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最主要的任務其實就是幫陳瀟他們追到白蓮教的蹤跡。
現在任務基本完成,後續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
而更關鍵的是,他覺得遊方道士製造出的動靜有些不同尋常。
他完全沒有必要將樓弄塌。
雖然陳瀟發現他的位置跟那倒塌的樓房相差甚遠。
但如果想用這種方式混淆視聽,就有些多此一舉了。
既然能夠找到他的蹤跡,要麼就是黑刀老八並沒有阻攔太久。
要麼就是有特殊的方法能夠找到他。
不管是這兩種可能里的哪一種,都不是他弄塌一座房屋就能夠應付過去的。
白蓮教的四位傳教使中,遊方道士可以說是最狡詐的一個。
他不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因此柳新覺得對方肯定是要隱藏一些什麼。
很有可能就是把從皇宮偷盜出來的寶物藏在了那裡。
於是柳新來到了那處倒塌的房屋前。
這裡原本是一座土地廟,附近都是庫房,而使用這些庫房的大多家裡都有生意。
這座土地廟應該是這些做生意的人供奉之處。
從表面來看,土地廟應該是有兩根承重柱被人打斷,然後轟然從中倒塌。
因此它倒塌的方向並不是朝外,而是朝內的。
柳新在廢墟之中尋找了片刻,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
但當他來到土地廟前的空地上時,卻找到了一處可疑的地方。
在土地廟門正前方,有一座香爐。
這座香爐並沒有遭受到土地廟倒塌的影響,依舊樹立在那。
但在香爐下方的地面上卻有幾道白色的印記,從土地廟門的方向延伸到它的腳下。
黑夜之中雖然看不太清,但柳新卻能夠清晰的看到。
這幾道白痕無疑說明了這個香爐原本擺放的位置不是在這兒,而是在那廢墟倒塌的地方。
這個香爐在這裡是被人硬生生推到這裡的。
柳新仔細查看了一番,果然在香爐正對著土地廟門的方向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凹陷。
應該是遊方道士用自己的拂塵推動香爐,讓香爐從它原來所在的位置橫移到了這裡。
對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舉動呢?
難道他身上的寶貝就在這香爐之中。
柳新二話不說,直接推倒香爐裡面的香灰灑落一地。
柳新仔細地在香灰之中尋找了片刻,但卻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柳新不相信遊方道士會做這麼多此一舉的事情。
而且香爐轉移位置的痕跡也太過明顯了。
雖然在這夜幕之中,尤其是今夜還沒有月亮的情況下,想要發現這一道痕跡,其實也不是那麼輕鬆的。
但如果到了白天這痕跡就會非常明顯。
柳新思考片刻想到了一種可能。
遊方道士製造出這麼明顯的痕跡,會不會是給後面的人提醒所用。
他能被柳新追蹤到,他自己心中肯定也能想到,自己可能逃不脫追蹤。
因此提前將偷出來的寶貝留在這裡。
就像之前陳瀟所說,他們偷到的兩件寶貝都是體積不小的物件。
如果隨身攜帶並不方便他們逃跑。
但如果不是小東西的話又會藏在哪裡。
柳新四處打量著,突然他順著香爐地上的印記看向了一個方向。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陳瀟,郎駿以及辛傳至回到了倒塌的土地廟前。
陳瀟剛一落地眼睛就猛的瞪大。
因為柳新此時正在把玩著手中的傳國玉璽。
當然他並沒有直接拿在手裡,而是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塊破破爛爛的黃色布匹。
看樣子應該是這土地廟裡找來的東西。
「柳僉事,你這是?」
陳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們三人聯手追擊,但卻還是讓遊方道士給跑了。
郎駿長鞭甚至擊中了對方的後背,把遊方道士的後背抽得鮮血淋漓。
但對方依舊一心逃竄,根本不理會身後的追兵。
最後竟然還真的讓對方給跑掉。
因為實在追不上,又發現柳新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他們身邊。
於是就只能回來試圖讓柳新繼續使用御獸的手段,看看還能不能鎖定遊方道士。
沒想到的是柳新竟然直接找到了傳國玉璽。
「陳前輩,您看看這是不是皇宮裡丟失的寶貝?」
柳新笑著將傳國玉璽遞給了陳瀟。
陳瀟卻是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
這可是傳國玉璽,從正陽第一位正陽皇帝製造這方玉璽開始傳承至今400多年。
曾經流落北蠻手中,最後康陽帝又從北蠻手裡搶奪回來。
上面一共有37道細紋,12道粗紋,這都是歷史留下的痕跡。
而這總共49道痕跡,背後同樣是無數的殺戮。
此乃傳國玉璽,讓其出現傷痕者都要付出代價。
陳瀟此時便在細數這些細紋。
最終他長呼了一口氣,一共49道痕跡,一條不多。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塊明黃色的絹布。
