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蹄部落生活在距離阿拉木圖三十公里的一處平原地帶。
整個鐵蹄部落大約有三千多名成年的半人馬男性,其它都是些女性和小孩。
鐵蹄部落屬於一個漁獵部落,部落的婦女和小孩們負責在部落周圍的草原上放牧,部落的成年男子則會成群結隊的前往伊塞克湖邊去狩獵以及捕魚。
半人馬的體格決定了他們的食量都很大,所以很多半人馬部落的生活都過得非常緊巴,如果要是遇上點天災人禍什麼的,部落里的男女老少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在華夏有句古話,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哪怕你家裡面有上萬頭牛羊,在你將它們成功變現之前,它們都不算是可靠的財產,因為冬天的一場暴風雪很可能就會讓你血本無歸。
對於鐵蹄部落來說,每年的冬季都是他們最難熬的時候,因為冬季的獵物會變得更加的難以捕捉,結了冰的伊塞克湖也無法再給他們提供任何的漁獲。
如果部落飼養的牛羊要是再凍死一些,那麼來年他們的日子將會變得更加的艱難。
很多人都以為遊牧民族是天天吃肉的,他們飼養的牛羊就是用來吃的。
實則不然。
其實遊牧民族的主食是各種奶製品,而肉食對於普通的牧民來說也不是可以隨便吃的,畢竟一頭羊能夠產出的肉十分有限,要是天天以肉為主食,牧民們放牧的那點牛羊根本就不夠他們吃的。
在很多時候,牧民們只會殺一些老弱病殘的牲畜來作為自己的肉食,其它的牛羊他們會將其變賣一部分,然後購買一些糧食來供自己食用。
所以牧民們的主食其實是各種奶製品和加一些肉的米粥,電視上那些成天大口吃肉,一個人繃著一整條羊腿啃的人不是沒有,只不過那些人都是貴族階層,屬於很小的一部分。
鐵蹄部落只是哈薩克斯坦境內一個規模稍大一點的半人馬部落,整個部落有上萬張嗷嗷待哺的嘴,就算是部落的族長有資格天天吃肉,其他人也沒有這個資格。
霍利·鐵蹄今年三十五歲,他成為鐵蹄部落的族長已經有五個年頭了。
在這五個年頭裡,霍利·鐵蹄深深地感受到了部落人口增加後的巨大壓力。
本來對於半人馬一族來說,增祺添丁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它關係到半人馬一族的種族延續。
可是一個人半人馬部落周邊的資源畢竟是有限的,一旦部落的人口增加過於迅猛,那麼食物的來源就會成為一個大問題。
身為鐵蹄部落的族長,霍利·鐵蹄幾乎每天一睜開眼睛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今天要去那裡去狩獵。
隨著部落裡面的半大小子越來越多,部落放牧的牛羊數量卻在不停的減少著。
為了能夠讓那些半大小子們能夠吃飽飯,霍利不得不將大量的牛羊變賣,然後購買來相對便宜的糧食給部落里的族人們用來果腹。
然而變賣牛羊對於鐵蹄部落來說完全就是一種飲鴆止渴的行為,因為牛羊的繁殖數量跟種群的數量成正比,隨著部落牛羊數量的逐漸減少,繁殖的數量將永遠跟不上變賣的數量。
一旦當部落的牛羊數量下降到警戒線時,如果他們再繼續變賣牛羊,那麼整個部落將會很快陷入到巨大的食物危機之中。
霍利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每當將部落的牛羊變賣了一部分之後,他便會立刻停止變賣,然後去想其它的辦法。
對於不善耕種的半人馬一族來說,解決糧食危機只有兩個辦法,要麼外出打工去賺錢,要麼就乾脆去兼職馬賊干一些攔路搶劫之類的無本買賣。
給別人去打工既辛苦又賺不到幾個錢,很可能連命都丟在外面了,所以對於霍利來說,除非是他們的大族長親自召喚他們,否則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給別人打工的。
不想給別人打工,那麼唯一的方法便是去當馬賊做無本買賣了。
成為攔路搶劫的馬賊,半人馬一族具有著先天上的優勢,因為長途奔襲劫掠是他們曾經的看家本領。
於是每到快要揭不開鍋的時候,霍利便會率領鐵蹄部落的男人們外出四處劫掠,然後用劫掠而來的錢財去購買到足夠的糧食,從而幫助部落度過漫長的寒冬。
......
