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伯格教授,您今天的課講的太好了!」
「溫伯格教授,請多布置一些作業吧!」
「溫伯格教授,您還缺男朋友嗎?」
聽到台下學生們嘰嘰喳喳的喧鬧聲。
正在整理教案的溫伯格只是淡定的笑了笑,很快便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朝台下揮揮手,離開了這間教室。
走出教學樓後。
溫伯格與往常一樣選擇了一條相對幽靜的小道,準備回辦公室下班。
看著小道上因天氣寒冷而有些稀疏的樹葉,溫伯格的心中忽然出現了一絲感慨。
不知不覺就快一年了啊
去年的十月份他剛成為伯克利的一名助教,在物理界內談不上多有學術地位,甚至連自己專攻的方向都尚未完全確定。
他試著研究過量子場論,研究過π介子散射,甚至還研究過紅外光子
按照他自己的預期。
他能夠在五年內從助教晉升成講師,都算是畢竟成功的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
去年華夏的趙忠堯先生發表了一篇元強子模型的論文,提出了一個震驚全球物理學界的理論框架,引得無數物理學家研究的如痴如醉。
溫伯格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溫伯格還不僅僅是研究熱情很高,在這篇論文的啟發下,他還正式確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同時在量子場論方面取得了一個很不錯的小成果。
加之楊振寧回華夏的時候從伯克利分校這邊帶走了四位華夏物理學教授,於是溫伯格在他導師、知名物理學家山姆·特雷曼的推薦下,順利成為了伯克利分校的一位副教授。
如今這一轉眼,一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也不知道楊先生他們回國後的工作怎麼樣了,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去華夏看看啊
閒思之中,溫伯格便也穿過了林間小道,很快來到了伯克利物理系的教學樓外。
物理系是伯克利的一個招牌專業,在全球大學評級中都常年位列前幾,因此校方為物理系配備的教學樓同樣也很闊氣。
物理系的每位教授都擁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此外每層還有一間上百平米的大開間——大開間主要用於給一些助教辦公,另外還有少部分比較喜歡熱鬧的教授也會在這裡處理事務。
不過大部分時間裡這處大開間並不算熱鬧,溫伯格印象中每次經過這裡的時候,屋內通常也就五六個人的樣子。
但是今天卻有點不一樣。
溫伯格在經過大開間的時候下意識朝裡頭掃了幾眼,發現屋內赫然站著不下十個人。
其中有些還是物理系的知名教授,比如說量子動力學方面的權威朱利安·施溫格,氫氣泡室技術的發明人路易斯·阿爾瓦雷斯等人。
溫伯格見狀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猶豫片刻,從敞開的屋門口走了進去。
入屋後溫伯格才發現,這些大佬們此時正圍聚在一台電視機前,並且人人表情嚴肅。
溫伯格心中的好奇心愈發濃郁了,他朝四下張望了一番,很快來到了一位同樣年輕的圓臉男子身邊,低聲問道:
「謝爾登,發生什麼事情了?」
溫伯格口中的謝爾登全名叫做謝爾登·格拉肖,年齡比他大兩歲,是今年年初剛入職伯克利的一位副教授。
謝爾登·格拉肖和溫伯格的私交很好,學術基礎也相當紮實,兩人還是布朗克斯高級理科中學的同班同學,在年輕的時候還一起去紅燈區找妹子二打一過。
當然了。
此時的兩人都不知道,今後他們的友情會因為弦論而出現些許裂痕。
「哦,史蒂文,你也來了?」
聽到溫伯格的問話,格拉肖方才注意到了好友的出現,只見他同樣壓低聲音說道:
「你不知道嗎,出大事了!」
溫伯格微微一怔:
「什麼事?」
格拉肖指了指電視,表情很嚴肅:
「具體還不知道,但菲茨傑爾德先生要做公開的電視講話——戰備級別的動員講話。」
「據說涉及到了國家乃至人類的安全問題,朱利安先生說是外星人要打過來了,喬安教授則認為是當年廣島的核爆輻射出了幾十米高的怪獸!」
溫伯格頓時愕然。
菲茨傑爾德先生做戰備講話?
