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身體下壓,腰肢松垮,對著背對自己的諸葛見龍鄭重的行了一禮。
呼!
吸!
呼!
吸!
不過令人感到詫異的是,背對司徒刑的諸葛見龍竟然好似真的睡著一般。
任憑司徒刑如何呼喊。
他都是不停的呼吸,吐納!
而隨著他的呼吸吐納,整個天地都仿佛活過來一般。
「這!」
司徒刑看著背對於他,沒有任何反應的諸葛見龍,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疑惑之色。
「大人!」
「諸葛先生睡著了!」
就在這時,旁邊牢房中,一個面色青白的年輕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先生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司徒刑的臉色不由的一滯,看了一眼,有些詫異的問道。
「這個不好說!」
「先生睡覺,短的時候,一兩個時辰。多的時候,可能數日,最長的一次曾經睡了幾個月。」
「也正是因為這個,大家都將稱為睡仙人!」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麼久!」
「誰說不是!」
旁邊的囚徒也是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次,諸葛先生這次要睡多久?」
司徒刑一首扶額,滿臉的無奈,笑著問道。
「不好說!」
「但是看眼前的情況,最少數日。」
「數日。。。」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沒錯!」
「這次最少數日才能醒來!」
那個年輕囚徒一臉認真的點頭,鄭重的說道。
「哎!」
「緣分不到啊!」
司徒刑看著斜臥在枯草之上,好似老龍的諸葛見龍,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失望之色。
但他也明白,這是機緣不到,不能強求。
想到這裡,司徒刑不由的輕輕嘆息一聲,在囚徒討好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大人!」
「您出來了!」
適應了黑暗的司徒刑陡然見到陽光,下意識的將自己抬起,進行遮擋,好大一會才適應過來。
牢頭見司徒刑出來,急忙上前,好似哈巴狗一般搖尾乞憐的說道:
「大人!」
「您見到諸葛先生了麼?」
司徒刑斜了一眼,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無奈。
「諸葛先生正在神遊大千!」
「不知何日才能轉醒!」
「本官又是俗物纏身,不能久留,你派人在此地盯著。」
「諸葛先生一旦有醒轉的跡象,定然要來通知本官。」
「諾!」
聽到司徒刑的吩咐,牢頭的身體陡然變得筆直,一臉鄭重肅穆的說道。
。。。。。
知北縣縣衙
司徒刑有些滿意的坐在公堂之上。
經過他這些時日的治理,整個知北縣的風氣已經大變,雖然不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也都是安居樂業。
「今日可有案子審理?」
眼見已經接近午時,大堂之上還是空無一人。司徒刑看著兩旁的衙役,有些詫異的問道。
「大人!」
「現在知北縣風氣蒸蒸日少,今日沒有訴訟案子!」
三班班頭走出,行禮之後,面色肅穆的說道。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眼睛中流露出古怪之色。
不知為何,突然間沒有了訴訟案子,他竟然感覺生活中缺了點什麼。
不過他隨即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自己真是被迫害妄想症。
沒有案子,這說明民風淳樸,這是好事。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站起身形,伸了伸自己的懶腰,打了個哈欠,就要退堂。
站立在兩旁的三班班頭,見司徒刑的身體站起,滿臉倦色,想要迴轉後堂。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猶豫之色。
到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眼睛中流露出期盼之色。
「大人現在可是要退堂?」
「這是自然!」
「今日既然沒有案子。」
「你們也早早的回去休息!」
司徒刑搖晃了自己的身體,讓氣血變得順暢一些,這才好奇的問道:
「難道知北縣今日還有什麼大事發生不成?」
「沒有什麼!」
三班班頭被司徒刑的眼睛盯住,臉色不由的一僵,有些訕訕的說道:
「不知大人是否有閒暇!」
「小的想請大人到燕歸樓赴宴。。。」
「哦!」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臉上更是升起了一絲狐疑。他有些考究的看著班頭,眼睛中神光收縮,好似在思考著什麼。
「究竟何事,宴請本官?」
「可是有什麼人,想要你向本官傳達什麼信息?」
這也不怪司徒刑多疑。
現在非年非節,知北縣三班班頭突然要宴請他。
恐怕就算是誰,也會多想。故而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用狐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三班班頭。
「大人有所不知!」
「今日是小女出嫁之日。」
「小的,想請大人做證婚!」
三班班頭被司徒刑眼睛看著,臉上不由的流露出羞赧之色,眼睛中流露出猶豫之色,但是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原來是千金出嫁!」
「這可是喜事!」
「可以的!」
「這個事情是好事啊!」
司徒刑看著三班班頭那羞赧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睛中頓時流露出釋然放鬆之色。
「本官一定到!」
「謝大人!」
「小的謝謝大人!」
三班班頭沒想到司徒刑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臉上頓時流露出感激之色。只見他對著司徒刑不停的鞠躬,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動。
證婚人在婚禮中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娘家的證婚人地位比較高,那么女方到了婆家之後,也會被人高看一等。
雖然班頭,在知北縣也算是頭面人物。
但終究只是一個小吏。
為了女兒到了婆家不被人輕視,他這才硬著頭皮,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請司徒刑。
司徒刑是知北縣的縣尊。
更是大乾北郡狀元,聲名遠播。
不僅是在知北縣有名望,就連北郡,知道的人也是家喻戶曉。
如果能夠請到他出席婚宴。
男方定然要重視。
但是,三班班頭雖然是捕頭,但是說到底終究是一個沒有品階的小吏。
和司徒刑的地位相差實在懸殊。
也真正是這個原因,在張口之前,他心中是充滿忐忑的。
他害怕司徒刑拒絕!
