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眉梢一動,冷靜地看著他,「已經去查了?」
玄影點頭,「屬下聽到隱衛來報後便想到了沁水帝姬,所以立刻讓宸國的探子去查沁水帝姬最近的行蹤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好。」宋清歡點頭。
不愧是沈初寒帶出來的人,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一點也不含糊。
玄影抬頭望一眼她沉然的臉色,頓了頓,還是開口道,「殿下也不用太過擔憂了,這件事,屬下一定會儘快查清的。」
「好。」宋清歡點頭,「辛苦你了。」
玄影走後,流月和沉星開始整理行李,為明天上路做準備。宋清歡見她們在忙,沉思了一會,也沒叫她們,自己出了房間,往葉問的木屋走去。
到了葉問房前,房門沒關,正廳里沒人,目光朝旁望去,影影綽綽的竹簾間,能見到葉問的身影。
宋清歡抬手在門扉上敲了幾下。
書房內的葉問抬了頭,透過竹簾望來,見是宋清歡,微微一訝,起身挑簾走了出來,「清歡,你怎麼過來了?」
宋清歡笑笑,「明日便要離開了,來看看師父。」
「快進來吧,小心些。流月沉星怎的沒在你旁邊伺候?」
「她們在收行李,便沒叫她們。」宋清歡跨過門扉,同葉問一道在廳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清風。」葉問微微提了嗓音。
旁邊屋裡的清風聽到動靜走了過來,「先生,有什麼吩咐?」
「上壺茶來。」
清風看一眼宋清歡,笑著應是,退了下去。
「這幾日感覺怎麼樣?」葉問看回宋清歡,關切地開了口。
「師父放心,身子都好,寶寶也很好,沒什麼問題的。」
葉問「嗯」一聲,微嘆一口氣,「原本,我是不贊成你這個時候上路的,但我也知道,你和殊兒都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勸說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此去臨都,一路山高水遠,你和孩子的安全任何時候都要排在第一位。」
「師父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宋清歡點頭,語聲柔和。
「有流雲和玄影在,安全問題我倒是不大擔心。你如今還有三個月臨盆,無憂谷離臨都不算太遠,你們大可不必急著趕路,還是穩妥為上。」
「是。」對於葉問的叮囑,宋清歡一一應了,心裡暖烘烘的。沈初寒在谷里生活了十年,葉問與他之間早就情同父子,對自己自然也是掏心掏肺的好。
「本來,我是不想讓落落跟著上路的。她性子跳脫,我怕她非但幫不了你們,反而會給你們添麻煩。」
說話間,葉落卻正好端著茶水進來了,一聽這話,嘟了嘟嘴大聲道,「爹,我都說過了,我不是小孩子了,絕對不會給嫂嫂和流雲哥哥添麻煩的!」
葉問見是她,眉頭微蹙,「你怎麼過來了?」
「我正好去廚房,見清風在泡茶,一問是給嫂嫂和爹爹的,便端過來了。沒想到一進來就聽到爹爹在說我壞話。」葉落走到兩人跟前,將茶盞輕輕放在宋清歡和葉問跟前,嬌嬌脆脆抱怨道。
葉問哭笑不得,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你這孩子,這怎麼就叫說壞話了?」
宋清歡抿唇笑笑,「落落,師父不過隨口說說,你別往心裡去。」
葉落抬了頭,亮晶晶的眸子覷著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嫂嫂也覺得我會給你們添麻煩麼?」
宋清歡唇角微微挽起,「當然不會,趕路多無聊,有落落陪著才開心呢。」
見宋清歡這麼說,葉落眸光愈亮,跑到宋清歡身邊,挽住她的手道,「就是嘛,還是嫂嫂疼我。」說著,還示威般的看葉問一眼。
葉問愈發無奈,「是是是,你如今大了,爹爹都說不得了。」
葉落眨了眨長長的睫羽,「那倒也不是,爹爹說得對的地方,我還是會聽的。」
「好了,你明兒便要上路了,還不快去收拾行李?」
葉落雖然年紀不大,眼色卻是有,見葉問和宋清歡似有話要談的模樣,便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是了,那我先回房去了。」
「去吧。」
目送著葉落的身影消失在屋外,葉問收回目光看向宋清歡,「清歡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宋清歡略一沉吟,點了點頭道,「我確實有一事,想請教師父。」
「你說。」
「無痕宮的事,想必阿殊也同師父說過。」
聽到無痕宮三字,葉問臉色沉了沉,點頭道,「是。」
「聽說,無痕宮的宮主,極有可能便是師父當初叛出師門的師弟?」宋清歡略略一頓,還是問出了口。
葉問眼瞳微縮,抬眸注視著宋清歡,語氣微沉,「可是無痕宮又出什麼事了?」
「暫時沒有,但有一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方才玄影走後,她仔細想過了。
如果與無痕宮左右護法一同出現那個格神秘女子當真是蘇嬈的話,說明她一定打入了無痕宮內部,而要打入內部,就不可能不接觸到無痕宮宮主。
而且,玄影方才所說的信息中,還有一點值得注意。
