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委卻道:「指點迷津談不上。讀字閣 www.duzige.com我想問一下,你們正在煩惱的,是不是關於『鏗鏘』礦床要不要開採的問題?包括伴生的石膏礦?」
黃國委的這句話,直指要害,省·委書記姜魁剛道:「是啊,黃國委,我們正是在討論這個問題。」黃國委就道:「這個問題,你們現在不用糾結了。這是首長關於『鏗鏘』礦床的批示精神,要求國家有關***,將寶源縣寶礦村的寶礦山區和黔水縣章橫鎮野豬塘村礦區,納入國家地質公園進行保護,國家撥款對寶源縣進行適當補助。同時,國家地礦部、國家航天局要聯合建立研究所,不進行大面積開採,但是可以進行科研活動。下一步,將正式形成政策性文件下發,我這次來,主要是擔心地方因為眼前利益,在沒有政策規定的前提下,『法無禁止皆可為』,進行亂開亂采,跟賀蘭山區一樣造成嚴重的生態破壞,特意根據首長要求,抓緊來跑一趟,給大家明確下!現在,大家聽明白了嗎?」
黃國委的話,說得明明白白,大家自然都聽到了。
姜魁剛道:「黃國委,您剛才的指示,我們都已經聽清楚了,下一步我們將專門召開會議,貫徹落實首長的批示精神。」黃國委卻又特意問龔庸:「龔省長,政府這邊清楚了嗎?」這麼一問,似乎是對省政府那邊不放心一般,這讓龔庸一陣尷尬,只好馬上回答道:「政府這邊也已經清楚了,黃國委。」黃國委道:「這就好。」
山川白、程躍兵和李春江等人,臉上已經暗淡無光。本來,天文數字的巨大財富正在向著他們招手!可如今黃國委這麼一來,他們完全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
黃國委的目光忽然又落到了旁邊華京地礦部的領導程躍兵身上:「我們地礦部的領導也在這裡?」黃國委分管地質工作,自然也認識程躍兵,程躍兵馬上道:「是、是,黃國委!」黃國委道:「你應該也早就知道,寶礦山下有珍稀礦床了吧?」「這個」程躍兵有些回答不上來,因為無論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是個送命題,「黃國委,我們之前主要是在討論伴生的石膏礦要不要開採的問題」
「我聽說,早前,雲起教授就向華京地礦部提交了關於發現『鏘』礦的報告。這麼重要的報告,結果沒有上報給領導,而是中途不見了。關於此事,我們專門進行了調查,發現報告好像是在你這裡壓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情況?」聽到這裡,程躍兵心慌得厲害,馬上道:「沒有這樣的事情啊,黃國委,我沒有壓下這份報告!」
黃國委一笑,也沒有糾正他,收回了目光,同時目光在李春江的身上帶了一眼,然後道:「反正這個事情,要弄清楚也不難。到時候再說吧。」然而,這已經足以讓程躍兵有種渾身虛脫的感覺。不僅僅是程躍兵,李春江也感到,前段時間他們在銀州花天酒地、奢侈享受,是否已經將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都用盡了?
黃國委又轉向姜魁剛道:「姜書記,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們可以繼續開會。」姜魁剛忙道:「黃國委,您的到來,給我們帶來了明確的指示精神,這樣一來我們也不用過多討論了,按照指示精神辦就行了!所以,今天的會議,也就可以到此結束了!」黃國委道:「也好。我到你的辦公室坐坐。」
姜魁剛就道:「散會。」
當天晚上,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請黃國委吃飯。黃國委力行節儉,要求在機關食堂用餐,其他省領導都沒有參加,但他讓姜魁剛邀請了雲起、麗蛟、蕭崢一同參加。俞東男是雲貴省的地質局局長,黃國委沒有注意到,或者也沒有意思讓他出席。蕭崢就對俞東男道:「俞局長,不好意思啊,黃國委那邊沒有讓你參加,我只好讓我們古書記陪陪你了。」
這話簡直說到了俞東男的心坎里去,俞東男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這樣的安排再好不過。跟領導吃飯,就是那個味。但是,能和翠萍一同吃晚飯。那就完全不一樣了。」蕭崢忽發奇想:「今天我們晚上住月榕酒店,我給你和古書記的晚飯也安排在那裡。到時候,讓月榕酒店的車子來接你們。」俞東男道:「到了寧甘,是你的地盤,我就都聽蕭部長的了!」