商隊經商最痛恨的就是馬賊,因為一旦遇到馬賊,很可能就是人財兩失,所以每支商隊在出發時都會帶上大量的護衛來確保這一路上的安全。
對於在中亞地區經商的商隊來說,半人馬馬賊是最讓商人們忌憚的,因為半人馬一族全民皆兵,他們是天生的騎兵。
一旦遭遇到半人馬馬賊的劫掠,如果對方堅持要趕盡殺絕,那麼幾乎很少能有商隊從半人馬馬賊手下逃出生天的。
想要對付四處劫掠的半人馬馬賊,最好的方法便是僱傭一支由半人馬戰士組成的護衛隊。
半人馬馬賊對上半人馬護衛,大多數時候都是半人馬護衛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然而僱傭半人馬護衛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一般的小商會根本就僱傭不起,所以很多時候,那些商隊都會選擇一些可以繳納保護費的路線來進行經商。
鐵蹄部落的霍利甚至細水長流的道理,所以只要過往的商隊向他們繳納足夠的保護費,他們不僅不會洗劫商隊,還會將其平安的護送出鐵蹄部落的覆蓋範圍。
絲路商隊來的時候,西門烈陽就向霍利繳納了足夠的過路費,然後才平安通過鐵蹄部落的覆蓋區域的。
這一次回程,如果不出意外,只要他們再次向鐵蹄部落繳納足夠的過路費,那麼霍利肯定不會難為他們。
......
野蠻38年2月30日,在兩百名哈薩克斯坦玩家的護送下,絲路商隊的車隊緩緩駛入了鐵蹄部落的勢力範圍。
在車隊剛剛出現的一剎那,霍利便率領著一支兩千人規模的半人馬軍隊攔在了車隊的前方。
在看到是鐵蹄部落的半人馬軍隊之後,為首的哈薩克斯坦玩家立刻示意西門烈陽去向對方繳納保護費。
這一路上,在哈薩克斯坦玩家的通風報信之下,不停的有哈薩克斯坦人向絲路商隊收取過路費。
哈薩克斯坦玩家知道絲路商隊有的是錢,所以幾乎每一波前來收取保護費的都會獅子大開口。
面對著貪婪的哈薩克斯坦玩家,西門烈陽每一次都儘量滿足了對方的要求。
在通過不停的金錢開路之後,並沒有哈薩克斯坦玩家故意刁難他們。
這一次,面對著鐵蹄部落的半人馬軍隊,在得到哈薩克斯坦玩家的授意之後,西門烈陽立刻將兩個沉重的錢袋送到了霍利的面前。
打開錢袋,看到裡面露出的銀色之後,霍利的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他看向西門烈陽,大聲斥責道:
「不應該是兩袋子金幣嗎?
你給我兩袋子銀幣是什麼意思?」
原來西門烈陽遞給霍利的錢袋裡面裝著的都是銀幣。
看到霍利發怒,西門烈陽立刻滿臉陪笑道:「霍利族長,這一路上我們每走幾公里,就會遇到一波收取過路費的。
我們帶來的大部分金錢都已經用來購買貨物了,剩下的那些也都被這一路上的大大小小的大王們給收走了。
現在我們身上就只剩下這些銀幣了,我們實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金錢了。
還請霍利族長看在我們這一路上十分不容易的份上體量我麼一下,等下次路過貴部落時,我們一定會加倍孝敬您老人家的。」
西門烈陽一臉可憐巴巴的望著霍利,希望對方能夠網開一面。
聽到西門烈陽的說辭之後,霍利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他看向西門烈陽冷聲說道:「西門會長你什麼意思?
怎麼,你們有錢孝敬別人,沒錢孝敬我們?
