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爺帶著郭老貴兩口子,來到盧斯苟的家裡,那管家熱情地安置了他倆的住處,然後就吩咐從人門,準備為老夫人予備午餐。那盧老夫人,讓王五爺坐到炕沿兒上說道:〞王五先生啊!虧你們二位給我扎固好了病,又給我介紹了大師傅,我真是的,要好好感謝你們二位了。〝王五爺走到老夫人近前,又搭了一下他的脈搏,然後說道:〞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就是你兒子答應老仙家的事兒,你可得叮囑他小心答對了,看你現在的脈相還算平穩,七日後,我們要想辦法,超度你那死去丈夫的亡魂,這可不是打哈哈的事情,要誠心誠意的辦好啊!〝老夫人一個勁兒的點頭答應著,王五爺抓著盧老太太的手說,:〞你老夫人年歲大了,有時明白有時糊塗的,這樣那行啊,這個新來的郭嫂人挺好的,他忙完了灶上的事兒,就會多多的陪你聊天兒,伺候你,關鍵時刻還能幫您提個醒,有事兒您就叫他。〝這時候郭老貴家的蘭寶儀忙上前和老夫人說道,〞老太太,您年歲大了,手腳也不方便了,有事兒您就喊我郭嫂,誰還沒有個老的時候,能照顧好您也是我的福分,五先生,您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的照顧好盧老太太的〝。說著她拿過一塊熱毛巾,給老太太擦起流到下巴的哈喇子,老夫人道:〞行嗎?我眼下也沒有什麼近人了,孩子和兒媳婦都讓日本人整去上什麼學校了,兒子又天天不著家,有事兒啊,還真的需要你們照顧啊!〝
〞看看你老太太!這是說的哪裡話呀?家有一老,勝似一寶啊,您和五爺先聊著,我去給您做午餐去,有事你就喊我吧!〝就這樣,郭老貴夫婦倆就在盧府待了下來。
後續,從這裡發出來的消息,供地委做出敵情判斷,對敵鬥爭,產生了空前的影響。
在盧家大門口,來了三個乞丐,就是賴在這不走了,家丁們趕他們,他們也不走,其中那個黑乎乎的傻大個兒,就和那家丁說,〞你行行好吧!昨天這裡不搭著棚子,舍糖,舍年糕,傍今個兒,這是咋的了。你行行好吧,給我們一點兒吧。〝
那家丁揚著脖子說道:〞昨兒個!是昨兒個兒,今天沒有那麼便宜想吃白食了,上面小豐滿工地上供吃供住,每個月還給兩塊大洋,要不我介紹你們上那裡去吧!〝。
那個傻大個兒說道:〞都是騙人的吧,這兒數九隆冬的,能幹啥子話兒呀?供吃供住還給錢,上哪兒找那好事兒,還有那好地方去啊?〝
〞呦呵!你還不相信啊,一會兒太君送給養的車過來,他們每天都來這裡吃飯打尖兒,我給你們說說,這事兒准成,還可那討啥飯呢。〝另外一個家丁說道,〞你可別再干那坑人的事兒了,介紹一個就給你一盒煙,你沒見你介紹的那些人,有哪個是活著回來的呀?你可別再干那壞良心的事兒嘍。〝說完了,沖那三個乞丐說道,〞去去去!趕緊走吧,往城裡走,運氣好還可能吃頓飽飯。他說的,你們可別去,那兒是鬼門關吶,有去路沒有迴路的。〝那倆要飯的說,〞行了!你又不給他介紹有供吃住的,憑啥不能去呀?俺信你的,你幫俺介紹一下,俺們三個可以去的。〝說完,向先前說話的家丁,著手比劃著。這邊勸他別去的家丁生氣的撂下掃把走了,邊走邊說,〞一群不知好歹的玩意兒,不信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作死去吧!〝向院子裡走。
嘀!嘀!滴嘀,這時有一輛送給養的軍車開了過來,汽車嘎吱一聲,在盧家大門口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四個黃協軍,那家丁急忙湊上前去,說道:〞王副官!這有三個要飯兒的,想上你們那個供吃供住的地方去幹活,你們還用嗎?〝這,這位王副官和三個衛兵過來瞧了瞧,〞這三個人吶嗯,看著蠻結實的,行!我一會兒就帶上去,讓他們先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們上去吃口飯就帶他們走。〝
說著從兜里掏出一盒煙,往家丁那一扔。那家丁麻利地接過煙並說道,〞好嘞!王副官,下次再幫你介紹。〝他得意的撕開包裝,用手指從中彈出一隻煙,叼在嘴上,笑眯眯的,那神態簡直是得意的沒邊兒了。
孫東、張三平和劉慶三人被那個王副官招呼著上了車,車子在石子路上顛顛噠噠的開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了豐滿工地上。
