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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節　涅伽爾的訓練

    死亡之主見怪獸死去，便毫不猶豫的刺了過去。西斯有些尷尬，他連忙向女精靈解釋：「這是這把劍的能力，不是我能控制的。」

    女精靈沒有說什麼，她走到西斯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十分感謝您的出手相救！」

    這一下反倒讓西斯有些不知所措，他趕緊岔開話題說：「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災厄之源，」女精靈嘆了口氣，「它使我們最偉大的戰士變成了怪物。」

    「嗯···我叫西斯，來自普吉米爾。」劫後餘生，西斯因為努爾賽特拉失去了雷昂，而眼前的精靈則因為怪獸失去了一切，一種境遇相同的惺惺相惜，使得西斯對她產生一種好感。因此伸出手去，向女精靈自我介紹起來。

    「哦哦···」女精靈看上去依舊有些失魂落魄，「我叫露希嘉。」不過露希嘉並沒有回應西斯的握手。

    「我對這一切表示遺憾，」西斯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殘破不堪，沒有一個屋舍是完整的，再加上遍地的屍體，更是讓人覺得恐怖。「還有其他的倖存者嗎？」

    「沒有了，我是最後一個。」露希嘉眼神雖然有些迷離，但是回答其問題來卻十分的堅定，「好心的勇士，你能幫我埋葬了我的族人嗎？」

    西斯點了點頭，他逃出寒鴉古堡也沒能給雷昂埋葬起來，今天在這裡埋葬了精靈，也算是對只有的一種緬懷吧。

    就這樣，西斯和露希嘉協力在空地上挖了一個大坑，之後將他們能找到的所有精靈屍體，都一一排好放入坑內。

    等到將最後一具屍體放入坑中，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來。

    西斯依靠土堆將馬爾杜克之劍解了下來，「唉！」了一聲便坐了下來。

    露希嘉也跟著坐在了西斯旁邊，輕聲問：「累了？」

    「與其說是累了，不如說是心累。」西斯嘆了一口氣。

    「心累？」露希嘉現在無依無靠，平日裡她少言寡語，十分的內向。但是現在整個部族被毀，她忽然感覺到了茫然，今後何去何從，她已然沒有了目標。

    「其實呢，我的境遇跟你挺像的。」西斯頓了頓，他看了看露希嘉，映著森林夜晚的熒光，女精靈看上去分外的好看，「我也是一無所有之人，我最好的朋友就在昨天死在了我的面前。」

    「死？」露希嘉現在已經對死麻木了，什麼是死？躺在坑裡的族人們就是死了嗎？「他是怎麼死的？也是被怪物殺死的嗎？」

    「差不多吧，」西斯便將昨天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露希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出來，但是說出來之後，西斯覺得心裡好多了。

    「巨龍？你把巨龍打敗了？」露希嘉一臉驚訝的看著西斯，「怪不得你能打敗那怪獸。」

    「其實是靠我的劍才做到的，」西斯敲了敲自己的馬爾杜克之劍，「我自己只不過是個弱者。」

    「什麼是弱者？」露希嘉將身體的重量放鬆到土堆上，透過頭頂的稀影，她看不到世界之心的柔光。

    「沒有能力復仇，無法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這大概就是弱者吧。」

    「是麼···我也是弱者呢。」露希嘉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小聲的睡了起來。

    西斯坐了半天，見那邊沒有了動靜，起來一看才發現露希嘉已然睡著了，「蠢精靈，會著涼的。」說著西斯走到一間殘破的樹屋內，也不知從哪扯來兩塊毛毯，一塊給露希嘉蓋上，另外一塊自己披上···

    「有床我為什麼不睡床···」想到這裡西斯想叫起露希嘉，但是看她那疲倦的面容，西斯心中一痛，便將另一塊毯子放在地上，輕輕的一碰露希嘉，讓她躺在上面。這才向那邊的小屋走去。

    「小子，你來了。」睡夢之中，西斯聽到一聲冰冷的聲音，像極了死亡之主涅伽爾。

    西斯晃了晃腦袋，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腳下有這潺潺的水聲，西斯低頭看去，只見一圈圈漣漪以自己為中心散開。

