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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

    「怎麼可能？！」

    此時此刻，有不少生靈驚呼，有一些是進入仙古的古代怪胎，有一些則是當世的強者，每一尊都不弱於天神。

    而這些人中，就有謫仙以及玄淵，他們這些參加過上一世仙古征戰的妖孽，自然認得姜玄。

    甚至可以說，作為那一時代的天下第一，只要經歷過上一次仙古，且還活著的生靈，基本都認得姜玄。

    所以，此時姜玄現世，以無敵之姿降臨，自然是震撼了無數生靈。

    虛空中，姜玄同樣有著感慨，眺望遠空，他能看到藏在這片天地間的所有故人，有謫仙、玄淵這些選擇沉睡至今的妖孽，也有在那一世仙古後崛起，而今已是各教大能者的生靈。

    對謫仙、玄淵他們來說，上一次仙古，猶在昨日，但對姜玄來說，卻是兩千多年的歲月。

    不過，他也只是一瞬的失神罷了，旋即就回過神來，看向下方虛空中瑟瑟發抖的各方大能者，緩緩說道：「邊荒將亂，烽火遍地，爾等卻只知內耗，彰顯威風，是在逼我清洗三千州嗎？」

    此言說出，一眾大能者心頭惶恐，他們知道姜玄是一尊無上存在，多年前就曾出手，橫擊殘仙，鎮殺隱世至尊，攪動三千州風雲。

    但後來一切平靜，他不再出手，所以這些大教才敢再次攪風攪雨，誰能料到，此次仙古征戰竟是將他也引來。

    一個教主顫巍巍站了出來，遙遙對著虛空一拜：「無上的至尊，我們只是為了擊殺一人，此人兇狠乖戾，更是嗜殺成性，以萬族生靈為食，天怒人怨，我等只想將之鎮壓，永絕禍患。」

    姜玄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淡然一笑，聲音卻極為冷冽：「欺瞞本尊，你可知後果？」

    一聲輕語，卻帶著無上的天意，好似整個世界鎮壓而下，話音落下時，那教主直接沒了生機，通體似萬古寒冰，似是連元神真靈都被凍結。

    哪怕只是一道化身，姜玄也是站在至尊極巔的生靈，逆伐真仙都輕而易舉，更別說只是三千州一個小小的教主，一縷氣機，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至於這位教主所言，其他人不知，難道他還不知曉嗎？

    無非是覬覦石昊身上的諸多機緣，且本就與石昊結怨，擔心這樣的妖孽成長起來，想提前將之擊殺，杜絕後患罷了。

    當然，以萬靈為食的確沒什麼錯，作為此界第一美食家，除了人形生靈外，還真沒什麼石昊不敢吃的，姜玄印象最深的就是異域十大年輕高手做成的十全大補湯。

    說他兇殘、天怒人怨倒是沒什麼錯。

    不過這些他們是不可能知曉了，姜玄一句話就抹殺了一位教主，這等神能，讓各教大能者都戰慄，他們也終於體會到了這種生死不由己的大恐怖，哪一個還敢跳出來多言半句？

    要知道，在原本的軌跡中，那也是因為有仙殿至尊在，這些教主才敢出手，但現在呢？

    仙殿至尊已經被姜玄磨滅，劍谷、妖龍道門等勢力被滅，甚至背後的劍道殘仙也被誅殺，還有幾人敢妄動？

    人都是惜命的，如果面對的是一個強的有限的生靈，他們自然不怕，但姜玄不同，他站在極巔，更曾誅殘仙、斬至尊，滅了數個大教，這是殺出來的威勢。

    而且，從剛才那一句話他們就已經看出，姜玄對他們沒有任何耐心，隨時可能出手，根本不會在意他們的生死。

    姜玄洞若觀火，看的分明，本想滅殺這些生靈，但想著邊荒變故，臨了也改口道：「三千州內，所有超越天神境的生靈，十年之內，全部給本尊前往邊荒，履行太古的盟約，若敢違背，滅爾等道統！」

    姜玄沒有給他們考慮的機會，且一視同仁，所有超越天神境的生靈，全部必須去邊關鎮守帝關，那裡即將爆發大戰，雖說他知道這些人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但也好過讓他們在三千州內耗。