一看就是皇宮內的御用之物。
陳瀟將玉璽小心的包好,找回玉璽,他的任務其實就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畢竟那張輿圖雖然也是陛下的心愛之物,但畢竟是可以重新製作的。
雖然不知道白蓮教為何要盜走那張輿圖,但它的珍貴程度完全不可與傳國玉璽相提並論。
陳瀟長出了一口氣,找回玉璽,他的心就算是落下了。
「我先把這東西帶回皇宮。
柳僉事,還要麻煩你帶著老郎和老辛,繼續搜尋白蓮教的蹤跡。
這寶物太過珍貴,我得先送回皇宮。」
「理解。」
柳新點了點頭道。
陳瀟離開後不久,北邊城牆那裡就傳來消息,城門處有逆匪闖出城去。
按照城防士兵的描述,應該就是遊方道士。
而且對方身上已經受傷,闖出城的時候又直接硬扛了一支千牛弩箭,傷勢更重,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
而柳新也從望樓傳遞過來的消息解讀出了西側的城牆上也有人闖出去了。
至此白蓮教這次行動的逆匪殺的殺,逃的逃。
待眾人回到南鎮撫司的時候,代德安也已經回來了,他的身上還有殘留的血跡。
「柳新,你那邊做的不錯,玉璽能夠找回來,陛下的怒火也就能消一大半了。」
代德安誇獎了柳新一番,至於郎駿跟辛傳至,兩人跟代德安告辭之後便回皇宮復命了。
「大人,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柳新開口問道,他是將自己找回玉璽的消息用望樓傳遞迴去了,但是他卻不知道代德安那邊的情況。
「殺了一些小嘍嘍,真正的大魚都給跑出去了。
不過黑蓮百鬼被我打傷,城防軍隊那裡卻沒有他離開帝都的證據。
因此還不確定他是不是還在帝都城內。
這一次能夠找回玉璽,全靠你了。
陳瀟已經傳了口信給我,這一次我一定記你一個大功。」
「謝過大人。」
柳新也沒有矯情,直接向代德安道謝。
他跟代德安之間已經不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後者明顯感覺到了柳新的能力,加上秦國公的關係,現在兩人之間更像是合作。
代德安知道柳新不是池中之物,遲早會飛黃騰達。
「對了,大人。明日出城之事」
「我會替你稟報提督大人,放心,出了這一檔子事兒,明天即使你不要求,也會有許多人要求出城。
畢竟大家心知肚明,城外的那十萬逆匪少不了白蓮教在其中搞事情。
趁著陛下的怒意,軍方的那些人一定會找機會請戰。
到時候我們錦衣衛也會派出人去,到時候老夫會推薦你作為這支隊伍的指揮。」
「好,謝過大人!」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估計很快你就得被叫起來!」
代德安笑了笑,便讓柳新先行回家休息。
早朝之事柳新是沒有資格參加的,而他今夜是睡不了了,他得準備一下早朝的事宜。
固然是拿回了玉璽,但錦衣衛這邊還是要承擔一些壓力的。
畢竟賊人,還是逃脫了。
而在柳新回家的途中,他坐下的赤兔噴了一個響鼻,停在了一個十字街口。
「看來柳僉事已經發現我了!」
柳新已經抽出了破道劍,看向前方的一個牌坊之上。
一個黑影正蹲坐在那牌坊上。
他就這麼大拉拉的坐在上面,還晃蕩著雙腿。
柳新從對方的聲音中聽出對方的年紀應該不大。
因為距離稍微有些遠,柳新無法通過屬性面板看到對方的信息。
但不用想,就知道對方應該是白蓮教的。
「柳僉事,你今日做的事情,我可是都看在眼裡了!」
柳新心中一凜,對方用的是內力傳音,說明對方至少也是中品大成境的修為。
「柳僉事,你不用回答我,只需要靜靜聽我說即可。
今日你在那破廟先我一步找到了玉璽。
不過沒想到你膽子竟然那麼大。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幫了我們。
我們想要的其實也根本不是那一方玉璽。
而是他所蓋印出來的那個大章。
你私蓋玉璽,本是大罪,只要我把這個事情透露出去,就足以讓你身敗名裂,郎當入獄。
但請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做,反而還要邀請你一起合作。
今日我只是來把這個事情傳遞給你,向你表達我的善意。
日後當我需要的時候會來找你。
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我會想念你的,柳僉事!」
話音一落,這人就向後一倒,從牌坊上跌落下來。
但在黑夜之中,柳新能夠勉強看到對方竟是直接飛走了。
他知道這應該也是一種頂尖身法,他追不上對方。
而最讓他忌憚的則是對方所說的事情。
其實今日在那破土地廟中,他成功從那個印記所指的方向在一棵大樹上找到了遊方道士隱藏起來的玉璽。
出於好奇,他將玉璽蓋在了那封密信的空白處。
但沒想到對方竟然偷盜這方玉璽,竟然只是要他的印章。
如今的正陽朝,這一方傳國玉璽並不是用來加蓋聖旨的。
用來加蓋聖旨的,是武陽帝的族印,那方跟隨武陽帝征戰,染血無數,已經變成血紅色的大印,才是一直以來用來加蓋聖旨的印璽。
而傳國玉璽則更多的是一種象徵,象徵如今的正陽皇族乃是正統。
不過白蓮教想要玉璽的印章,為什麼不拿到手之後立即就印一個呢。
難道是太過倉促?