這倒確實是一件不怎麼妙的事情上一次統領級別的戰備講話,還是發生在霓虹偷襲了珍珠港之後呢——當然了,那時候的講話是無線電廣播而非電視。
莫非是去年和交趾的戰爭陷入了僵局,準備擴大戰爭投入?
要不就是霓虹那邊發生了暴亂?
或者就是高盧的外籍軍團突然集體投降?
就在溫伯格思緒紛飛之際,一旁的格拉肖忽然拉了下他的手臂:
「史蒂文,快看!菲茨傑爾德先生出來了!」
溫伯格聞言連忙回過神,伸長了脖子看向了最前方的電視機。
如今這個時期海對面的電視已經具備了彩色功能,節目的解析度也還算清晰,因此溫伯格一眼就看到了出現在電視中間的菲茨傑爾德先生。
只見平時老是樂呵呵的菲茨傑爾德先生此時正板著一張臉,表情看起來無比沉重,一副烏雲密閉的模樣。
接著菲茨傑爾德先生用手指點了點耳朵上一個類似耳機的耳返,看起來像是得到了導播的通知,隨後雙手左右撐在了面前的講台兩側,開口說道:
「晚上好,我的同胞們,我是約翰·菲茨傑爾德·樂。」
「很抱歉在這個美妙的周末晚上打攪到了大家,但如今有件事我必須向社會大眾予以公開——因為這關係到了國際和平,是的,國際和平。」
只見菲茨傑爾德頓了頓,繼續說道:
「在上周,有清晰的證據顯示了一個事實,在我們後方的甘蔗國小島上,出現了多處進攻性的導彈發射基地。」
「這些基地除了提供針對西半球的核打擊能力,實在找不出存在的其他目的。」
「在收到了相關情報之後,我們便立刻召開了核心會議,如今已經完成了證據評估和對採取行動所做的決策,政府覺得有責任向社會各界公開這場新危機最詳細的情況。」
「這些新導彈場地的特點明確表示它們具備兩種類型的導彈發射能力,其中包括一些能夠攜帶射程超過1000公里的核彈頭的中程彈道導彈,簡單地講,每枚這樣的導彈都能夠對華盛頓特區、巴拿馬運河、卡納維拉爾角、中美洲、加勒比地區的任何其他城市進行打擊」
「另外還有部分未完工的基地則可以發射射程超過上面所說導彈2倍的核導彈,進而能夠打擊最北至哈得森灣,最南至秘魯利馬的西半球大多數主要城市。另外,能夠攜帶核武器的噴氣式轟炸機已運抵甘蔗國開始組裝,配套的空軍基地也在建設中」
「哦邁嘎」
聽著菲茨傑爾德先生的介紹,一位老教授忍不住捂住了額頭:
「上帝啊,甘蔗島上有毛熊人的核武器發射井?這些毛熊人想要幹什麼?!」
老教授的這句話像是點下了暫停視頻的播放鍵,原本因為菲茨傑爾德先生說話而變得寂靜無聲的教室,瞬間便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該死,可以打到哈得森灣的核武器」
「法克,角樓不是號稱世界情報第一嗎?為什麼會允許毛熊人把核武器運到我們的皮眼子底下?」
「抱歉,約翰遜教授,我想您說的應該是眼皮子」
「核武器這是準備把美洲變成第二個霓虹嗎?」
「該死的,立馬打回去啊!」
「各位先生,我認為現在的問題在於要如何解決這些導彈發射井,一旦失控那就是核戰爭了」
現場有些人在抱怨海對面的情報能力,有些人在擔心著自己頭頂可能隨時落下核彈,還有人則在考慮雙方要如何收場。
「天吶,史蒂文。」
只見格拉肖一邊搖著腦袋,一邊震驚的對溫伯格說道:
「這些毛熊人是怎麼敢的?他們莫非真的瘋了嗎?」
溫伯格卻很冷靜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頭:
「謝爾登,你冷靜一點,毛熊人這樣做可不是在發瘋。」
