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倒塔的前奏
黑袍人用血劍將西斯的衣服挑開,鮮血的結晶在西斯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深紅的劃痕。
「你看看,人類的皮膚和肌理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柔軟。」黑袍人用血劍在西斯的心窩上畫著圈,像是隨時都能將那顆越跳越烈的心臟刺穿一樣,「可是神卻要選擇這樣脆弱的生命作為自己的眷屬,是不是很可笑?」
「你說你是新世界的神,可是你卻又不敢在我們面前暴露出真面目。」西斯小心翼翼的說著,他儘量克制自己的呼吸,那血劍在自己的胸口上遊走,著實的令他不安,輕羽折刃就在黑袍人的身後,但是考量到方才的魔動炮都沒能殺死他,所以西斯未敢輕妄。
「我名為阿爾達班,你必然不記得我了,」黑袍人站起身來,換腳踩著西斯的胸口,他剛一把血劍撤開西斯的胸口,三條天使之羽便直貫黑袍人的胸口。
不過黑袍人卻渾然不覺,他任憑輕羽折刃在自己體內穿梭,接著一陣血色的光波,三個天使之羽便「叮咣」掉落在地上,化為一陣青光,向劍鞘去了。
「輕羽折刃伊南娜,這種攻擊對我是沒有用的。」阿爾達班加下稍微用力,西斯連忙用手撐住他的小腿,試圖減輕這一破胸的壓力。
「你想召喚出古神嗎?」西斯艱難的從牙縫中寄出這幾個字,他的馬爾杜克之劍就封印了五名在上古被創世神和他的半神打敗的古神,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對通天塔有歹意的估計就是那些被壓抑了的古神。
「古神?」黑衣人不屑的說,「無論是現世的半神,還是古神,在我眼中都是不入流的渣渣,我要成為新的神,凌駕於這個世界之上!」
正在阿爾達班狂妄的宣稱自己的野心時,倏地一道蒼藍色閃電自上而下的貫穿了黑袍人的身體。阿爾達班驚愕的張大了嘴,接著他的黑袍像是被吹撐了的氣球一樣瞬間脹大,緊接著一聲爆破,黑色的布條飛散在空中,掛在房屋上,淹沒在巨魔的血里。
一個左眼冒著藍色火焰的男人從林頓城之上降落在西斯的身前,地上的血水濺了西斯一臉。那個男人慢慢站起身來,他的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不用說,來這就是半神拜伯爾斯了。
「拜伯爾斯···」在他們不遠的地方,血水再一次聚攏,而黑袍人也再一次從中爬了出來,「好久不見,還是那麼靈活···」
接著又是一聲破風之響,阿爾達班毫無徵兆的又爆破開來,上一瞬還在西斯身邊的拜伯爾斯,下一秒已經站在了方才阿爾達班所站的地方。
「真是暴力啊···拜伯···」血水再一次聚集,可是阿爾達班還沒有露出腦袋,便被拜伯爾斯跟上去一腳踩爆,那些血水濺在四方,使那些已經發黑的血再次染紅。
「算你狠···拜伯爾斯。」阿爾達班沒脾氣了,乾脆不顯出原形,他的聲音迴蕩在整個林頓城中,「現在能讓我好好的說話了吧?」
藍眼的蒼狼拜伯爾斯環臂而站,閉上眼來用神識掃描,他在找尋阿爾達班的所在之處。
而與此同時,紅髮少年夏蘭德也走到了西斯的身邊,不過他沒有看西斯,而是選擇先到旅館之中打碎那四個血牢,救出被困的露希嘉等人。
夏蘭德將昏迷的露希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去打下一個血牢,他儘量不去想關於西斯的事情。在來到林頓城前,拜伯爾斯就再三的叮囑過了,在沒有徹底的調查清楚血靈們控制人類建造高塔目的之前,夏蘭德不允許展現出自己新獲得的力量。
可惡···明明,哈拉爾的仇人就在眼前,我卻不能···紅髮的少年內心糾結著,一拳搗碎了面前的血籠,他現在也只能靠這個來發泄自己的焦躁。
「拜伯爾斯···又要來壞我的好事嗎?」阿爾達班的聲音繼續迴蕩在林頓城中,「你們半神不過是一條走狗,毀壞了上紀文明的屠夫,就有你們的烙印。」
「阿爾達班,我不是來聽你廢話的。」拜伯爾斯忽然打斷了那自大的聲音,「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突然出現在通天塔中?」
「哈哈哈!拜伯爾斯,你一定不知道,這個世界將要經歷什麼劇變吧?可是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拯救世人!」
「為了拯救人類,就要推到通天塔?那樣你知道會死多少人嗎?」西斯在一幫憤怒地吼著,他試圖以靠著牆坐了起來。
「死亡才是真正的拯救···這可比在地獄裡的折磨強多了,世人應當讚頌我的憐憫,將會推我為神,就算是死神——也是帶給他們慰藉的死神!」
