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把呂布護在身後。
魏續冷笑著說道:「溫候英雄一世,沒想到還要躲在女人背後。既然夫人一心求死,身為部將,我們也只好成全!」
呂布扶著貂蟬香肩:「夫人的羅裙還是新的,噴濺了血漬可不好洗,還是躲在我身後比較好。我還指望平了逆賊請夫人為我歌舞,裙子染了血可就沒那麼飄逸了。」
詫異的看著呂布,貂蟬的眼裡滿是迷茫。
魏續等人帶來的兵馬把房間團團圍住,呂布再怎樣神勇,也絕不可能死裡逃生……
然而他的表現卻十分從容,好像根本沒把這群人看在眼裡。
「看來溫候是執意不肯讓我們捆了。」呂布再次把貂蟬攬到身後,魏續冷笑著說道:「活的拿不住,我們只能把溫候的屍體帶給曹公……」
他正要下令擒住呂布,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聲音喊道:「魏續、宋憲、侯成叛亂,我奉呂將軍之命前來討逆。附逆將士聽著,放下兵器既往不咎,與賊同流者殺無赦!」
隨著喊聲傳來,一員將軍帶著數百將士把魏續等人圍在其中。
將士們張弓搭箭,瞄準了擁堵在屋外的士兵。
圍著房間的有不少是陷陣營將士。
喊話的將軍來到,陷陣營將士看清是他,紛紛把兵器丟在地上。
陷陣營繳了械,其他人也都沒了反抗的鬥志,緊跟著放下兵器。
站在他們面前的將軍身穿青銅甲,頭戴紅纓盔,體格魁偉猶如神將,正是高順。
高順當初調教出陷陣營,呂布卻把他們交給魏續。
在陷陣營中,他的威望遠遠高出魏續,何況魏續是在起兵作亂,許多將士根本不願追隨,只是軍令下達,他們不得不從!
高順領著十多人進屋,厭惡的瞪了魏續等人一眼,對呂布說道:「參與叛亂者已經繳械,請溫候發落!」
「士兵跟著將軍作亂,重新整編嚴加約束,不用過於苛責。」呂布說道:「至於眼前這三位,他們跟了我多年,總不能說殺就殺,得給個活下去的機會,否則會被人認為我不夠厚道。」
大勢已去,呂布的話讓心知必死的魏續等人眼睛一亮。
然而接下來他又說了一句,瞬間把仨人剛生起的希望澆滅:「如果能打贏我,就把他們都放了。」
呂布神勇,即使三個人一起上,又哪會是他的對手?
說給他們留個活下去的機會,無非是想親手把他們殺了。
高順喊道:「給溫候讓路!」
門外的將士紛紛散開。
魏續、宋憲和侯成哪敢出去,他們連忙跪下,磕頭如搗蒜的喊著:「我們知道錯了,請溫候恕罪!」
「我是非常開明的,也願意給你們機會。」淡然一笑,呂布說道:「要麼和我打,要麼被砍頭,你們選。」
雖然有兩個選擇,可無論選哪一條,對於魏續等人來說結果都是一樣。
決心殺了他們,呂布卻擺出大度容人的姿態,還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才好!
魏續偷眼瞟著呂布身後。
滿臉錯愕的貂蟬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正茫然看著呂布。
瞅准呂布說話分神,魏續突然拔劍躥起沖向貂蟬。
只要能把貂蟬擒住,呂布投鼠忌器,說不定還真會有條活路!
魏續突然發難,貂蟬吃驚之餘掩嘴驚呼。
可他並沒能衝到貂蟬面前。
才躥出一步,後頸衣領就被呂布一把揪住。
緊接著呂布把他高高舉起,頭下腳上用力摜向地面。
魏續被活活摔死,絕望的宋憲和侯成把心一橫,拔劍沖了上來。
雙臂伸出,呂布握住倆人持劍的手腕猛的一擰。
隨著「嘎吧」一聲脆響,倆人腕骨被硬生生擰斷。
伴著他們的一聲慘嚎,長劍「噹啷」落地。
張開雙臂摟住倆人後腦,呂布用力一合。
兩顆頭顱撞在一起,慘嚎戛然而止。
士兵把三具屍體抬了出去,呂布向高順問道:「張文遠那邊怎樣?」
「已經收編仨人所部。」高順回道:「陳公台也擒了他們的家眷,等候溫候發落。」
「讓人告訴陳公台,男人全殺了,女人送給軍中將士解悶。」呂布說道:「三人雖然已經死了,卻難消罪責,把他們的屍體吊在木樁上示眾。」
把還沒回過神的貂蟬摟進懷裡,呂布說道:「不用害怕,只要有我在,就沒人能把你怎樣。」
依偎在他懷裡,貂蟬點了點頭。
「曹軍還在圍城,我得親自去城頭巡查。」呂布說道:「在家裡等著,我沒有回來,你不要隨意外出。」
「妾身謹遵夫君吩咐。」貂蟬應了。
招呼了高順,呂布走出房間。
望著他的背影,貂蟬覺得安心的同時,又感到好像哪裡不太對。
她總覺得呂布和過去有些不同,卻又說不上來究竟什麼地方不一樣……
陪著呂布出門,高順說道:「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還請溫候告知。」
「你和文遠都是我的股肱良將,就像自家人一樣,有什麼話只管問就是。」呂布回道。
追隨呂布多年,高順和張遼一直被魏續等人壓制,在軍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
兩天前呂布突然把陳宮和他倆召集到面前,說起魏續等人會密謀叛亂,讓他們暗中做好部署。
起初高順等人並不相信。
說誰叛亂都有可能,魏續和呂布沾著親戚,高順的兵權甚至都被呂布交給了他。
在呂布軍中,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根本沒有叛亂的理由。
「我想問的是溫候怎麼知道魏續等人會叛亂?」高順說道:「以往溫候對他們不薄,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是眼爛肯招灰,牆倒眾人推。曹操圍困下邳,他們認為我大勢已去,當然要為自己做些打算。」呂布說道:「如果早重用你和文遠,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境地。」
高順印象中的呂布自大剛愎,即使犯了錯也絕不會承認。
當面承認犯錯,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他哪知道此時的呂布根本不是過去那個人,提起以往的過錯,不過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當然會承認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