    聽到姜玄所言，一眾教主無不色變，他們不知道太古盟約的具體內容，但他們都知道，但凡承認盟約，前往邊荒的，盡數未曾歸來。

    然而現在無人敢出言反抗，以他們的能耐，在姜玄面前根本掀不起風浪，最終也只能被鎮壓。

    所以他們只能忍著，哪怕想要違背姜玄的旨意，也需要私底下細細商議，確保萬無一失才能動手。

    但他們卻不知，姜玄給他們十年的緩衝期，何嘗不是在等他們反抗，更準確的說，是在等他們背後的殘仙以及至尊出手。

    ……

    各方大教的教主狼狽散去，現在根本沒可能為難這些離開仙古的妖孽，誰敢出手，迎接他的將是身死道消，乃至於道統覆滅。

    本該爆發大戰，最終卻就此結束，但無人區中這片區域有很多修士，大都是從仙古遺地中回歸的天驕妖孽，人影綽綽。

    姜玄看著這些生靈，也未多言，九天上的三大書院都已經在準備，要不了多久就會派人前來三千州，接引天驕進入三大書院。

    所以這些他都不用操心，反倒是帶走了幾個年輕人，其中有故人玄淵、謫仙，也有石昊與他的師兄，還有幾位朋友。

    一片靈山間，姜玄親自泡上幾杯茶，這是九天上的靈茶，且有他親自栽種，有神異功效，便是至尊都難得一飲。

    「一世不見，兩位風采更甚往昔。」姜玄看著謫仙與玄淵道，如今他們都已是聖祭，這個極為特殊的境界，也唯有他們這種絕世妖孽能夠踏足。

    玄淵苦笑不已，看向姜玄，似是憶起昔日的光景，慨然一嘆：「時間，當真是讓人驚嘆，卻又讓人無奈。昔日故友，今朝再見，卻已是身在兩個天地。」

    謫仙同樣感慨，他是空靈的，但並非無情，經歷一世又一世，每一次醒來，都會見到熟悉的天地與完全陌生的生靈，又怎會無所念？

    如今又看到一位故人走上人道領域的極巔，立身這一領域，且擁有無敵之威，再往上，便是難以想像的仙道領域，縱使是他，也無法平靜。

    「你我選擇的道不同，何須在意一時先後。」姜玄輕笑，像是一個普通的青年，不顯神威，卻讓人發自內心的敬畏。

    玄淵搖了搖頭，道：「哪怕我與你一樣的選擇，不足三千載歲月，我也到不了你如今的領域。」

    謫仙也點了點頭，道：「而且你絕不是初入這一領域，真正踏足至尊的時間，只會更短。」

    非是他不自信，而是至尊這一領域實在太遙遠了，自古以來，不知多少天之驕子在這一領域前折戟沉沙，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絕對能闖入此境。

    玄淵同樣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豁然一笑，道：「如今想來，你那句『一世足矣』，也是成了真了。」

    姜玄淡笑，並未多言，而是看向一旁的石昊、秦衡、宇長空、曹雨生、長弓衍等人。

    「你們今後都有什麼打算？」姜玄問道，他有心招一批妖孽進入天神書院，修煉他所創道與法的某一部分。

    畢竟，他開創的法很複雜，其中有著不少世界的修煉之道，姜玄的原意，是將其熔煉為一爐，開創萬界之法。

    但他還是想的太簡單，想開創一種在任何世界都適用的法太難了，如今雖然得了部分傳法的力量，但並非真正創法成功，甚至連雛形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已經確定了一個方向。

    按照他推算，自己能在仙王境開創出雛形都已經算是逆天了，至於現在，只能算是偽·萬界法，只能讓由他親自傳法的人修煉其他世界的道法。

    「繼續修行，在此道上繼續前行。」

    石昊給出答案，姜玄本尊曾傳他遮天帝經，為其種下道種，如今更是有橫掃無敵之姿，但他自知，自己的道並非仙古法，也並非遮天法，但此前修出仙氣時已經找到了方向，如今自然要繼續。

