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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要抱抱
支持正版賽高! 小虎的腳步猶猶豫豫地動了下,他躲在方起州後頭, 眼睛隔著一米望進鍾龍的眼裡, 很小聲地叫他, >
方起州感覺到小孩兒此刻的緊張, 因為他的衣服都快被扯掉了, 他拍了拍小虎的手, 把他給拍回神了。
小虎這才注意到, 他哥哥的現狀, 但是始終沒敢沖方起州身後走出來,只是擔憂地發問,「哥, 你怎麼了?」
鍾龍見弟弟還是關心自己的, 心裡又開心了,「我沒事,生病了而已, 」他沖小虎招手, 「來哥這兒。」
小虎看著哥哥, 不知道為什麼, 又仰頭去看方起州。方起州低下頭, 輕聲跟他說,「過去吧。」
他又扯了下方起州的衣角,終於還是鬆手了。
鍾龍伸出那隻鬆快的手, 想去摸他的腦袋, 又被躲開, 他只得收回手,眼底的落寞一眨眼就閃沒了,「回來了,真好。」
小虎注意到他在輸液,他的戒備又鬆動了些,「你怎、怎麼生病了,嚴重嗎?」
鍾龍笑了笑,「不嚴重,你一回來哥就高興。」
小虎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自責道,「是……是因為我嗎?」
&說什麼,」他因為輸液而凍僵的手臂一下又暖和了起來,順著一根根血管輸送進心臟,「哥還在想,要是你真的不見了怎麼辦。」他垂下眼,「哥那晚上喝醉了,幹了糊塗事,你別怕,哥再也不和那樣對你了。」
小虎張了張嘴,沒說話。
鍾龍笑容發苦,「原諒我好不好?」
正好此時小芹打了熱水回來,先是看到個高大的背影,她多看了兩眼,因為平常很難得看到這種身材的極品男人,又注意到了病床旁邊的小虎,「哎呀,小虎回來啦!」她趕緊放下水瓶,「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你哥哥……」
&芹!」鍾龍猛地打斷她。
小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她住了嘴,在這對氣氛奇怪的兄弟身上來回看了幾眼。
小虎好像在思考些什麼,站著久久不說話,鍾龍也不說話,只執著地盯著他。
&不怪你,」小虎捏了捏手心,「我知道你喝醉了。」
鍾龍大喜過望,差點從床上彈坐起來,又牽扯到肚子上的傷口,哎喲哎喲地叫疼。
小虎立馬按著他的肩,著急地喊道,「你別動啊!」
鍾龍呲著牙笑,「我高興!」
小芹看他倆氣氛正常了,呼出一口氣,「小虎回來正好,他躺太久了,你給他擦擦身,護士……護士讓我給他嗯……」小芹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含糊起來,羞紅了臉,「讓我給他擦一下屁股。」
鍾龍臉黑得像鍋底,可是一想到讓小虎給他……小虎不會幹的吧?
方起州站了好一會兒,似乎是被忘記,他突然說話,「人送回來了,我走了。」
方起州把口袋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對小虎說,「等下你記得把這個提回家,衣服鞋子襪子都在裡邊兒。」
小虎還沒說話,他哥就說了,「這怎麼好意思呢,謝謝你照顧我弟弟,東西還是拿回去吧。」
方起州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了輸液那隻手挽起來的袖子下面的大片紋身。
他微微皺眉,「我拿回去也沒用,給他買的。」
鍾龍立馬就說了,「那怎麼能行!小芹,把我褲兜里的錢給我下……」
&小芹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她尷尬地看了眼陌生的帥哥,「那啥,龍哥,你的錢被他們搶走了……」
鍾龍瞪她一眼,小芹才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趕緊捂住嘴。
鍾龍咳了一聲,「這位先生,你把支付寶告訴我吧,我給你轉賬吧,你照顧我弟弟那麼久,真的很謝謝你,這也是應該的。」
方起州淡淡地留下一句「不用了」後,就轉身往外走,小虎忙追了出去,方起州頓下腳步看著他。
&叔,你……你要走了嗎?」
方起州嗯了一聲,小虎望著自己的腳尖,心裡很捨不得。
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往小虎兜里塞了什麼東西,繼而摸了摸他的頭頂,「新年快樂。」
小虎怔怔地望著他,方起州已經不留戀地走到樓梯口了,小虎追出去時,他已經沒影了。
他摸了摸兜,很厚的紅包。
而看到那個男人做了什麼的鐘龍肺都要氣炸了,傷口前所未有地疼痛,小虎居然讓一個剛認識幾天的人摸頭!他還不躲!不躲!!
