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伸手接了,並沒有很欣喜的反應,也沒立馬就吃,而是扭頭往另一邊張望。
雖然距離遠了點,他仍舊看見母親剛剛拿了什麼,準備吃什麼了!
嗚嗚,饅頭裡夾上梅乾菜肉,在火上烤過再吃,可香了!
再低頭看看手裡的肉餅,輝哥很是無奈,什麼馮記肉餅啊,哪裡比得上母親馬上要吃的饅頭夾乾菜肉好吃啊!
乾菜是母親自己做的,跟五花肉燜在一起,別看冷了葷油凍在一起很難看,夾在饅頭中一烤,油帶著乾菜和肉香滲入饅頭,咬上一大口,滿口乾菜和肉的香,肉很酥爛一點都不膩。
「無需內疚,那是她自找的。」輝哥的反應落在薛文宇眼中,就成了另一種意思。
看向那個女人的時候,就更覺得她可惡,對孩子那麼不好,可是看看,孩子多善良,手裡拿著肉餅,竟然都在想著她!
輝哥聽見父親的話,抬頭看向他,寶寶心裡苦啊!
「吃吧,回去後,想吃什麼,就讓廚子給你做什麼。」薛文宇溫聲的說到。
兒子就想吃母親做的,可以麼?輝哥看著父親的眼睛在心裡默默的問。
再扭頭,剛好看見母親拿起烤好的夾了乾菜肉的饅頭,咬了一口,輝哥咕咚的咽了下口水,低頭看看手中的肉餅,認命的咬了一大口,假裝自己現在吃的,也是母親在吃的那個。
「慢點吃,還有很多。」薛文宇終於看到了自己期待看見的,笑著說到。
嗚嗚,肉餅一點都不好吃,兒子不喜歡吃了,嗚嗚!輝哥委屈的大口大口的帶著發泄吃著肉餅。
明明那饅頭和乾菜肉,都是他想著讓父親的手下裝上車帶出城的,可是現在卻吃不到!
牧瑩寶坐在樹幹上,一口一口的吃著,她也看見輝哥頻頻往這邊看,她當然知道那孩子現在有多想過來,跟自己吃一樣的。
她最清楚那孩子有多喜歡吃自己手上這個東西,之所以做了那麼一大罐子的梅乾菜燒肉,還連著蒸了一大鍋的饅頭,就是想著什麼時候餓了就這麼烤著吃的。
那孩子每次都能吃倆,那還是她看著不讓多吃的情況下。不是因為他練功夫體力消耗大,都不會讓他吃倆夾肉的饅頭,畢竟是個九歲不到的孩子啊。
可憐的孩子啊,現在只能看著,卻吃不到了,想到這裡,牧瑩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對著輝哥的方向,舉著手裡的大半個夾肉饅頭晃了晃。
不是招呼他過來吃的意思,是真沒忍住逗了逗那悲催的娃!
好吧,她也覺得自己不地道!
雖然說這些東西就算那孩子沒讓人裝上馬車,她也打算帶著路上吃。吃自己帶的東西,總好過等著人家大發慈悲施捨吃的好吧。
一個夾了乾菜肉的饅頭下肚,也沒吃飽,牧瑩寶也沒打算再來一個,她現在吃飯都是八分飽,就是不想現在的好身材走樣。
眼下她的處境是不好,但是那也不代表就該作踐自己,不愛惜自己啊!
她就是要美美噠,心情好好噠!
肚子不餓了,可是沒水喝,牧瑩寶可沒想委屈自己。
走到那馬車邊,解了一個竹筒下來,拔掉上面的塞子,喝了一大口。
沒有水,喝點米酒也行。
餘光看見那些人吃好喝好,起身收拾準備啟程了,牧瑩寶把竹筒放進自己乘坐的車廂里,然後就開始在那裝貨的馬車上翻找。
先解下平日買菜的竹籃,再開始找別的。
嗯,牛肉乾找到了,摸夠幾天吃的。麻辣豆乾也摸點!油炸小麻花、摸點。
已經大半籃子了,那些人也都翻身上馬了,牧瑩寶只好放棄了尋找辣條的打算,拎著籃子回到馬車上。
而另一輛馬車邊,看著母親往籃子裡放了很多東西的輝哥,咬咬牙鼓起勇氣開口了;「父親,您連日的趕路來接孩兒,都沒休息好。要不,孩兒去跟她擠一程,父親好好睡一覺?」
父親,趕緊點頭,趕緊答應吧,就讓兒子去那馬車上待會兒,解解饞吧!
還有啊,母親沒水喝,就拿酒解渴,萬一喝多了摔在馬車裡沒人照顧怎麼辦?她現在這樣,心情肯定不好,再借酒消愁可怎麼好?
聞聽此言,薛文宇內心很是欣慰,孩子長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自己呢!
「不妨事,為父早已經習慣了。有時跟他們十幾個擠在一個帳篷里,都能睡得著的。以往是沒辦法,現在父親既接到了你,就斷然不會再讓你到她跟前去的。
乖,上車吧。」薛文宇明確的表著態。
輝哥聽了,心裡這個著急啊,完了,完了,以後父親若是一直這樣,自己豈不是沒機會跟母親親近了?不能聽母親講有趣的故事、也吃不到母親做的飯菜點心了?
心裡拔涼的輝哥甚至忘記上馬車,被薛文宇伸手抱上了車。
「你受為父連累,才吃這些苦,心中可曾有所怨恨?」上了馬車後,薛文宇發覺孩子情緒不對勁,想了想問到。
輝哥抬起頭,搖搖頭;「父親,孩兒對您不曾有怨恨。」
「哦?那你對誰有怨恨?那個女人麼?你放心,為父回去絕對不會輕饒了她的。」薛文宇理解的保證著。
一聽這話,輝哥就急了;「父親,孩兒實話跟您說吧,孩兒心中的確有怨恨之人,但卻不是她。」
「那是誰?幽城裡的誰麼?還是那命人來害你的人?」薛文宇微微皺眉問。
有些事,他還沒有完全弄清楚,還在查。
「孩兒怨恨誣陷您謀逆的人,是他們讓父親蒙冤入獄,又遠赴邊境殺敵。孩兒,孩兒還怨恨祖父,當日跟您斷絕關係,連我也棄之不顧。
父親,孩兒說怨恨祖父,您很生氣對吧,那您懲罰孩兒好了。」輝哥說完,就抬頭看著薛文宇。
聞聽此言,薛文宇卻並未生氣,孩子並沒有說錯什麼。
他也想開口勸勸孩子,別怨恨祖父,祖父也是為了薛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沒辦法才做出那樣的決定。
可是,看著孩子清澈的雙眼,他根本就說不出來。
因為,他不想對孩子說那樣虛偽的話。
因為,他知道事實不是那樣!
因為,他自己又何嘗沒怨恨那個父親!
「你說的是實話,心裡話,並沒有錯,為父怎麼會責罰與你。」薛文宇愛憐的摸摸孩子的頭。
「父親,她再不好,但是在幽城這三年,孩兒是跟她相依為命的。您,您就別,別太為難她了吧?」輝哥覺得現在是個替母親說好話的機會,趕緊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