蕭崢當即就給魏熙珊打電話,說晚上幾個人要住她的酒店,並讓她幫助安排一頓燭光晚餐,是給古翠萍和俞東男的,晚餐最好就安排在套房裡。魏熙珊說沒有問題,還問晚上要不要給蕭崢接風。蕭崢說不用了,晚上有應酬,而且他也不喝酒。
當天晚上,蕭崢等人陪同黃國委在機關食堂吃飯,黃國委下基層不沾酒水,大家以茶代酒,也不互敬,相互之間說說事,聊聊天。黃國委在這相對私下的環境裡,再次囑咐姜魁剛、龔庸,寧甘省雖然經濟不發達,可對賀蘭山等自然屏障卻也沒少破壞,六盤山區不能走這種老路,一定要保護起來。這也正是為什麼,首長在批示中強調,不開採,只進行極小幅度的科學研究,就是要以小博大,用科學技術的突破,來取代大規模的開採,將「鏗鏘」礦物用在刀刃上。目前,「鏗鏘」兩礦,一南一北,寧甘和雲貴要加大聯繫、溝通和合作的力度。關於雲貴方面蒙山「鏗」礦保護工作,也已經電話通知他們,下一步還要專門去作強調。
姜魁剛和龔庸都認真聽取,並記錄下來。
隨後,黃國委又看向了蕭崢,道:「蕭崢同志,我對你還是有印象的。上次,蜀中地震,我從災區一線返回蜀中省會的途中,遇上了第一輛救災物資車,我當初下車問了那個『運輸隊長』,是哪裡送來的救災物質?他說是從寧甘寶源縣來的。我知道,寶源縣是六盤山區的革命老區,還是貧困縣呢,卻跑在了抗震救災支援的一線,這是不容易的。我當初就問了那個『運輸隊長』,縣委書記是誰,他說是蕭崢,我當初是第一次聽說,但還是記住了。」
這倒是讓蕭崢為之一驚,他說:「黃國委,記性真不錯。黃國委,你說的那位『運輸隊長』,當初是我們的機關黨工委書記,叫做張祖民,他回來之後,向我轉達了您的指示精神,說『寶源肯定會發展起來,等我們奪取了蜀中抗震救災的勝利,到時候我也去寶源走走看看!』」黃國委笑笑點頭道:「你的記憶力也很不錯。我們蜀中抗震救災的任務是完成了,但是接下去更大的任務,是應對各種大大小小的餘震,以及災後重建的挑戰!本來,還沒有到我去寶源走走看看的時候。但是,沒想到這次寶源縣發現了珍稀的『鏘礦』,那我就趁此機會,去看看吧,也算是把之前的承諾給兌現了!」
蕭崢道:「寶源人民歡迎您!」
當天晚上,月榕酒店還真派了車,將俞東男和古翠萍一同接了過去。古翠萍本來還有些害羞,和俞東男單獨在一起,可蕭崢卻一定拜託古翠萍要陪好俞東男,所以古翠萍也沒有辦法。到了酒店,被服務員引入到了一個房間,是一個豪華的套房,巨大的玻璃窗外湖波蕩漾、月輪高懸,裡面是燭光溫柔、紅酒搖曳,充滿了浪漫的氛圍。這是酒店特意為他們倆營造的。
可這樣的氛圍,卻讓古翠萍很拘束。她有些尷尬地搖頭道:「這樣的氛圍,我吃不下飯。我還是希望簡單一點。」俞東男也一笑道:「我也是,這樣吧,附近有什么小吃,你帶我去嘗嘗?」俞東男的話,正中古翠萍的下懷,她說:「走,既然今天晚上沒什麼事,我帶你去逛下銀州古城,吃點小吃吧。」
於是,古翠萍就帶著俞東男去吃了手抓羊肉、香酥雞,喝了幾塊錢一瓶的啤酒。兩人在古城牆頭,眺望夜色,迎面吹來的是塞外的風。俞東男轉向古翠萍,看著魂牽夢繞的意中人,道:「真的像是做夢一般,這輩子,竟然還能陪著你,一起看夜色。」古翠萍朝他看來,眼睛裡含著三分嬌羞,三分期待,三分欣喜,一分傷痛:「你不嫌棄我已經老了嗎?」俞東男笑著道:「年輕亦好、衰老亦好,人生苦短几十年,有你相伴便是團圓!」
也不知道這是十五、還是十六,這塞上土城牆頭,月兒竟然如此應景地圓!
次日,黃國委一行都趕赴了寶源縣,黃國委喜歡輕車簡從,就姜魁剛一位省領導陪同,其他省里領導都讓他們各忙各的。陳青山、蕭崢等人陪同黃國委一邊走、一邊看,其間將西海頭市的紅色旅遊規劃、在建的安海寶源酒店、正在修復的革命遺址以及主要的特色農業產業等等,都給黃國委看了。此外,蕭崢還特意請黃國委看了天窪鄉,匯報擬建設一座大型水庫,來涵養水源,解決縣城幾十萬人的飲水問題等等。
黃國委評價道:「寶源縣的發展比我想像得有起色很多,算是開了一個好頭啊。接下去,要趁勢而上,讓生態美起來,道路通起來,產業旺起來,老百姓也該富起來了。對了,這次國家因為『鏘礦』要給寶源補助,我相信這個水庫建設的錢,應該不成問題了。」
蕭崢和陳青山相互看看,心裡都是一喜:「那真是太好了!」沒想到建水庫的錢,能從這方面得到解決!蕭崢忽然又問:「黃國委,我們六盤山區交通還是相對落戶,我們省里也希望能建高速,這方面不知道國家是否也能支持?」
黃國委朝蕭崢看看,嘆了口氣道:「高速建設,恐怕是支持不了,因為涉及資金太大了!需要你們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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