「楊振寧教授當年曾經說過一句他們國家的古話,叫做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毛熊人敢在甘蔗國設立核發射井,不過是因為我們國家早就埋下了因而已——你還記得當年nbc報道的國內在歐洲設立朱庇特導彈的新聞嗎?」
格拉肖頓時一怔,接著很快反應了過來:
「史蒂文,你是說毛熊人布置發射井,其實是為了對朱庇特導彈的事情進行反擊?」
溫伯格輕輕點了點頭,解釋道:
「單純的反擊肯定也不太正確,畢竟毛熊人也不是什麼老實巴交之輩。」
「但至少在這件事的順序上來說,確實是因為先有了朱庇特導彈,方才有的甘蔗國發射井。」
格拉肖默然。
如果徐雲此時在場,多半也會朝溫伯格豎起一根大拇指。
在格拉肖、溫伯格、蓋爾曼這三位su(3)領域的同輩三人組中,溫伯格的年紀最小,但政治敏感性卻最強。
他在海對面的學術研究期間站過了很多次隊,最終無一踩坑,所以才能在研究之外擔任很多諸如科學部領導之類的職位。
他是一位很極端的希伯來人支持者,曾經因為英國反希伯來而拒絕前往英國講座,但另一方面,他也同樣很早就做出了希伯來人在某些地區會引發騷亂的判斷,甚至還寫下了【希望希伯來人不要從被迫害者變為迫害者】這樣堪稱預言的內容。
因此眼下溫伯格一眼看穿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倒也不足為奇。
正如他所說。
毛熊人當然不是什麼純潔的小白花,但他們之所以會在甘蔗國搞核發射井,直接原因確實是因為海對面在歐洲先布置了朱庇特導彈基地。
海對面做了初一,自然就不能怪毛熊做十五了。
不過眼下能像溫伯格這樣清醒的人並不多,包括教學樓外的社會各界,還是主要以恐慌和憤怒為主。
十多分鐘後。
介紹完大致情況的菲茨傑爾德沉默了幾秒鐘,拋出了海對面的最終決議:
「各位同胞,儘管從二戰結束之後,我們便對核武器的使用帶著極大的克制,但無論何時,面對必須要冒的風險,我們也決不退縮。」
「此時此刻,我們必須要採取行動來保衛我們和整個西半球的安全,根據立法賦予我的權力並經國會決議批准,現在我將公布中樞對於本次事件的具體方案。」
「一,從甘蔗國發射的針對西半球任何國家的任何核彈,都將被看作是毛熊對海對面的攻擊,我方都會對毛熊採取全面的報復。」
「二,從即刻起立即停止核武器發射井的修建,所有前往甘蔗國的船隻必須經過我方搜查才能予以通行。」
「三」
一個小時之後。
菲茨傑爾德正式結束講話,全球震動!
在電視講話結束後的一個小時。
與原本歷史一樣,180艘艦船以及68個空軍中隊轟然出動,緊緊的封鎖住了甘蔗國小島。
經過菲茨傑爾德審批,海對面的封鎖半徑為800英里!
三個小時後。
毛熊方面同樣發出了一道極其強硬的回覆,毛熊雖未進行全國戰鬥動員,但卻驟然提高了戰備級別。
與此同時。
毛熊在數日前派出的、載有核原料的基莫夫斯克號運輸船並未掉頭,而是繼續駛向了甘蔗國境內。
核戰爭仿佛一觸即發!
雙方就像是彼此試探的棋手,隨時準備掩子殺出。
即便是這段時間正在跳腳的東西兩德,此時都極有默契的閉口收聲了。
有些平民開始大肆哄搶生活資源,物流的董事長甚至搬到了地下室居住,甚至擔心接線員做不到第一時間傳遞消息,還讓自己的二兒子親自負責起了無線電接收。
而就在菲茨傑爾德結束講話的第二天上午。
與海對面相隔上萬公里的華夏。
兩位男子卻放鬆的坐在一間小竹園裡,悠然下著棋。
啪!
坐在左邊的那位男子看似平和,但實則氣勢磅礴,只見他投手間啪嗒一聲,將一枚【炮】拉到了對手的端線處:
「沉底炮,雙將!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