    「我這是在哪？」

    「你的心裡。」從黑暗之中走出一個身材瘦高的男子，他穿著一身灰色的破布麻衣，臉色蒼白，眼神卻十分的銳利，就像是看破了西斯的一切。

    「死亡之主，涅伽爾？」西斯小心翼翼的確認著。

    涅伽爾點了點頭，接著他從背後拿出一把劍，正是灰劍死亡之主。涅伽爾把劍丟給西斯說：「我們五個人寄生於你的血脈之中，雖然你不是唯一的宿主，但是我挺欣賞你的。要是你死了，我也會很困擾的。」

    西斯將腳下的死亡之主撿起來，那種感覺跟摸著真實的劍一樣。

    「我吸收了很多能量，所以能在你的夢境中出現。不過這就意味著我要對你進行特訓。」說著涅伽爾又從背後拿出一把劍，不過這次的劍不再是灰劍，相反是一柄黑劍，從劍柄到劍尖統一的漆黑，那種黑黑得讓人感到絕望。

    「這才是真的死亡之主嗎？」看著面前的黑劍，西斯覺得不可思議，他聽自己的父親說過，死亡之主應該是黑色的劍，不過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足，才是其變成了灰色。

    「不錯，這才是真正的死亡之主。」涅伽爾冷笑道，「你還記得我教給你的斬殺怪獸的方法嗎？」

    「嗯，依稀記得。」西斯點了點頭，不過因為大戰太過激烈，他並沒有詳細的記住每一招。

    「依稀？」涅伽爾有點不高興了，他將手臂伸長，黑劍直指西斯的眉心，「那就用身體記住吧！」

    說著涅伽爾揮劍便沖向西斯，西斯連忙用灰劍抵擋。可是那黑劍在這黑色環境中，幾乎是隱身的，西斯哪裡看得到，前幾下憑感覺好歹擋下了，再往後的攻擊他可就受不住了。

    「噗呲」一聲，西斯大口喘息著跪倒在地。

    「真疼啊。」西斯默默胸口，並沒有血流出來，不過那種感覺卻跟真的被刺穿了心臟一樣。

    「不要一味的抵擋，注意我是如何殺死你的，把這些記下來。好歹能夠應急。」說著涅伽爾向前一步就從西斯的咽喉刺了過去。

    西斯趕緊閃躲，卻又被黑劍重重的打中了脖子。

    涅伽爾搖了搖頭：「記住，劍除了刺還有其他的用法。」

    西斯連忙點頭，站起身來等著黑劍的下次攻擊。

    「為什麼不進攻？」涅伽爾有些不高興，「你忘了我跟你說的了嗎？不進攻只能等死。」

    「我不敢，你的黑劍在這裡幾乎是隱身的。」

    「這就是威懾防禦，」涅伽爾笑著向前突刺一步，西斯連忙揮劍抵擋，卻沒有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音，「嚇到了嗎？其實我手中並沒有劍，只有當你強大到不出招就能讓對手棄械投降，才是真正的強大。」

    西斯咬著牙，趁勢揮起手中的劍向涅伽爾腹部掃去，卻不料涅伽爾側身一甩，還沒等西斯明白，自己的脖子又被劃傷了。

    「黑劍不在右手，自然在左手。戰鬥的時候多動動腦子。」涅伽爾嘿嘿一笑，便又沖了上來。

    就這樣，在夢境之中，西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第二天一大早，西斯在一陣疼痛中醒來。他「騰」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摸了摸身上，還在沒有受傷，不過夢中的一切仿佛就跟真的一樣。西斯又看了看身邊的景象，一切如故，只不過牆壁上的血黑得更加深沉。

    西斯走出門外，那怪獸依舊躺在那裡，露希嘉依然躺在土堆旁睡覺，忽然間西斯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難怪你註定單身一輩子···」

