢五師接過電報看了幾眼,只見上頭寫著一句很簡短的話:
「經中x軍x批准,現決定於下午一點四十五分正式發射【上清】遠程彈道導彈,發令指示由錢五師同志下達。」(註:原本歷史裡下達指令的是聶帥,這裡肯定不能出現,所以交給錢五師來執行了)
看完這句指令,錢五師下意識緊閉上了眼睛,胸口略微起伏,整個人深吸了一口氣。
終於要來了
一點四十五分便是當初公告書上通知的時間點,整個酒泉基地也是按照這個時間進行的項目籌備。
如今這道指示依舊選擇準點發射,說明組織上對於整體局勢依舊有不小的信心。
這也是時機精妙的一大紅利,如今亞太地區的第七艦隊主力都在海參崴那邊和毛熊的太平洋艦隊對峙呢,所以別看派出艦隊的勢力很多,但實際上質量未必有多高。
想到這裡。
錢五師便也睜開眼,對梁守槃說道:
「梁師傅,通知大家撤離現場吧,按照原本的安排落位。」
梁守槃聞言亦是點了點頭,將滿是汗水的手心搓了兩下:
「好,我現在就去做通知。」
說罷。
梁守槃便與錢五師分別,前往各個部門通知起了還在現場的工作人員。
十分鐘後。
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盡數撤離了發射架。
離開現場的這些項目組成員有些去了後勤部,準備在導彈發射結束後整理髮射現場,有些職務相對較高的則聚集到了發射現場不遠處的勤務塔內。
這批人員當中有不少都是徐雲的熟人,也就是當初擊落u2時隨錢五師抵達基地的大佬,比如徐馨伯、陳懷瑾、沈忠芳、吳北生等等。
此時此刻。
這幾位為國埋名數十載,直到2022年4月24日才被公開姓名的大佬,盡皆緊緊地盯著牆上的時鐘。
滴答、滴答
在數十雙木瓜的注視下,牆上的時鐘終於來到了
一點四十五分。
沒有倒計時,在秒針與12這個數字重合的剎那,錢五師便猛然下達了指令:
「導彈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