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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質問,他只是淡漠的收了刀,擦了擦血,瞥了一眼地上鬼哭狼嚎的突厥人:「他的手不乾淨,容易壞事,朕替你們左賢王教訓教訓他。」
平靜中透著一絲強硬。
聞言,突厥人暴怒,一個個猶如咧開了牙齒的狼一般,就要發作。
金干忍著怒火,阻止了手下,他知道就算大魏孱弱,但這也是京城,自己這幾十號人若是動手,絕對討不著好。
「很好!」
「陛下,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
「別忘了,這是左賢王給大魏合作的機會!」他忍不住的呵斥出聲:「我們走,即刻退出中原,不再談判!」
張恆等人臉色難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人走了,計劃可就落空了!
而此時,葉離非但不挽留,甚至態度更加強硬,比金乾的聲音大了數倍,震耳發聵:「你算個什麼東西,不是你們給朕機會,是朕給你們的機會!」
「沒有朕,你們的勢力將被突厥可汗吞噬殆盡!」
「你今天走一個試試,等你回去,你們的左賢王將會問罪於爾等,是你們的傲慢毀了這場談判,你們左賢王也將失去唯一千載難逢的機會!」
聲音震盪城牆,葉離的氣勢全開。
所有突厥人心驚肉跳,被活生生吼住。
金干憤怒,但聽完之後粗糙陰沉的臉閃爍不定,緊緊的看著葉離,卻是沒再踏出那一步。
現場接近冰點,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良久,良久。
金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才幽幽咬牙道:「唯一的機會,陛下你就那麼確定突厥可汗會對左賢王下手?」
葉離不屑,他早就讓素心調查清楚了一切,昨夜在和李嗣業見面之前,就摸清了突厥的具提情況。
「突厥的左賢王和右賢王勢同水火,突厥的二三號人物鬥成這個樣子,他可汗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難道不是突厥可汗默許的麼?」
「他要的就是用右賢王來滅掉你們左賢王。」
「還有,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左賢王現在的處境,跟朕裝大尾巴狼,你們配嗎?」他的言詞極其犀利,似乎已經對突厥汗國的事了如指掌。
實際上,有一半是他推測的。
聞言,金干一震,雙眼劇烈閃爍,憤怒中帶著無可奈何,似乎被說中了。
葉離又道:「或許你們現在勢大,還無所畏懼,甚至在突厥汗國還能說上話,但是時間一久呢?」
「朕想,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突厥可汗是容不下你們的,因為你們就不是一路人,而是臨時搭建起來的班子,右賢王才是可汗的心腹。」
這每一句話,都戳在了金幹這個左賢王智囊的肺管子上,讓他無處遁形!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看輕的年輕皇帝,不可貌相。
他沉默,長久的沉默,進退兩難,但明顯眼神里的敵意散了一半,確實,自己這麼走了,有害而無利。
見機會成熟,葉離收斂氣勢和殺意,淡淡道:「來人,把這個突厥人拉下去包紮止血。」
「是!」夏陽迅速帶人照辦。
突厥人紛紛看向金干,是走是留,拿個主意。
金干看著人被帶走,沒有阻止,而後深吸一口氣,深深看了一眼葉離,知道是對方在給自己台階下。
他思考得失之後,最終變臉道:「陛下,剛才是我管教手下不周,向您賠禮了。」
他微微彎腰,雖然不爽,但還是謙卑了一些。
見狀,蘇心齋,張恆等人震驚!真不愧是陛下,砍了突厥的人,竟還鎮住了囂張高傲的突厥使臣。
葉離沒有得意,這才剛剛開始而已,談判講究的是利益,是風險,他此刻謙卑,不代表就會聽自己的。
「沒關係,我泱泱大魏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對了,她是朕的女人,如果今後還有剛才那樣的事發生,就別怪朕翻臉了。」他警告一般的掃過突厥人。
聞言,蘇心齋的心底閃過一絲異樣。
而金干則是猛的一凜:「陛下,你的女人?」
葉離點點頭,波瀾不驚,談不上敵意,也談不上友好:「我看,今日諸位也乏了,而且需要休息休息,不適合再聊了,不如此次宴會就取消吧,明日朕再召見你。」
雖然是商量,但聽起來卻像是命令。
二人之間,葉離完全占據了上風。
金干後背一陣發涼,幸虧自己沒走,要是因為冒犯了大魏皇帝的女人而導致談判破裂,這回去了左賢王焉能饒過自己?
「好,聽陛下安排便是。」他只能順坡走下來。
葉離沒有再說什麼,給夏陽使了一個眼神,讓他負責護送和看守突厥使臣,然後就走了。
一場照面,突厥人想要下的下馬威,反成了葉離的反制。
人走後。
「金干大人,為什麼要聽他的,咱們的人可是斷了一隻手!」有突厥人不服氣,咬牙切齒。
「閉嘴!」金干低聲呵斥,雖然他也很不爽,但警告道:「那是皇帝的女人,這次是咱們理虧。」
「這個皇帝沒有咱們想像的那麼好對付,他不是軟柿子,你們不要再肆意妄為了,而今族群面臨著被架空的危機,需要一個幫手!」
他狠辣的眼神和威嚴,不是開玩笑的,地位非常之高。
「是!」眾突厥人只好忍著憋屈,點頭稱是,不敢再造次。
「」
數個小時後。
葉離早早回了乾坤殿,蘇心齋這時候端著一杯茶走進來:「陛下,夏陽來信,突厥人已經入住了驛站。」
「羽林衛,還有六扇門的人都過去了。」
葉離點點頭。
蘇心齋端著熱茶來到他的身側,又輕聲道:「陛下,喝口茶吧?如果腰酸,我可以幫您按一按。」
葉離頓時古怪的抬起頭,看著她那張風華絕代的臉蛋:「嘖,怎麼了?怎麼突然對朕這麼溫柔?」
蘇心齋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心想自己又不是母夜叉。
「看陛下累了而已,要是陛下不需要,那我告退。」她淡淡道。
葉離大笑:「哈哈哈,別,給朕按按,朕最喜歡你的手了。」
蘇心齋瞥了他一眼,真是非要自己冷著一張臉,她的纖柔玉手緩緩放在了葉離的肩上,按揉了起來。
乾坤殿兩側的香爐白霧幽幽,安靜至極,葉離也享受了起來。
她突然又輕輕開口,唇齒帶著一股清香:「陛下今日拔刀砍突厥人,難道就不怕他們真的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