    也就在這時露希嘉也醒來了。她看了看身上的毯子，有點驚奇，接著她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西斯，頓時臉就紅了起來。露希嘉一直守護著風麓森林比較偏遠的地方，平常就極少與人交流，忽然被救，又忽然被幫忙，又忽然被照顧，一時間真的無法適應呢。

    「咱們把大家埋葬了吧。」西斯咳了一聲，他走到土堆旁邊，沒說什麼直接幹了起來。露希嘉也幫忙把土一鏟一鏟的往坑裡填。

    「別了，大家。」露希嘉含著淚將大家埋葬起來。

    西斯也懷著同樣的心情，就仿佛雷昂也在其中一樣。

    待到一個土堆變成另一個土堆，其中的含義已經有了很大變化，西斯擦了擦汗，他看著露希嘉說：「咱們要不要把那個怪獸也埋了？」

    「不，」露希嘉堅決地說，「但是也不能這麼把他放著，再挖一個坑吧，把他燒了。」

    「為什麼？我記得你在上一章結尾的時候管他叫了父親。」

    「不錯···，」露希嘉揉了揉揉太陽穴，「他原本是我的父親，不過都因為災厄之源···」

    「災厄之源是什麼？」西斯從來沒有聽過這東西。

    「我不想說，」露希嘉低下頭，神情黯淡，「我現在心裡很亂。」

    她想起了一個月前，自己的父親在森林中無意發現了一個黑色的金屬小球，不過這種金屬球跟已知的任何金屬都不一樣，最重要的是這個小球四周的植物都無法生長。精靈長老稱之為災厄之源，命令露希嘉的父親將它處理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露希嘉的父親從這個小球上體會到了一種強大的力量，漸漸地一個名為貪婪的種子就在他的心中植了根。

    他偷偷地將災厄之源藏了起來來，但是終究不能隱秘的不被發現，因為只要沾染過災厄之源的地方都會被污染，好幾次都差點被人發現。

    無奈之下露希嘉的父親將災厄之源吞到了腹內，可是災厄之源的力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變異在他的身上悄然發生。長老發現了端倪，便把他逐出了風麓森林。

    可是就在昨天，本已被逐出森林的他又回來了，不同的是他已經變成了一頭徹頭徹尾的怪獸，毫無人性可言。他殺死了所有的精靈，然而就在要殺死露希嘉的時候，碰上了擁有死亡之主的西斯。

    否則露希嘉也不會站在這了。

    抱著對族人的歉意，露希嘉把這件事深深地埋在了心裡，自從這個怪獸殺死第一個精靈的時候，露希嘉已經不再認他了。

    西斯見此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便在怪獸身邊又挖了一個坑，之後和露希嘉費力的把怪獸推入坑中。

    火起，像是戲謔的小丑，接受著無論高低貴賤的生命，在她們的吞噬之下，一切都只能變為灰燼。

    「露希嘉，之後你有什麼打算？」西斯看著眼前的火焰發呆，不知為什麼冒出來了一句。

    「我無處可去，你要去哪？」

    「通天塔，我要獲得聖騎士的力量，之後向努爾賽特拉復仇。」

    「那我也跟你去。」露希嘉忽然轉過頭去看著西斯，「可以嗎？」

    映著火焰，露希嘉的臉上晶瑩的掛著兩道淚痕，西斯不知道怎麼安慰好，只能點了點頭，「我會保護你的。」

    「保護？」露希嘉外頭輕輕一笑，「那就拜託你了。」

    看著露希嘉的微笑，西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們兩人是如此的相似，都因為自己的弱小而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如果能夠保護著眼前的這個人，也許就是檢驗自己是否變強的一種方法吧。。

    西斯時這樣想的，露希嘉何嘗不是？

    就這樣，經過休整，露希嘉換上了一身潔淨的衣服。她那身沾滿鮮血的衣服也被投入了火坑之中，等到都準備好了，露希嘉對西斯說：「我們走吧。」

    「這裡不管了嗎？」

    「交給大自然吧。」

    西斯點了點頭，現在他的目標明確，前往通天塔上，必須要獲得聖騎士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