還是他們不知道這玉璽的下面還有殘存的印泥。
關於印泥,柳新一開始也是不知道的,當他拿到玉璽之後發現下面竟然有紅色濕潤的印泥。
隨即就想到這,可是玉璽,所用的印泥也一定不是凡品。
他從某些書籍中曾經看到過,上好的印泥可以保存百年甚至是千年。
因此他嘗試了一下,果然蓋出了一個極為清晰完整的印章。
他本來是想拿這個回去當紀念。
沒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落入了其他人的眼中。
這個事情回去之後可能要跟程師兄商量一番了。
而且那人有著中品大成境的修為,但明顯應該不是那傳教使的最後一人,百鬼牛張圖。
聽說那是一個粗魯的蠻子。
而且年紀也不相符。
甩了甩頭,將這些念頭暫時放在腦後。
更讓柳新在意的其實是那個組合任務。
他很期待能夠獲得獎勵。
【星辰變】讓他有了和黑刀老八這樣資深強者一戰的能力。
後續的獎勵不知道能夠讓他的實力得到多大的提升。
而且他也要花些時間慢慢琢磨他身上發生的這些神奇事件。
屬性面板這個東西,讓他這個無神論者內心產生了一絲動搖。
回到柳府以後,程師兄已經不見了蹤跡,想來是去忙自己的事情。
今夜帝都城內一片大亂,正好是和隱秘調查組活動。
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時辰,柳新就沒有選擇睡覺,打坐修煉一樣能夠放鬆精神,得到休息。
天一亮,柳新便起身來到了前廳。
作為情報人員,天一亮便要隱藏起來,因此他估計程師兄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果不其然,剛來到前廳程師兄就從前院的大門走了進來。
「這麼巧,在等我?」
程師兄臉上有著笑意,看來這一夜他做了不少事情。
「是的,去你書房裡面談。」
柳新需要把玉璽印章的事情通過程師兄帶回聖宗。
聖宗上有不少人喜歡研究這些,說不定有人能夠知道為什麼白蓮教要這方玉璽的印章。
至於密信的其他內容,他早就已經抽走。
只留下了一個信封。
當柳新把信封遞給程師兄的時候,程師兄的面色怪異。
當他看到那一方印章的時候,臉上更是出現了震驚。
「昨夜的事情不會是你乾的吧!」
看著程師兄一臉的警惕,柳新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程師兄,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怎麼會膽子那麼大?
這可是私蓋玉璽,抄家滅族的大罪。」
「得了吧,這個又不是用來蓋聖旨的那方玉璽。」
柳新白了程師兄一眼,隨即就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程師兄。
也跟他說了白蓮教那神秘男子的事情。
「你說說,你這麼好奇幹啥?
如果你不蓋著印章,他們就不會找到你。」
「真的不會嗎?」
「」
程師兄直接被柳新的一句反問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真的不會嗎?
按照柳新所說,白蓮教又不都是蠢貨,既然只是要一方印章,那為什麼不在偷盜的時候就蓋好。
事後把蓋好的印章拿走不就好了。
甚至都可能不會引來這麼大的追捕力度。
那個黑刀老八也就不會被殺。
白蓮教這是損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說他們的目標之一是柳新的話,那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柳新雖然現在是錦衣衛僉事,真實身份是聖宗大師兄。
但這兩個身份對於那些真正的大勢力來說還真看不上眼。
最後程師兄也果斷將這個問題拋出腦後。
柳新和程師兄不知道的是,當時偷盜這一方玉璽的時候,剛剛把玉璽拿走就被發現。
白蓮教的眾人一路逃竄,根本沒有時間細細思量。
當然他們中間也沒有什麼文化人,像柳新一樣能夠想到玉璽下沾染的印泥能夠百年不干。
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皇宮保養得當,否則就放在外面吹的話,別說印泥了,玉璽都該吹開裂了。
總之白蓮教的人是真的沒有想到要偷盜印章,他們習慣性的把事情給想複雜了。
「行了,這個事情我會傳遞迴聖宗找那些元老問問。
他們知曉的事情多,或許能夠給我們一個答案。」
「對了,我今日可能就要出城,程師兄可有什麼辦法幫我找到小七?」
「如果今日城門開啟,能夠放人離開的話,或許我能幫著找一找。
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小七這個小子,不要藏的太深。
否則的話,我們也不是萬能的。」
柳新點點頭。
如果說小七藏的很深的話,那想要找到他可能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畢竟他們師兄弟七人之間還有一套聯絡的暗語。
那套暗語還是五叔左長玉替他們設計出來的。
玄妙至極。
當初柳新可是偷偷拿給兩位元老也看過,連元老們都看不出來裡面的門道。
足以說明這套暗語水準。
又和程師兄閒聊了片刻,兩人看天色差不多了,便去前廳吃了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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