方起州轉進了樓梯間,因為大多數病人都坐電梯,所以這裡很安靜,他從兜里摸了顆糖出來,這是小虎之前給他的。
是蘋果味的。
那天他買了一口袋糖回去,限制他每天吃多少個,小虎專門挑出蘋果味的給他,說是他最喜歡的味道。雖然東西是自己買的,小虎有借花獻佛的嫌疑,但方起州還是挺高興。
他一邊嚼著糖,一邊下樓開車。心裡想著小虎那哥哥怎麼看也要三十了,他怎麼敢叫自己叔叔?
小虎在樓上撩開窗簾,靜靜地往下看,看見紅色的車子開出醫院,直到沒影。
鍾龍聞到自己散發出來的老陳醋味道,很刺鼻。他眼睛一翻,虛弱地叫喚起來,小虎立馬回過神,蹲在他哥床邊。鍾龍叫喚道,「我這手,怎麼動不了了……」他看哥哥想動彈又動不得的模樣,還有因為長時間輸液而顯得蒼白瘦削的手背。小虎握了握他的四根指頭,「哥,你手怎麼這麼冰!我給你捂捂吧……」
鍾龍心裡樂開了花,面上不顯,只說,「可能是輸液太久吧……你捂著哥就不冷了。」
小虎一手墊在他手心下,另一隻避開扎針的部位,蓋著他的手背,小芹拍了拍腦袋,「差點忘了我打熱水了,龍哥,我給你摻個吊水瓶吧?」
輸液用的瓶子,醫院有很多,摻滿熱水捂在被窩裡,能熱小半天。鍾龍一聽,臉登時黑了,而小芹說干就干,鍾龍只得不舍地把小虎的手放開,「跟哥說說,你這些天怎麼過的……」
小虎愣了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會兒才慢慢想起來,「叔叔家裡的電視,能跟人說話,我讓它幹什麼它就幹什麼,特別大,跟電影院一樣……」
今天已經是大年初六了,紅辣椒恢復了營業,方起州給員工的放假時間也馬上到期,因為裁了不少秘書,現在辦公室仍在改格局。方起州不想大興土木,就改了辦公室和會議室——尤其是方藝巍休息室的床——不知道他在裡面和多少個女人滾過床單,方起州坐在辦公室那個皮椅上的時候渾身都難受,休息室更是一次都沒進去過。所以改建那段時間,整個頂樓暫時都搬到了31樓辦公,和人事部擠一層,惹得全公司的男性都想調往人事部,沒事也往那層走,就像看看能不能艷遇一遭。
方起州開車到公司看了眼新辦公室,原先那個雙面玻璃換了,地板重新打了蠟,一整面寬闊的落地窗,看起來窗明几淨。辦公桌是方義博送來的老紅花梨,休息室那床也換了一張。這裡是城市最高的地方,一百二十層樓,站在窗邊能俯瞰整個城市。剛建那會兒,剪彩儀式弄得很盛大,方藝巍是做夢也沒想到,他位置還沒坐熱乎,美女還沒挨個睡完,他就下台了——
回家後,方起州把客廳整理了下,沙發上的被子收去洗了,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是屋子裡為數不多的人氣。桌上散亂的糖和水果,投影幕半降在空中,耳中隱隱回溯似地聽到昨晚上播放的頭腦特工隊。他把糖收到罐子裡,準備藏到櫥櫃,卻看到一張寫著字兒的紙條:叔叔,我洗杯子的時候把它打碎了,我不敢說,就藏沙發底兒了,你別生氣!
方起州看著忍不住笑出聲來,字挺工整,也沒有錯別字,但是這小孩兒怎麼能傻成這樣?既怕他發現,又寫了張字條告訴他。藏沙發底下?可真幹得出來!他搖了搖頭,抽了杆筆往字條上寫:沒關係。
寫完後盯著字條看了良久,最後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他把沙發底下的玻璃碎片清掃出來,收到了衛斯理的航班消息——明天一早就到禹海機場。真趕巧,小孩兒剛走他就回來,少了番解釋。
方起州要開始上班了,所以鬧鈴一響就睜了眼。他穿著睡衣下了樓,卻看到有人在窗戶旁邊站著,看熹微的太陽。他愣了下,因為他差點以為小虎起來這麼早,只一秒就回神,方起州才意識到,衛斯理不過走了一周而已。
&上好,小州。」衛斯理回過身來,「我給你買了早餐。」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怎麼這麼早到。」
衛斯理說:「昨天我給你發的航班消息你沒看?」
&了。」
衛斯理搖搖頭,「那你肯定沒睡好。」他笑了下,看著屋中擺設,突然說:「哎,你這屋裡怎麼有點兒不一樣了?」
方起州頓了頓,放下咖啡杯,「怎麼?」
&好說,」衛斯理使勁吸了口空氣,「像是人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