這是在距離水面約有三百多米的一個山坳里,分布著四五排,用樺術搭起的房子。那些屋頂上冒著煙的,都是小日本建電廠的工程師,以及監工住的房子。還有一些是伙食房,倉庫和堆放工具的。門前都有日本兵把守,每個崗位之間十米、二十米不等。靠東山腳,是一大溜用樺樹原木壘起來的工棚子,外面用葦席或是篷布圍著的。寒風中,呼呼啦啦的吹開了一道道縫隙,勞工們都在山上採石場勞作著,叮叮噹噹錘子的聲音,還有軍警把頭的吆喝聲,狼狗不時的狂吠聲聚和成一股極不協調的嘈雜迴蕩在山谷里。
孫東他們環顧四周,所有制高點上都有小鬼子和皇協軍在把守著。勞工的工地也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工作面,每排工作面之間,都有士兵荷槍實彈的監視著,不時有帶著黃色軍帽、穿著便衣的把頭們,揮舞著皮鞭在抽打著那些摔倒在工地上的勞工。
他們的身上、手上、腳上都有滲出的血液,在工地的雪地上,慘兮兮的留下一道道殷紅的血跡。
〞這三個人,是什麼的幹活?〝一個日本軍曹,走到送給養車的跟前問道。那王副官立刻趕上前去,點頭哈腰的遞去一根香菸,〞他們的,給皇軍苦力的幹活,〝
那軍曹仔細地看著三人,見張三平和孫東有些蠻力,照著他的前胸就是一拳,〞你的抬石頭的地幹活,〝又朝劉慶一揮鞭子,〞你的到那邊去,幫廚的幹活!〝
三人被分開後,孫東與張三平往石礦裡邊走去,而劉慶被帶到了廚房。
這廚房名字叫廚房實際就是一個大棚子,架在石頭上的鐵鍋里冒著熱氣。大家砍柴劈柴的,做菜做飯的,一共好幾十個人。
領頭的是個高麗人,他的漢語有些生硬,但是,還是能聽得懂。他吩咐劉慶給這十幾口大鍋劈柴拌,這個活兒雖然累一點兒,但是守著灶門兒還是很暖和的。
給日本人的飯菜都是那些高麗人去做,給勞工做飯的都是在附近抓來的村民,還有幾個從冰面上砸冰眼,往上抬冰燒水的。
別看劉慶長得單薄,但是力氣不小,不一會兒就劈了一大垛。劉慶同王凱他們這期訓練營出來的戰士,個頂個兒的都不是孬種,什麼射擊、爆破、越野、開車、發報,連日語、俄語都得要會,這次潛入到勞工營來,大家之前的功課也算是沒有白學,藝多養人嘛,指不定啥時候就能用上了。
孫東與張三平來到這工地上,看到這些勞工個個是破衣爛衫,手掌凍得裂開了口子,拿著鐵釺的手都是血跡斑斑。
這些勞工們分了好幾撥,有開掌子面兒炸石頭的,有按照模子定做石料的,有用柳條筐清理毛炸石,往築堤的引道上填料的,每一個環節都是力氣活兒。
孫東和張三平被帶到了一個叫袁大榜的勞工跟前,他的手藝最好,乍看此人,長得五大三粗,力氣頗大。就在這裡吃喝這樣不濟,勞作艱苦狀態下,看上去還是那麼結實有把子力氣。手中一把小錘子,一把鑿子,體積十分巨大的石塊兒,只要他過去上下比劃一下,在石頭上開幾個小窩,然後用鑿子一敲,如同釘了釘子一樣,頃刻間,就將巨石分成兩半。按照他的說法,那就是先學會看水文,再找到茬口,輕輕用震力將其斷裂,真是粗中有細別出匠心。這也就是說,行家看門道,力吧看熱鬧,行行都有它精細的門道,行行都有其精要和專攻。
孫東和張三平湊到跟前,對他的技術是讚不絕口。孫東和袁大膀搭訕著,張三平,此時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這時,那個日本軍曹又走了過來,呵斥道,〞聊天的,不要,快快的幹活。〝他倆點頭稱是,〞幹活!幹活,快快的!〝傍晚的時候,大家各自收了工具,在指定地點吃巷子面兒,喝米湯。看到那袁大膀用舌頭舔著留在嘴唇邊上的米湯,兩手搓著的橡子面兒,孫東便走了過去,把自己的那一個給他分了一大半。
袁大膀看著他的表情十分的驚訝!不由自主的四下望了望說道:〞兄弟,你把吃的都給了俺,那你可咋辦呀?你剛進來,這麼重的體力活,不吃東西可扛不住的啊!〝孫東衝著他笑了笑說道:〞俺們剛進來,肚子裡還有些油水,你這麼大的體格子,只吃這麼一點,那可怎麼行啊?吃吧!吃吧!我們是窮苦兄弟,以後日子長著呢,〝袁大膀手裡捧著那大半個橡子面,喉嚨上下動了好幾下,咽了咽口水說道:〞棚子裡還有一個俺們生病了的兄弟,那我就不客氣了留給他吃吧!〝
袁大膀這樣一說,孫東和張三平分別把手中的橡子面窩窩頭都塞給了他,說道:〞那我們就快去看看他吧!
欲知後事如何?
請看《烽煙》第二十二回:潛入勞工營(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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