——那就是,隱衛探到的消息中,這位神秘的紅衣女子,與無痕宮左右護法武功不相上下。
無痕宮左右護法的武功她雖不曾親自見識,但無痕宮普通的殺手武功便是不弱,護法的武功定屬上乘。
她曾與蘇嬈交過手,她雖有武在身,但不過平平,連自己都打不過,更不可能與無痕宮左右護法旗鼓相當了。
除非
她方才心中便有了個猜想,雖有些匪夷所思,但總在她腦海中盤旋,若是不向葉問問個清楚,這一路怕是都不會安心。
定了定心神,開口道,「師父可曾聽過宸國的沁水帝姬蘇嬈?」
「不太了解,但殊兒曾同我提過,說她與無痕宮好像有點關係?」葉問語聲沉沉。
宋清歡點頭,「之前沁水帝姬出現在了盛京,身旁有無痕宮的人護衛,所以我和阿殊才覺得她和無痕宮之間怕是有什麼聯繫。」
聽到這裡,葉問眸光轉了轉,看向到她,「莫不是,你要問的事,與她有關?」
宋清歡點頭,將方才從玄影那得來的信息說給了葉問聽。
葉問眉頭一皺,「紅衣女子?據我所知,無痕宮並沒有這般厲害的女子角色。」
「是。」宋清歡出聲附和,「紅衣妖嬈,眸光勾人,聽這描述,竟像極了沁水帝姬。可我與沁水帝姬交過手,她武功不過平平,根本不可能能與無痕宮左右護法旗鼓相當。除非」
她語聲一頓,抬頭看向葉問,「除非有什麼邪功,能讓人的功力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葉問先是一怔,忽的黑沉了臉色,眼底一抹震驚之色。
「師父可是想到什麼了?」見他神情有異,宋清歡忙出聲追問。
「當年,李緒盜出的本門秘籍中,的確有這樣一門邪功,喚作虛谷**。」葉問臉色黑沉地開了口。
「虛谷**?」這是宋清歡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不解地挑了眉梢。
「虛谷**,是一門極為霸道的武功,練成後,修煉者能將別人的內力吸收,並化為自己體內的內力。」
宋清歡倒吸一口涼氣,「竟還有這樣的武功?」
葉問點頭,「這武功極為霸道,若出現在江湖之上,勢必會將整個江湖攪得腥風血雨,所以本門很早就將這門武功列為了禁術,不想,上次這秘籍竟被李緒盜了去。」
宋清歡越聽越心驚,「這樣的話,修煉之人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倒也不全是。這武功雖然霸道,但對修煉之人反噬也很重。在修煉過程中容易造成經脈逆轉,走火入魔,一旦內力回灌,便會傷及經脈,功夫盡失。」
宋清歡微微皺眉,略有不解,「就算如此,這功夫若是練成,那勢必整個江湖都未有其敵手。如果無痕宮宮主當真是李緒的話,以他的野心,定會修習此功法才是。為何從未聽過他還有這樣的功夫?」
葉問狹眸,緩緩吐盡心中濁氣,「因為虛谷**,只能女子修習。」
「什麼?」宋清歡墨瞳一張,不可思議地看著葉問。竟還有這樣的規矩?
「虛谷**最基本的原理便是采陽補陰。練這功夫的過程中,體內原本的內力會沸騰為陽氣,若是匯入男人的經脈,最後只會經脈勁爆而亡。所以只有原本陰氣旺盛的女子才適合修習。而且,女子陰氣越重,修煉的效果越好。」
宋清歡端起茶盞抿一口,定了定心神,眸光閃了閃,開口又問,「這虛谷**,可有什麼破解之法?」
若蘇嬈當真修成了這虛谷**,勢必會成為自己和沈初寒最強勁的對手,得趁早想好應對之法才是。
「虛谷**分為七層,越到後面修煉者的功力越強。修煉虛谷**的人,只能吸收比自己弱的內力,然後沉入丹田,加以融會貫通再變成自己的內力。一旦對方的內力強於自身內力,便會內力倒灌,不死也得殘。」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抬眸看向宋清歡,「所以,如果沁水帝姬當真修習了虛谷之法,她這段時間頻頻跟著無痕宮護法出現在江湖上的目的,怕就是為了吸收那些比她弱的江湖人士的內力。依我之間,短時間內,她的功力最多才到第二層,之所以傳出她武功高強的傳言,不過是因為虛谷之法太過可怕,能輕而易舉地吸乾對方內力,所以才造成了這樣一種假象。」
聽到這裡,宋清歡瞬間明白過來,「所以師父的意思是,要想打敗蘇嬈,就得趁她沒有完全修成之際動手。否則,等她練到了第七層,內力雄厚,便是阿殊出馬,也不一定打得過她了。」
「你說得沒錯。所以,當務之急是儘快確認這名神秘女子的身份。」葉問手捧茶盞,眸色越發沉暗。
「我知道了。」宋清歡點頭,眼底冷意浮現。
「這件事,我也會派人去調查。李緒乃本門叛徒,如果他當真是無痕宮宮主,這件事我勢必要解決,也算是為清理門戶,為江湖除害了。」
「辛苦師父了。」宋清歡抬了頭,「但不管如何,師父的安危永遠都要放在第一位。」
「放心吧清歡。」葉問點頭,緩了臉色,又端起茶盞喝一口水,「好了,這件事你也別太擔憂了,正如你剛剛所說的,一切以自己的身體為第一。」
「是,師父。」宋清歡應了,手指在茶盞壁上扣了扣,有幾分欲言又止。
「還有事嗎?」葉問看出了她似乎還有話要說,溫聲開口道。
宋清歡點頭,「是的師父,我還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
「虛谷**如此威力巨大,而無痕宮宮主與沁水帝姬先前可以稱得上是毫無交集,他為何願意將這秘籍交出來給沁水帝姬?」</td></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