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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節　時間的奴隸

    「接受神之恩惠降生的人

    有義務美麗的死去

    以免損傷恩惠的果實」

    坐在虛空中的藍色魔神將手上厚重的書輕輕地合上，一股塵埃隨著氣流漂浮在藍色的柔光中。

    西斯望著那逐漸凝滯的塵埃，就像是琥珀中的昆蟲，每一個折面都散發著誘人的美麗。他看了看身邊的馬爾杜克之劍，時之刃已經被自己抽了出來，那湛藍的劍刃還在不斷地傾瀉著藍色的湖光。

    「阿達德——時間之主，靈魂詩人，風與雷的御者，現在應王的召喚而來。」那藍色的魔神站在西斯面前，深深地向他施了一禮。

    阿達德···？西斯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督浚被球形閃電擊中了，而自己也在肖的呼告之下拔出了時之刃。

    也就是說，就像上次在廢園中的那樣，現在的時間已經停了。西斯向塔的邊緣望去，督雲跪在那裡渾身閃著金光，仿佛自己稍微一眨眼，他就能變成巨龍飛向天空。

    再看看另一邊的情況，肖伸長手臂向自己這邊張著嘴，如果閉上眼睛，那哀求般的聲音似乎還能迴蕩在腦海之中。

    西斯的目光忽然被塔之心上的一個白點吸引住了，在那藍色的魔法柱上，一個深藍色的漣漪正在形成，一節花白卻被梳得十分精整的鬍子卻迫不及待的伸了出來，看樣子是精靈血靈納哈斯過來平事了。

    該死的白鬍子，要是早點來該多好。西斯心裡想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吾王，是什麼讓你如此憂愁？」那魔神的聲音充滿了磁性，他低下頭看著西斯，微笑道：「沒有關係，在這裡您擁有永恆的時間。」

    西斯一愣，差點忘了這個空間的主人，他這才定睛仔細觀察這個魔神的模樣——阿達德身高兩米，通體深藍，健碩的身體彰顯著古代人的美感，他的身上胡亂的裹著一塊長長的絲布，頭上則扎著厚厚的頭巾。他的手中拿著一本厚重的書，估計那本書和他一樣的古老。

    「阿達德，我們之前見過的。」西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在這個時間凝滯的世界中，沒有一絲聲音，所以西斯無論發出多小的聲音，他都會覺得那是十分震耳的。

    「是的，我的王。」阿達德再次向西斯行禮，「還請您原諒我上次的無禮。」

    「我記得上次···你還是頗為瞧不起我，為什麼現在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西斯皺了皺眉頭，他記得阿達德在廢園中無情的嘲笑過自己。

    「我只向能拔得出時之刃的人稱臣。而在您的血脈之中，我獲得了無盡的能量。」

    無盡的能量？西斯有些猶豫，他不記得之前和阿達德有什麼聯繫，於是他好奇地問：「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你甦醒的？」

    阿達德伸出手來，在空中揮了一下，一顆晶瑩的深紫色結晶便飄了過來，他將結晶遞送到西斯的面前，接著阿達德單膝跪下，謙卑地說：「這是沉睡於這片古神之雲雷元素的元素核心，而您的到來喚醒了古神的記憶，而我也因此徹底的甦醒過來。」

    「古神？」西斯沉吟半晌，據說這個世界一開始被一群古神占據著，之後創世神帶領著他的半神將古神徹底驅逐，才有了今天的世界。

    「吾等就是古神一族，可是如今只能棲身於劍中，靠著世代相傳的血脈才能存活。」阿達德已於說破了自己的身世。

    「什麼？！你的意思是伊南娜，沙普斯，涅伽爾，舒爾也都是古神嗎？」西斯有點吃驚，雖然他知道馬爾杜克之劍中擁有五位神，但他從來沒有把他們和古神有所聯繫。

    「正是如此。」阿達德繼續不緊不慢的說，「而如今我們臣服於您的腳下。我的王，您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效勞的嗎？」

    「捏碎這個雷暴之核！」西斯第一個命令就是徹底消除雷元素的威脅，「然後再去把督浚救回來！」

    「如您所願。」說著阿達德將雷元素的元素核心浮於空中，一團藍色的火焰瞬間包圍了那紫色的結晶，「請允許我賜它美麗的死亡。」說著阿達德手輕輕一用力，結晶便破碎如細分，隨著未消退的藍色火焰，散亮了整個空間。接著阿達德一轉頭，便向通天塔下飄了過去。

    沒一會藍色的魔神便飄了回來，不過這次他手中空空，他聳了聳肩向西斯道歉道：「我的王，真是太遺憾了，那條黑龍已經被別的魔法陣吸收走了，我沒能找到他的身體，只發現了一些魔法波紋。」

    「是誰？誰把督浚變沒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目前我的能力只能將時間停止，還不能將時間回朔，但是能夠在通天塔這種地方使用傳送魔法的人，實力一定不簡單。」

    西斯低下頭來，他在想是誰有這樣的能力，難不成是納哈斯？還是說是其他的魔法師？難不成是半神？但不管怎麼說希望督浚能夠平安無事，想到這裡西斯轉頭問阿達德，「督浚會死嗎？」

