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黑風高,宋淼爬上了賀宴秋的床。
只不過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賀宴秋扣住手腕反制於身下。
昏昧中,宋淼腳趾隔著睡褲輕輕蹭了蹭賀宴秋的小腿兒,朝他眨了眨眼,「賀先生,一夜情,有沒有興趣?」
賀宴秋眼神清明冷然看了她一眼,猛然將她掀下床,而後打開了房間的燈,再看去,宋淼不緊不慢調整了坐姿,安然坐在木質地板上。
他眼神如寒刃朝宋淼切去,薄唇動了下,「滾。」
宋淼揉著被他弄疼的手腕,抬頭靜靜看了他兩秒,彎唇對他笑了笑,但男人臉色依舊冷得如千年寒冰。
「賀宴秋」宋淼看著他,輕喚了聲,「我可以救她。」
賀宴秋眼神一定,眼底有了微妙的變化。
宋淼撥了撥頭髮,漫不經心繼續道:「那位明小姐應該活不久了吧?以她現在的狀況,最多一個月時間。」
賀宴秋收回視線,沒開口說話,下床繞過地上坐著的宋淼,走到不遠處的沙發坐下,拿了個玻璃杯倒了杯水喝了口。
這才問:「你是醫生?」
宋淼聳了聳肩,起身走到賀宴秋身旁坐下,手肘撐著沙發靠背側身面對他,自信滿滿說:「明小姐的『病』,醫生治不了,但我可以。」
賀宴秋動作一頓,垂下眼皮餘光瞥了她眼,「你說可以就可以?我憑什麼相信你?」
宋淼長了一張方圓臉,笑起來的時候,眼眸彎彎,臉頰的肉鼓鼓的,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很甜很討人喜歡的一張臉,看起來就很乖的長相。
可她的行為舉止,卻和這張臉完全不相符。
試問,有哪個女人,深更半夜爬一個陌生男人的床?
宋淼臉上浮現一絲苦惱,但很快就散了,她手指在男人的大腿上輕輕刮蹭了兩下,「想必明小姐已經看過不少醫生了吧,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試試嘛,說不定我真能治好明小姐的『病』呢?」
賀宴秋沉默一瞬,側目看她,「你想要什麼?」
宋淼盯著男人俊美的臉,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你呀!」
她退開,目光盈盈看著賀宴秋的眼睛,「賀宴秋,我看上你了。如果我治好了明小姐的『病』,我要你陪我三個月。」
賀宴秋毫不猶豫拂開腿上的手,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譏誚笑道:「你要是饑渴難耐,我可以幫你介紹幾個。」
他眼神一暗,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臉,壓著嗓子厲聲道:「少跟我玩這些把戲。」
然而,話音剛落,隔壁忽然傳出一陣陣女人驚恐不已的尖叫聲。
賀宴秋臉色頓時一變,丟下宋淼出了房間。
宋淼坐著沒動,揉了揉掐疼的下頜,聽到隔壁傳來男人溫聲安撫女人的聲音,女人雖未再尖叫,但仍驚恐哭著。
兩分鐘後,宋淼端了半杯水去了隔壁。
房門未關嚴,半掩著。
她佇立在門口,從門縫裡看到賀宴秋將明薇摟在懷裡,溫柔撫著她的背脊,低聲安撫她的情緒。
她笑了下,推開門進去。
賀宴秋聽到聲音,抬頭朝她看來,溫柔含情的眼瞬間冷如寒冰,警告盯著她。
而他懷裡的女人,濃密得長發凌亂枯燥,整個人瑟縮在他胸口,骨肉如柴的身體控制不住顫慄發抖,還發出陣陣驚恐嗚咽聲。
宋淼走到床邊,「讓她把這個喝了,能讓她睡個好覺。」
賀宴秋看著玻璃杯中的半杯水,是他房間的杯子,但很明顯,水的顏色不對。
「水裡加了什麼?」
宋淼抿了口:「沒毒。」
賀宴秋稍遲疑了下,正要伸手去接,忽然看向宋淼身後,準確來說,是門口的位置。
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兒站在那兒。
她身上穿了件白色連衣裙,懷裡抱著個長腿兒長耳朵兔子玩偶,赤著兩隻小小的腳。
同樣細小的手腕上,戴著一串紅色的珠子,珠子紅豆般大小,但顏色卻明顯比紅豆更深。
小女孩兒五官長得很漂亮,但稚嫩的臉上卻無半點兒表情,一雙眼睛空洞的望著他。
賀宴秋和她對視了兩秒,確定她眼睛是能看到的。
莫名有一種詭異感。
宋淼察覺到賀宴秋的異樣,轉身看去,看到門口站著的小女孩兒,她隨即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朝小女孩兒疾步走了過去。
看著小女孩腳上的髒污,宋淼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蹙眉道:「出來怎麼不把鞋穿上?」
小女孩兒沒說話,眼睛仍空洞望著賀宴秋的方向。
宋淼看了眼小女孩兒,又順著小女孩兒的視線看了眼坐在床邊摟著明薇的賀宴秋,什麼都沒說,抱著小女孩兒走了。
賀宴秋收回視線,瞥了眼床頭柜上的那半杯水,又看了眼懷裡的女人,他伸手拿了起來,放在鼻尖聞了下,似乎有一股極淡的腥味兒。
他嘗了口,黑眸微凝。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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