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上前上前執著門環,輕擊兩下,停了一停,再擊四下,然後又擊三下。
那門啊的一聲,開了一道門縫。
應聲之人方打開,就見門外擠來一張嬌美臉蛋兒,她認得這張臉,是自家小姐的朋友。
倆人低聲說了些話。
數息後,鍾靈轉頭說道:「夜哥哥,段公子,你們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這位朋友性子有些清冷,不喜男人,我進去跟她告別一聲兒,很快就出來。」
二人點點頭。
鍾靈踏入門中,夜凌空、段譽在門外邊等邊聊,可左等右等,快半個時辰過去,也不見人出來。
「鍾姑娘......鍾姑娘......」段譽站在門前,踮起腳尖,想要望向莊中,但高牆大門擋在那裡,他又不會什麼透視之術,如何能瞧見裡面的情況。
夜凌空見他的模樣,再聽其呼喊中對鍾靈的稱謂,不禁暗笑:『這個呆子......都知道靈兒是自己妹妹了,還在一口一口鐘姑娘。』不過轉而一想,好像在鍾靈到現在也還在『段公子』、『段公子』的叫著。
突然間得知真相,恐怕兩人一時半會也很難轉變過來,況且鍾靈還沒正式認祖歸宗,回歸段家,兩人互相這般叫著倒也沒什麼。
只是......
夜凌空忽然想起一事,若鍾靈日後認了父親,改回本姓,那時豈不是該叫做段靈了?那可真不如現在的名字好聽。
哐哐哐!
隨著段譽敲門,門被打開,縫裡探出一顆小腦袋,是一個年小的婢子,看了看二人,目光呆了兩下,跟著道:「二位請回吧,接下來鍾姑娘就住在這裡了,有我家小姐照顧。」
說完,也不等夜、段二人什麼想法,收回頭前,看了一眼夜凌空,目中似有些戀戀不捨,然後收了回去,就聽「砰」的一聲,把門關了起來。
段譽剛要上前詢問,沒想卻吃了個閉門羹,想到婢子的話,頓時六神無主。
「夜兄,這......靈兒怎麼會不跟我們一起走了?」
「讓開,讓我來!」
段譽一愣瞬間,身體被輕撥開來,夜凌空上前一腳踹上去。
「砰!」大門被轟然一腳踹散。
夜凌空踏入門內,也不管在不遠處被嚇傻了的婢女,領著段譽就往莊內撞去,穿過一個院子,石道兩旁種滿了玫瑰,香氣馥郁,石道曲曲折折的穿過一個月洞門,順著石道走到盡頭是一座大廳。
「靈兒......靈兒......」
「鍾姑娘......」夜凌空和段譽二人邊走邊大聲呼喊著。
忽然,廳內傳出一個慍怒的聲音。
「大膽!什麼人敢在此放肆!」
傳來的是個清脆的女子聲音,而且跟鍾靈那等嬌糯中帶些清甜的聲音不同,冷冰冰地語氣不帶絲毫暖意,聽來就像從雪山上吹下的刺骨寒風,讓人很不舒服。
夜、段二人看去。
大廳里走來一個蒙面女郎,雖不清楚長相,但瞧她的身段,聽她的聲音,便知這是一個世上罕有的美人兒。
「在下夜凌空(小生段譽)見過姑娘。」
「你們為何擅闖我家?」蒙面女郎呵斥道。
夜凌空笑道:「姑娘不是明知故問嗎?」
蒙面女郎身後,大廳里,鍾靈小丫頭被人豎著捆來橫著綁,五花大綁吊樑上,嘴裡還被塞了一團布帛。
小丫頭早聽到外面的動靜,待木婉清出去,扭頭一瞧,發現是夜、段二人,登時把布團吐了出來,人在半空裡喊道:「夜哥哥,段公子,我在這兒。」
嗤!一支小箭從鍾靈面前擦過,釘在樑上。
那蒙面女郎尖聲道:「閉嘴!鍾靈,你再出聲兒,我射爛你的嘴。」
原來在她袖口裡,兩小臂上綁著一種暗器機括,叫作袖箭,發射時撥動蝴蝶片,引發機括,彈簧彈起,可射出小箭。
她綁的是叫作『三才袖箭』,最多能夠同時射出三枚短箭用來殺傷敵人,三十步以內,無有不中。
鍾靈知道她這朋友說的出,做得到,當即閉上了嘴。
細細想來,儘管相識以來自己頗蒙她垂青,畢竟為時無多,是朋友不假,但交情也沒有多麼深厚,以對方的性子,既說要射自己眼睛,那就真的要射。自己也是犯傻,跑這裡來給自己找罪受。
段譽一見大驚,急道:「鍾姑娘不是說來跟朋友道別的嗎?怎麼被綁了起來。」
那蒙面女郎,也就是木婉清,冷冷道:「我聽這小丫頭說,她找到了男人,還要去尋自己的親生父親......」
夜、段二人不知她的意思。
夜凌空道:「這跟你又有何干係?」
「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木婉清冷哼一聲,接著道:「若非她爹當年負心薄情,丟下鍾靈和她娘,今日她又怎還要去尋甚麼勞什子親生父親......」
說著目光在夜、段二人身上掃了掃。
「你們倆之一,是鍾靈這小丫頭的心上人吧?我看你們長得油頭粉面,賊眉鼠眼,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與其教她日後受到傷害,還不如留在我這裡。」
夜凌空道:「她男人是我......鍾靈願不願意跟我,那是她跟我之間的事情,姑娘憑什麼亂插手?她想跟我走,今天那我就一定要帶走她!」
鍾靈本被吊的渾身難受,聽到這話,心裡甜滋滋的,一時間竟覺得被吊著,好像也沒什麼。