他更害怕,引起司徒刑的誤會。
如果不是對女兒的愛。
他是絕對不會張口。。。。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司徒刑竟然如此的好說話。
不僅沒有拒絕,反而答應的十分爽快。
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其實,他忘記了司徒刑的出身。司徒刑雖然生在北郡,但是卻長在知北縣。
對縣中嫁女的規矩,更是了如指掌。
三班班頭能夠考慮到這些。
司徒刑自幼在知北縣長大,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民俗。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民俗,他才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
他能夠想像的到三班班頭請自己時候心中的糾結。
掙扎!
畢竟自己在知北縣,可是以鐵腕冷麵著稱的。
甚至很多把自己當成酷吏!
更有人說自己不近人情。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雖然傳言終究是傳言。
但是可想而知,自己在外人心中的形象究竟如何。
如果不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三班班頭肯定不會來求自己。
這也是為人父母的偉大,可憐天下父母心。
「謝大人!」
「大人能夠參加小女的婚禮!」
「我們家真的是蓬蓽生輝!」
「謝謝大人!」
三班班頭見司徒刑答應下來,臉色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嘴巴不停的哆嗦,重重的點頭說道。
「這是喜事!」
「班頭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今日縣中無事,這些差役,你可以隨便調配!」
司徒刑輕輕的揮手,滿臉堆笑,沒有任何介意的說道。
「是啊!」
「班頭!」
「只要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是。。」
「我等能夠幫忙的,一定幫忙。。。。」
其他的衙役見司徒刑如此說,臉上也都升起喜色,高興的說道。
「謝謝各位!」
「謝謝各位!」
班頭見大家如此,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說不出的感動。不停的對著四周作揖鞠躬。
「老朽謝謝各位!」
「老朽代表全家謝謝各位!」
。。。。
因為縣衙中沒有事情,又因為老班頭嫁女。
縣衙大門早早的關閉,身穿新衣,收拾妥當的衙役,在班頭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燕歸樓走去。
司徒刑回到後宅之後,換了一身衣服,也上了軟轎,在金萬三的陪同下,去了燕歸樓。
燕歸樓是知北縣最大的酒樓。
這個名字看似普通,但是裡面卻大有講究。
因為知北縣的古名是燕,就算現在很多人還將知北縣稱為燕州。
燕歸樓的名字,也是從此而來。
當然,也有人說,燕歸樓是陰陽家高人的傑作。
整個酒樓是一個圓形建築,從空中看去,就是一個巨大的燕巢。
將客人比作燕子,酒樓就是燕巢,不論燕子飛多遠,總有回巢之日。
說來也奇怪,不知是不是風水的原因,燕歸樓的生意,一直非常的好。
不過幾年功夫,就力壓食為天,味為先等老字號酒樓,成為知北縣第一酒樓。
今日的燕歸樓出奇的忙碌。
因為知北縣捕頭的千金即將在此出嫁,而且老闆已經得到通知,屆時知北縣縣尊司徒刑也會出現,作為證婚人。
也正是這個原因。
燕歸樓不論是掌柜的,還是跑堂的,都沒有一個閒著。
「大家都手腳麻利些!」
「酒樓的欄杆,一定要清洗乾淨。。。」
「還有告訴內廚,這次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本事!」
「地上在清掃一遍,不要有塵土。。。」
身體有些矮胖,好似彌勒佛一般喜慶的掌柜好似細腳伶仃的圓規,在原地不停的旋轉,大聲的吩咐著。
小二,跑堂的好似上滿發條的機械,不停的旋轉起來。
不論是班頭,還是其他賓客,看著賣力的店家都不由的暗暗點頭,心中充滿了滿意之色。同時心中又對司徒刑充滿了感激之情。
如果不是司徒刑蒞臨此地,酒樓里的人怎麼會如此的賣力。
也就是時間不允許,否則,他們真懷疑,掌柜會不會將整個酒樓重新打掃粉刷一遍。
實在是太積極!
實在是太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