    「從時間的角度來說，所有人都會死的。就連時間也有一天會消亡。」

    「我就是問他現在還活著嗎？」

    「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我現在只能停留現實的時間，尚不能回朔和追蹤未來。」

    西斯嘆了一口氣，能夠解決雷元素他就心滿意足了，「對了，你能不能想個辦法不讓督雲變身？」

    阿達德飄到督雲的身邊，看了一會便輕輕地把督雲託了起來，阿達德在督雲的耳邊低語了一會，接著猛地將督雲甩到了塔外。不過督雲並沒被拋出去多遠，便停在了半空之中。

    「你這是在幹什麼？」西斯連忙跑了過去。

    「利用規則而已，如果他也在塔內變身，那麼也會被淘汰吧。我在他的耳邊說明了情況，他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意思。然後自己乖乖的回來。」

    「最好如此。」說著西斯便扭頭走了回去，他將馬爾杜克之劍背了起來，手中握著時之刃，看著阿達德，「可以了阿達德，你可以回去了。」

    「我的王！」阿達德忽然驚叫了起來，他飄到西斯的身邊，不解的問：「在這個空間中您就是永恆的，在這個世界中您無需在擔心嚴寒，也擁有數不盡數的財寶，而且還擁有世界上的珍饈美味，如果您願意，所有的女人也都是您的。就算現在去殺了努爾賽特拉也都是輕而易舉，而您為什麼要放棄這樣的機會？」

    「阿達德，你擁有恐怖的力量，你的提議是那麼致命而誘惑。可是那樣做又有何意義？失去了流動的時間，這個世界不過就是一個死寂的空間。不是自己雙手創造的就沒有價值，不是自己親手打敗的就沒有意義。我，西斯不願意做時間的奴隸。」

    阿達德哈哈一笑，他本想說明明雷元素就是他捏碎的，但是看著西斯那堅定的眼神，阿達德知道自己還是少說為宜。

    最後他深深地向西斯鞠了一躬，「阿達德隨時聽候您的召喚。」說罷，隨著西斯將時之刃插回劍鞘，藍色的魔神消失了，通天塔中又傳來了呼嘯的風聲，和隆隆的雷聲。

    西斯回過神來，只覺得一陣金光閃過，一頭黃金巨龍騰飛與高塔之外，他先是憤怒的吼了一聲，接著向塔下看去，又看了看塔中的西斯，也不知怎麼就停在那裡不斷地扇動翅膀，既不上升，也不下降。

    看樣子阿達德對督雲的密語起作用了。

    這時塔之心一道閃光，納哈斯氣沖沖的從中走了出來。他先是釋放了一個大淨化術，雷元素那不可能再重聚的身體一瞬間灰飛煙滅了，接著納哈斯敲了敲他手中的拐杖，指著塔外的督雲罵了起來。

    「你個該死的大蜥蜴！要不是白蘭度·亞特那個老混蛋極力推薦你，我早把你趕下通天塔了！還有你個小矮子！」說著納哈斯指著跪在一旁的肖，「會用魔法真了不起啊！不會玩別給我丟人現眼！連雷元素都轉換出來了，你還想幹什麼啊你！」

    西斯嘿嘿一笑，想打個哈哈幫忙緩解一下氣氛，不了納哈斯這老狗逮誰咬誰，他見西斯走上前來，也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個白毛王八！看好你的破劍，別給我添麻煩！」

    就這樣在白鬍子的罵聲中三個人都啞口無言了，只能等著納哈斯火氣消下去。

    良久納哈斯才不罵了，他用拐杖狠狠的戳了戳地面，最後才宣布到：「督浚因為破壞高塔，已經被驅逐出了高塔，至於他的傷情你們不必擔心，自然有我來照顧。不過直到登塔結束，你們都不能見他！因為他犯規了！」

    說完，納哈斯便怒氣沖沖的消失在了塔之心前，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施展了一個大禁言術，來懲戒眾人。

    等到納哈斯走後，督雲這才慢慢的降落到通天塔的邊上，又是一道金光，巨龍變成了人類的摸樣。他將地上的普斯牛外衣撿起披在身上。接著自己一個人坐在石柱旁，閉起了眼睛來。

    肖也站起身來，他撣了撣自己的衣服，他心裡頗有些不服氣，督浚這次不死，將來必然會成為禍患，唉，真是的···功歸一簣啊。

    肖向西斯招了招手，示意西斯過來。

    西斯不明就裡，便跑了過去，兩個人用手語交流了一會，不過肖的手語西斯大多都是沒看懂，所以基本上都是點頭應付了。

    良久，肖像是明白了過來，翻了一白眼就躲到宵禁之門下睡起覺來。

    此時夜已靜，失去了雷元素的雷暴之雲也慢慢的褪去了黑色，看來一時半會閃電是不會再肆虐了。

    西斯站在肖和督雲的中間，無奈的看著兩方，不知道該選擇哪一邊才好，索性自己背著馬爾杜克之劍坐在了塔之心下，與雷元素的戰鬥，可真是消耗他不少的體力，沒一會，西斯便在這寒冷的通天塔中，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