    當然，他並不知道遮天法是姜玄傳他的，他只是覺得，這種法與他太適合了，就好像本就是源自於他自身一樣，修行起來幾乎沒什麼桎梏。

    至於其他幾人，同樣給出了相似的答案，他們都是一個時代的天驕，有自己的道路要走，輕易不會受他人影響。

    姜玄也並未想著改變他們的想法，而是說道：「這段時間，九天十地的三大書院將會來三千州招手弟子，你們若是有意，可以加入其中。」

    「前輩您也在這些書院中嗎？」曹雨生問道，他們都是當世生靈，而且姜玄地位太高了，稱前輩也心甘情願。

    「我是天神書院的院長。」姜玄未曾隱瞞，反正他們若是進入天神書院，肯定也會知曉。

    「天神書院？！」秦衡一驚，宇長空和石昊同樣有些驚訝，因為他們從齊道臨傳來的法旨中知曉，齊道臨如今就是擔任天神書院的長老。

    姜玄也看出他們所想，淡笑著道：「你們的師傅，正是由我領入天神書院的。」

    「原來如此。」秦衡緩了口氣，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那我們是否……可以直接加入天神書院？」

    姜玄失笑，道：「無需擔心，書院以仙氣為最低標準，此後只需要通過一條路，就能進入天神書院。」

    秦衡等人鬆了口氣，以仙氣為衡量標準，那的確不算太難，畢竟他們至少都修出了一道仙氣。

    但實際上，未來還會降低標準，畢竟按照九天上的標準而言，這個時代的三千州相比其他古界而言有些弱，雖然有幾個苗子出類拔萃，但是太少了，無法跟其他古界相比。

    所以，九天的書院也降低了標準，放寬了不少，不一定要修出仙氣才有資格，畢竟古往今來有不少至尊都是大器晚成，數百上千歲後才開始大放異彩。

    也正是因此，書院不再多加限制，只要他們能通過那條路抵達帝關，那就算成功，有資格離開三千州，進入天神書院。

    不過姜玄並未言明，和他們說這些也沒有意義，反正他們都修成了仙氣，有很大的希望抵達帝關。

    未過幾日，天神書院的強者降臨，帶來了至尊法旨，同樣也拜訪了姜玄，畢竟姜玄好歹也是院長，雖說常年不管事，大多數時候都是由孟天正主持大局，但這名頭還是在的。

    在天神書院的強者降臨後，幾日之間，各方天驕再次匯聚，他們的確降了標準，只要能夠抵達帝關，都能加入書院。

    但那條路雖然相對安全，但也非絕對，有諸多危機，若沒有修出仙氣，闖入其中隕落的幾率很大。

    當然，對於九天上的生靈而言，他們寧願養出一條真龍，也不願耗費資源養一萬條蟲。

    畢竟，仙古時代的九天十地何等風光？無終仙王、輪迴仙王、十凶等絕世生靈存在於天地間，但最終都戰死了，耗盡一切，也只能勉強將異域驅趕。

    所以，他們根本不缺天才，缺的是能改變大局，超越仙古輝煌的絕世人傑，至於其他，在他們眼中可有可無，便是他們自己，也算不得什麼。

    正因如此，這些妖孽想去闖那一條路，他們也不會管他們的生死，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一切後果，自然由他們自己承擔。

    很快，三千州的天驕們出發了，沿著天神書院強者指引的那一條古路，進入無人區深處，不過姜玄卻選擇留下，按照傳出的謠言稱，他要督促各教天神以上的生靈前往邊荒，履行太古盟約。

    只不過，還未過多久，三千州傳出其他的聲音，有人要反抗姜玄，組成了聯盟，由數個大教的大能者組成，其中還有不少老怪物，都是從古老的歲月中殘存至今。

    這個聯盟揚言得到了仙之故鄉的指引，無懼姜玄，要將其鎮壓，讓他徹底隕落。

    姜玄很快也得到了音訊，知曉三千州陰暗中的勢力終於準備出手。

    所以他也沒有遲疑，按照原先所言，橫跨無盡山河，前往這個所謂的聯盟，要將之鎮壓，順便滅掉他們背後的道統。

    也就是在那一日，天地間，有仙鼓響起，震動三千州，鼎盛繁華的神庭浮現，似是要出世，仿佛有成百上千萬天兵在呼嘯。

    一剎那間，三千州最繁華的天州，仙光澎湃，瑞彩億萬條，有數道仙之氣息鋪天蓋地，意志沖霄，仙道光輝普照世間，天下震驚！

    無數生靈戰慄，他們想到了古老的傳說，曾聽聞三千州內還有數位殘仙，而在今日，他們真正現世了，法旨橫空，仙輝裂天，錚錚之音如同天庭之鼓聲在響，似是真仙在復甦，震動了日月星斗。

    唯有姜玄，不由皺眉，因為他在這數道氣機中感應到了兩道非比尋常的力量，那不屬於殘仙，而是真正無瑕的——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