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拿出來時的雙倍金幣,你們就休想從我們鐵蹄部落的領地上通過。
你也別說我難為你們,如果你們要是實在拿不出錢財了,那你們就將所有的貨物都留下來,然後等你們回去拿錢再過來贖取這些貨物。」
「霍利族長,您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西門烈陽不死心的再次詢問道。
「要麼交錢,那麼留下貨物,沒有第三種選擇。」
霍利冷聲回答道。
見霍利油鹽不進,西門烈陽立刻轉身來到了哈薩克斯坦玩家的面前。
「桑吉閣下,我們身上帶的錢全都用光了,現在霍利族長要扣留下我們的貨物,您看您能不能給說說情。」
「你們真的沒錢了?」
聽到西門烈陽說絲路商隊沒錢了,桑吉頓時一臉的差異。
「這一路上您又不是沒看到,貴國的那些人...」
說到一半,西門烈陽便停了下來,然後直勾勾的看向桑吉。
被西門烈陽這麼盯著看,桑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這一路上絲路商隊是如何被他們國內的玩家們盤剝他都是瞧在眼裡的,因為很多隊伍都是他派人找來的,藉此,他從中收取了大量的好處費。
他本以為西門烈陽不想聲張,只想用金錢來買平安,所以他便想在絲路商隊離開哈薩克斯坦境內之前儘可能的多從西門烈陽身上盤剝一些金錢。
萬萬沒想到,這還沒到阿拉木圖呢,絲路商隊攜帶的金錢就已經被他們給盤剝光了。
對於已經裝進口袋裡面的金錢,他們肯定是不會再拿出來還給西門烈陽了,於是桑吉只能硬著頭皮來到了霍利的面前。
「霍利族長,我叫桑吉,是塔拉茲城城防軍的千夫長,奉城主之命,我們必須將絲路商隊平安護送出境,所以還請霍利族長您能行個方便,到時候我肯定會在城主面前替族長您多多美言的。」
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桑吉,霍利一臉不屑的說道:「少tmd跟我來這套,我不認識什麼塔拉茲城城主,也不需要你替我在他面前美言,我跟他不熟。
我只知道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金錢被你們這幫貪婪的傢伙在前面給勒索光了。
你們明知道我們鐵蹄部落非常需要這筆錢來應急,你們竟然還敢將屬於我們的那一份也給貪墨掉,我看你們壓根就是瞧不起我們鐵蹄部落。
既然你們不給我們鐵蹄部落面子,那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想過去你們也得繳納足夠的過路費。
要是少一個銅子的話,今天你們就一個人也別想走。」
半人馬一族向來瞧不起桑吉這些貪婪無厭的人類,所以霍利一點面子也不給桑吉留。
被霍利給嗆了一頓之後,桑吉的臉色立時便難看到了極點。
他有心想要發作,不過在看了一眼霍利身後的那些半人馬戰士之後,他最終默默的轉身回到了西門烈陽的身邊。
看了一眼滿臉殷切的西門烈陽,桑吉搖了搖頭苦笑道:「西門會長,你也看到了,我已經盡力了,但霍利那個傢伙堅持要錢,少一分都不行。
實在不行,你們就給他們留下一車貨物做抵押吧,等你們回去拿了錢之後再來贖取。」
「唉,也只好這樣了。」
西門烈陽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來人啊,將一百車最為貴重的香料交給霍利族長,等我們回去取錢再來贖。」
說完,西門烈陽便朝一名玩家使了個眼色。
在收到西門烈陽的指示後,車隊的華夏玩家們便立刻行動了起來,他們從車隊中趕出一百輛滿載著貨物的馬車緩緩駛向不遠處的半人馬軍隊。
就在桑吉等人以為接下來一切都會非常順利時,一輛行駛中的馬車突然發生了側翻,然後好巧不巧的撞在了旁邊停著的一輛馬車上。
看到有馬車側翻,所有人的目光都立刻被吸引了過去,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那輛被殃及池魚的馬車在翻倒之後突然露出了一片金黃。
「不好。」
看到馬車上的貨物撒出來之後,桑吉和西門烈陽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