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義也反應過來。
「咱樓下還有一大排賣魚的呢,那玩意兒更怕油煙,一旦覆蓋在水面上,魚就容易出毛病。你之所以要求安裝那些淨化設備,很大程度上是為了那些魚考慮的吧?」
岳東點點頭。
「一般的過濾設備和加氧設備可去除不了油膜,一缸子一池子的全部設計過去也挺麻煩的,只能儘量隔絕。不過,等以後穩當下來,還真得考慮研究一下去油膜的裝置,好像市面上沒現成的。這麼多魚,不可能都是暫養不餵食,空氣當中的油氣也不可能隔絕的那麼乾淨。」
岳東話一落音,注意到魏良義還是滿臉的喜氣,「看來還有好事要說?」
「紡織品公司也來簽合同了,明天過來交租金。」
「你把蓋映霞租賃門頭的事情告訴他們了?」
「那當然,這種事情就得刺激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來的越晚,有利位置越少,我們華年街不是指望他們那四套門頭活著的。」
「他們的附加條件呢?」
魏良義越說越樂,「我最終只免費給他們提供兩間庫房,人家蓋映霞可是連一間都沒有,他們也知道,這時候太過分的要求根本就行不通。」
「他們具體怎麼安排的門頭?」
「他們原本打算把床上用品和家裝布藝緊挨著那套大門頭,但現在情況變了,中間還隔了一個蓋映霞。床上用品和家裝布藝有一些和蓋映霞的外貿尾單有點重合,怕競爭不過外貿尾單,索性多拉開點距離,顧客就會少一點直觀的比較。」
「也是,外貿尾單里少不了床罩、床單、被面、被套、毛毯、毛巾被之類的玩意兒,沙發套、壁毯、貼布、窗簾、毛巾、茶巾、台布、手帕等等也是常有的。」
「所以紡織品公司把梭織布緊挨著蓋映霞,蓋映霞那裡不可能出售各種面布、麻布、化纖布、混紡布、呢絨、絲綢等等,接下來的那套門頭,專門經營針織布,包括汗衫布、棉毛布、搖粒絨、滌蓋棉、麂皮絨等等。然後才是家裝布藝和床上用品。」
「這麼說,不會有什麼嚴重的競爭關係,畢竟款式是有差別的,應該比較和諧。」
「應該沒事,真要有什麼事情的話,都是財大氣粗的主兒,也不差那點利潤,肯定好協調。話說回來,都是初來乍到的,誰還不給誰個面子?就算互相不給面子,也得給咱面子不是?」
「新門頭銅字的事,你已經通知黃國利了吧?」
「已經通知了,最多明後天就能給他們安上。」
「我明天去金龍市,依然是帶著李炫飛、袁寶駿和蘇恬萌。」
「你儘管忙你的,我沒有必須他們在場才能做的事情。多問一句,還會拉一大車家具過來嗎?」
「可能差不多。這一次的目標是雙龍床具公司,他們主要是做床,還有包含藤、竹在內的各式床墊、床頭櫃、涼蓆等等,和已經入駐的其他家具企業互為補充。」
「真是沒想到啊岳東,你對省內的家具企業這麼熟悉,一拿一個準兒,不僅都是品牌,而且他們只聽著你用嘴說說,就直接成車的家具送過來。」
岳東笑道:「省內的?接下來可就沒有省內的了,因為其他的我都不熟悉。咱們不只是要講特色、講口碑、講工藝,價格也是很大的考慮因素,接下來的兩家,我可能會走得遠一點兒。」
「接下來的兩家?也就是說一共會有7家家具企業入駐,感覺那幢樓裝不滿啊。」
岳東也有些無奈。
「沒辦法,不了解的,我不想往這裡盲目引進。而我了解的這些,因為特色都比較鮮明,大部分款式沒有那麼多,占不了太大地方。我倒是希望有像蓋映霞那樣款式多的數不過來的。可是家具在咱們這裡多少還是有點制約因素,畢竟是以接待過路車為主。家具企業可能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不想在這裡放太多的貨。」
魏良義恍然大悟,「我說呢,一個個都像財大氣粗的大老闆,卻都是只租兩套門頭,和賣小金魚的一個樣。」
「相比較起來,賣金魚的不適合租庫房,而家具企業可能也考慮到以後生意好起來的話,不用都擠壓在這個地方,可以租後面的庫房存貨。到時候可以直接從那裡走貨,或者這裡賣一套,從庫房再補過來一套。門頭嘛,還是要以展示為主,讓消費者看得真切一些,前後左右,里里外外,都得留些空間出來。」
魏良義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還是希望家具企業多租幾個門頭,讓華年街看著興旺一些。你看看,除了你招來的那些,我等於只招了兩個商戶,一個紡織品公司,一個蓋映霞。其中蓋映霞還是人家老馬介紹過來的,都不能算我招的商。」
岳東寬慰他說:「不用著急,慢慢來,等咱們這服務區正式營業了,名氣自然就打出去了,到時候會有很多商戶、廠家慕名而來。你也就不用每天面對那些小家子氣還總是提些亂七八糟條件的了,甄別起來也就不用費那麼多事了,第一眼就看不順眼的,可以直接拒絕。」
「真希望早點開業,叫你這一說,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岳東笑了笑。
「其實我比你還急呢,只不過有些事情真的急不得。我預計在咱提前打算的那個日期差不多,希望在那之前入駐的商戶多一些,到時候看著熱鬧,咱們面子上也有光。」
「其實啊,現在這成色已經不錯了。在咱們來之前,這條街只能用悽慘來形容。咱們來了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有了生氣,誰看著也不像小打小鬧的,誰看著不眼熱?不過話說回來,多虧了有你呀,如果當初真的是我自己接了這場子,非砸在手裡不可。」
「魏科,你說的也太誇張了,我又不是沒看到你的規劃,你走的是穩紮穩打的路線。雖然一時半會兒紅火不起來,但也不至於餓死,更不可能砸在手裡。」
「岳東啊,你是不知道上頭對這裡期望有多大,只要是紅火不起來,就等於砸在手裡了。」
「在我和你合夥之前,你是不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那可不!自下而上的領導,幾乎每天都找我談話。說這個說那個,又要這麼樣又要那麼樣,弄得我都不知道要聽誰的了。幸好他們答應給我一定的自由度,我才能稍微從容一些,要不然的話,恐怕就頭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