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衛司內那位從神侯府過來的崔略商被老上司藍悉槐在夢裡打發走了,從崔略商離去前最後一句話知道,老上司給了崔略商一個承諾。墨子閣 www.mozige.com
但事情並未因此而平息,此時此刻在拱衛司上空仿佛是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冷冽的寒風刺骨撲面,人人不敢高聲交談,生怕天空裡的一道閃電會把自己劈死。
把烏雲招惹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從東南面大牢回來稟報今次追捕行動結果的藍忘機。
早在藍忘機回來之前,城主葉孤城就派人來罵了,把拱衛司罵得狗血淋頭。聽傳話的太監說是牢獄內最重要的白壽起死了,他死不重要,他死好像帶走了城主一直想要的一件東西。這件東西會影響整座城池的命脈,要拱衛司不論用何種手段都必須要拿回來。
究竟是什麼東西讓城主如此關心呢?居然會影響城池的命脈?拱衛司不得不重視起來。
對於這次行動的失敗,城主沒有半句責怪的話,所有重點都在那關乎城池命脈的東西身上,所以拱衛司上下再次運轉起來,將工作的其中一個重心偏向了尋找失物。
城主雖然沒有責怪,但是藍忘機回來之後,內心有無限的愧疚。他單膝跪在議事廳里,褲腿粘有的沼澤泥巴來不及清理乾淨,活似一個泥猴模樣。
藍悉槐被崔略商在司外鬧事搞得睡不安穩了,爬起來等待行動結果。結果是城主先來責罵了一番,他就知道藍忘機那小子把事情搞砸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喊話把藍忘機叫回來,末了扭頭去問「李小哥不怪我這番主張打亂了你的部署吧。」
李飛魚也想搞清楚到底自己完美無瑕的一場部署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便是搖了搖頭,面沉如水地說了聲「不礙事」。
老頭見廳內氣氛沉重,他面色如常,安慰說道「咱拱衛司啊,雖說是要為城主事事分憂解惑,奈何人終究是有極限的。不管咱們承認還是不承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是鐵一樣的道理,你說是也不是?」
李飛魚望著老頭不說話,老頭扶著自己花白的長須,以過來者的身份教導「人有十指,各有長短,也各有所長。這和人是一個道理的,李小哥你的長處是自己的大局觀,遇事不亂,處事不驚,乃上者之風範。但是,你也有自己的缺點。」舉起桌上的一壺茶,緩緩地送入自己的嘴裡。
老人是個人精,因材施教,因人說話,是他用了快要踏入黃土蓋棺定論之前總結出來的一些道理。他想在自己在蓋上棺材板之前,能給自己的後輩留些東西。
李飛魚暫時放下心中的糾結和重擔,事實已成,不論自己如何煩惱,終究是於事無補。
他聰慧過人,一點就透,淡淡地問道「老師是不是想交給我一個人?我有什麼缺點,我自己知道。我從來不會強硬地去做一些事,特別是前線里的那些追捕殺人的事情,我實在不擅長。我只擅長人心和鬥法,從千絲萬縷里尋找一絲蛛絲馬跡,然後順藤摸瓜,破之而後快。」
老頭喝完茶水,再次哈哈大笑,和李小哥說話,能省掉太多的鋪墊。
未等老頭要把推薦的人說出來,李飛魚指著地圖裡的一角,然後再指了指天空「是不是這個人?」
除了這次行動失敗帶來的遺憾,老頭對這個小哥滿意之極,點了點頭後,藍忘機從門外沖入來,然後是一聲沉悶的跪地悶響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老六平時是這樣教導你的嗎?沒有一點規矩。」老頭扭頭就罵。
藍忘機心裡鬱悶,我連話都沒說上一句,進來就跪,哪裡沒有規矩了?
「哎?我說得不對了?嫌我囉嗦,你就滾回去,省得我煩心。」
「我……」藍忘機差點背過氣去,心中的愧疚,再被自家大伯這一通罵,激發內心裡的幾分血氣,提高分貝大聲道「長官,屬下有事要稟!」
「你乾的那破事?哎,也罷了,細細與李小哥說說,究竟是怎樣把人給弄丟的?咱拱衛司雖然不是追捕的好手,但說出去終究是會被人打門牙一樣難受。神侯府那老頭回頭肯定是要我給什麼亂七八糟的交代了。哼,我有什麼交代,我把城主拉出來,我就不信他還敢叫囂!」
他這番自圓其說,是在為藍忘機解圍了,藍忘機這次行動有三大錯失,追責起來恐怕要下牢的。
一是大牢死了人,守門人和拱衛司的人是其一,白壽起是其二。白壽起這個人,在年前的時候,上頭就吩咐所有人,這人很重要,但究竟是因何而重要,城主沒有提及,上頭也沒有通水告知,便只是鎖著,一直沒有任何多餘的措施。藍老頭和諸葛老頭兩人是人精,多少能猜到些什麼,但似乎有所忌諱,對白壽起這人是三緘其口,所以很少人知道白壽起重要在哪裡,甚至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
但身為拱衛司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的藍忘機,不知道白壽起重要性是真,但知道他重要也是真。
不知因何重要,但知城主和幾位上官都十分關注,那這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二是行動失敗,逃走了五人之多。留下的人沒有半個活口,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再是這些人本來就屬於監獄裡的人,想從他們的身份找到蛛絲馬跡慎難。
三是藍忘機找不出來,他有些迷茫地看著李飛魚。在拱衛司里唯一能鎮得住自家大伯的,就數這個看上去年紀不過二八,仿佛是剛從學堂里走出來的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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