『夜哥哥當眾說他是我的男人了!」
就在鍾靈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嗤嗤嗤,一串破空聲響,卻是木婉清氣不過,抬手就朝夜凌空射了三箭。
錚錚三響。
夜凌空拔出金蛇劍旋轉一掃,劍如開扇,把三支小箭都擋了下來。
「得罪了!」話音落下,也沒見他彎腿作勢,忽然全身拔起,卻是他暗自用勁,使出一招「攀雲乘龍」,一下子就越過了木婉清的頭頂。
這一輕功絕技使出,就連一向看不上武學的段譽都忍不住眼睛一亮,在旁稱好。
就連木婉清也當場驚呆。
夜凌空落到地上,快步踏過門檻,左手一翻,亮出一枚金蛇錐,朝吊著鍾靈的麻繩射去。
嗖的一聲,飛鏢疾作一道暗影,繩子應聲而斷。
隨後夜凌空使出輕功,飛身上前,在鍾靈落下之際,將其攬入懷裡抱了起來。
「夜哥哥!」鍾靈美滋滋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將她放下後,夜凌空劍光一閃,替其除下麻繩。
門外,木婉清這才驚喜,見狀,怒道一句「大膽賊子」,手裡長劍刷刷一抖,挺著劍就刺去。
「夜哥哥不要傷她!」鍾靈忙提醒道。
她知道木婉清的武功不錯,但絕非夜凌空的對手,就怕愛郎出手過重,不注意傷了對方。
夜凌空本來也沒有要傷害對方的意思,運氣功力,霎時間周身真氣大放,朝四面八方涌去。
氣流仿佛強風,但去勢主要還是對著前方,鍾靈躲在他身後,也只覺得被風吹的有些睜不開眼,便舉起胳膊護住面前。
而前面的可就不像這般溫柔了。
木婉清剛衝到身前,立馬就被這股真氣掀退,連帶著臉上的面紗也落了下來。夜凌空見狀暗叫不好,趕緊收功,可不幸仍是看到一張國色天香的容顏。
這時,鍾靈睜開了眼,放下胳膊,勸道:「木姐姐,停手吧,你不是夜哥哥的對手。」
可說完之後,卻發現此間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更奇怪的是,自當她走到夜凌空身旁,看向他,卻發現自家家愛郎居然緊閉雙眼。
隨即忽然想到了什麼,嬌軀一震,轉頭果真見到一張秀麗絕俗的臉蛋。
「你......你是不是見到我的相貌了?」木婉清厲聲問道。
一瞬間,夜凌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否認道:「沒有,絕對沒有。」
木婉清喝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閉上眼?」
夜凌空道:「我剛才放出內力真氣,把眼睛給迷住了......」
木婉清驚疑不定的瞧去,一時間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段譽擱後面瞧的有趣,那黑衣女子背影苗條,一叢烏油油的黑髮作閨女裝束,也是婀娜多姿了。就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模樣,看她臉上一直蒙著面,難道是因為長得太難看,所以才不以真面目示人?
正好奇著,忽然,前面傳來一聲大喝。
卻是木婉清道:「你胡說!剛才你收功的時候,分明是睜開眼睛的。」
話音落下,鍾靈一把挽住夜凌空的胳膊,像防賊似的瞧道:「木姐姐,你可不能跟我搶男人。」
木婉清「啐」了一口,提劍指道:「那我就殺了他!」
原來,當年木婉清曾在她師傅面前立下毒誓,今後不得以真面目示人,倘若有男人瞧見了她的模樣,自己如果不殺他,便要嫁個他,否則便不傳她武藝。
木婉清為了學藝,就立下毒誓,此後常年戴了面幕,決不許有男人見她的長相。
說罷,木婉清長劍來刺,夜凌空集中感官,閉著眼,靠著聽聲辨位,格擋下對方的招式。至於為何不再用真氣外放逼退對方?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真氣外放本是先天武者的手段,夜凌空一來沒有打通任督二脈,凝練先天真氣;二來也沒有黃教八大法王那等秘術,把自己變成「偽先天」,又如何能把真氣外放?
但他練過混元功,此功法講究由外而內,以外勁凝練內勁,把真氣凝成一股,在周身遊走,招招之下有莫大威力。隨手一抖,都能把寶劍震斷。
反過來運用,還能把真氣外放,在周身形成氣場護身。
此時,夜凌空還未打通任督,凝不了先天真氣,但他不久前剛吸攝了大量內力,這要是一次性灌入丹田,非但沒什麼好處,還會令他丹田受損。
那些內力循環遊走,有些被身體諸竅吸納,有些仍堆積經脈諸竅中。
剛才,他結合混元功和北冥總綱里的周身發勁之法,兩者在這上面有異曲同工之妙,一下子把體內的多餘真氣排出,才造成剛才那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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