「你知道些什麼消息,告訴我們阿爾達班,說出來我能饒你不死,否則我保證你將接受比地獄更加恐怖的事情。」拜伯爾斯大聲說道,那聲音竟然比阿爾達班的還要中氣十足。
「你能怎麼樣?半神···我要是不現身,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聽著阿爾達班的挑釁,拜伯爾斯大踏步走到西斯的身邊,他一把就把西斯提了起來,接著從他的巨大劍鞘下抽出了一把紅劍——赤炎之血沙普斯。
赤炎之血在半神的手中灼燒出了熊熊的火焰,半神將紅劍順手插在了地上,以赤炎之血為中心,四周的血液被蒸發,剩下了凝固而發愁的黑色血塊死死地嵌在地磚之上,像是在訴說著痛苦。
「行行行!你厲害!我慫了還不行嗎?」阿爾達班看到一瞬間就有一大片血液蒸發凝固,連忙激動了起來,他本體被肖的魔動炮打壞,而自己的分身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拜伯爾斯打破,目前只能依靠血液來保存自己的原型,如果血液都乾枯了,那麼他就永遠無法恢復原形了。
聽到阿爾達班求饒,拜伯爾斯便將赤炎之血舉了起來,那赤炎熊熊的紅劍,不斷跳躍著魔鬼的身姿,他想要奔放,他想要灼燒。
「說說你的目的,我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拜伯爾斯將紅劍揮了揮,上面的火焰才稍微小了一些。
「你們知道費爾哈吧···」阿爾達班陰陰一笑,費爾哈三個字剛一說出,肖和伊莫莉登時醒了過來,就連負傷都在一旁的督雲和范德維克也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他們憤怒的看著眼前的血景,雖然不知道阿爾達班身在何處,但是他們都對費爾哈這個名字產生了極大地憤怒。
費爾哈的含義絕不是一個名字或代號那麼簡單。
費爾哈,一個曠世絕古的大陰謀家。他引發了一千年前的神、龍、魔對人類的屠殺,也是五百年前西界反攻大陸的罪魁,更是血月屠龍的元兇。如果說惡魔殺害了日落大陸上的生命,那麼費爾哈則是摧殘了一切生命的靈魂。
費爾哈,一個不折不扣的敗類,為惡魔服務的走狗,一個但凡有點血性的人都不屑提及的名字,費爾哈甚至成了日落大陸上的禁語。
「啊哈哈哈···看看你們的反應,竟然為了一人恐懼憤怒到如此境地,費爾哈啊···停停停停!!」看到拜伯爾斯又將赤炎之血重新插回地面,阿爾達班連忙求饒,「我錯了···我好好說···」
拜伯爾斯這才將赤炎之血舉起來。
「你們一定不知道,西界的黑暗亡靈經過五百年的蟄伏,已經無比的強大了···過不了多久了,他們就要重新席捲整個日落大陸,他們也要推翻這通天之塔,占領整個人類王國!而到時,沒有人能阻擋他們的腳步。所以與其被惡魔屠戮,還不如死在我的手中,至少不會連靈魂也成為他們的食糧。」
雖然阿爾達班只是簡單地幾句話,卻激起了所有人的恐慌,什麼?西界的黑暗亡靈又要捲土重來了?
五百年前的西界之戰,是整個世界的傷痛,那次大戰以惡龍族為首,他們運用費爾哈的策略,短短的兩年就席捲了整個大陸,甚至有兩個半神也因西界的攻勢而殞命。大陸之上十室九空,絕大部分的人都被抓去活活的祭煉成了亡靈的部隊。
這樣幾乎滅種亡族的情況下,七個強者向世界之心供奉了七樣最寶貴的東西,誕生的七血靈以及後來的傳奇戰神一同與西界戰鬥,這才最終獲得了勝利。
可是他們勝利的也是極為艱難,直到費爾哈說:「希望看到更大的混亂。」而離開了西界的大本營,七血靈們才獲得了反攻的機會。
直到後來將所有的西界亡靈趕回西界,日落大陸上原來兩億的人口僅剩下兩百萬人了。
可是根據阿爾達班的話,費爾哈重回西界,那麼···五百年前的大戰莫非又要上演?
「休要騙我們,阿爾達班。」拜伯爾斯冷冷的說,「你怎麼可能知道費爾哈的計劃?」
「嘿嘿···我是變節者,也是最渴望獲得尊重的新神···所以我逃了出來,給我的信徒最後一次機會。」
「你哪裡來的信徒···」西斯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地說,他現在更在擔心費爾哈,無心於這個狂妄的傢伙廢話了。
「你以為林頓城的居民哪裡去了···你以為我的食人巨魔是···」
什麼!這個惡魔,居然將林頓城的居民都···西斯感到頭疼,他又想起那些巨魔的眼神,以及滾落在自己腳邊的那個眼球···看上去是那樣的恐懼而無助···創世的神啊,我究竟做了什麼···
拜伯爾斯忽然一躍身,從林頓城的天花板上拽下一塊蠕動地血肉,那血肉在拜伯爾斯的手中瘋狂的蠕動著,它的聲音沙啞:「拜伯爾斯···你!」
「我賜你以安息。」說著拜伯爾斯便將阿爾達班的本體血肉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