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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絡腮鬍子領頭忙站了起來，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拿著朝廷招安令說：「大俠，朝廷派吾等來此尋你，招安令在此，高官厚祿享不盡榮華富貴，大俠可否願意接此令？」

    「當然不願意。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男子莞爾一笑答道。手上斗笠一甩一甩的，從左至右的看了看這群人。

    掌柜看這個情形似乎不妙，趕緊打圓場說：「少俠今日客滿了，還是明日再來吧，各位繼續喝酒吧喝酒。」

    絡腮鬍子領頭怒目圓睜的臉上掛滿了難堪，臉上毛髮都吹起來似的，野獸般的眼睛被激怒得通紅，二話不說拔出腰間環首刀指著少俠說道：「我等受朝廷王上命令，若不能帶回你，則殺之！你可考慮好了？」

    門口男子也不見倉皇而逃，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看著。

    絡腮鬍子一等人紛紛拔刀朝少俠撲了過來，猶如群狼撲食，惡狠狠的喊道：「受死吧！【聞人星】！」

    「剛得一寶劍，今日正好讓我試試。」聞人星把手握在劍柄，拔出一瞬間仿佛一個光匣子泄了光，劍出鞘一道白光閃過，呼得一聲客棧房頂被白光開了天窗，四五名朝廷大漢應聲倒下。聞人星又扔出斗笠甩向領頭軍官，軍官見狀揮刀一砍，斗笠便一分為二，再等看清聞人星的時候便只剩下自己一人。掌柜在櫃檯下抱著廚子瑟瑟發抖，遠遠看去就好像有人在台下有隻大老鼠在打洞。領頭的絡腮鬍子一下就楞在那裡，哐當一聲手裡的刀都沒握住掉在了地上，聞人星把劍收回到劍鞘，找了個沒人位置，坐下敲了敲桌子：「掌柜的！」

    大老鼠不得不放棄打洞從櫃檯鑽了出來，一胖一瘦，瘦的站了起來正是掌柜，掌柜費了好大功夫才站起來，腿一直哆嗦。掌柜戰戰兢兢問道：「客…客官…要…要來點什麼？」

    「酒，鮮魚湯加倆下酒的小菜，另外砸壞客棧的錢找那個絡腮鬍子要。」聞人星說道。

    聞人星點完菜，看下依然楞在那裡的絡腮鬍子挑挑眉：「當我放你一馬作為交換的，趕緊把錢給了，給完趕緊給我滾。」

    絡腮鬍子的魂似乎歸位了，原本彎著的內八字站法立馬變直立，趕緊跑到前台把身上銀兩都給了掌柜，隨即便跑出店外騎著馬就跑了。旁邊劉氏鐵匠鋪的劉父看著逃之夭夭的軍官問劉從：「如何啊劉從？威風嗎？可曾還想當將軍？」

    「父親，當大俠也行。」劉從眼裡似乎冒著金光，一直看著剛剛那位大俠。

    劉父無奈攤了攤手，隨即便拿起鐵錘繼續作業。不過奇怪的是這麼大騷動，周圍依舊沒有人來圍觀，附近做農活的也好、做買賣的也罷都只是忙於手上生計，對此時此景發生的事至若惘然。不知何時白袍老者已經站在劉氏鐵匠鋪門前，老者也沒有急著取劍，一直看著酒館裡面的聞人星。酒館房頂上剛被開的天窗透過一絲陽光，正午時分的陽光格外刺眼，街上過往人群漸漸稀少，天窗透過陽光剛好移到了聞人星發梢上，發梢被照的金光閃閃格外刺眼，猶如天降神人，正襟危坐在那裡悠然自得吃著酒。很快黑壓壓的一群人又站在了酒館門口，來的人戴著黑色帶金邊斗笠，斗笠壓得低沉看不到門口這一群人的臉，臉上戴著黑色面罩，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門口，看來陰天要來了。

    「少俠斗笠不錯，與我們的比又如何？」門口黑壓壓人群開口了。

    聞人星側過眼時剛好被陽光刺到，只好眯著眼，在縫隙中看到一群身上冒著不快氣息的人。天上烏雲總是不經意的時候過來，不請自來的人總是給人不好的感覺。

    嗡嗡的聲音開始刺耳起來，刀的低鳴。人說把刀用到極致便能聽到刀的聲音，刀聲很快，快到劃破空氣；而劃破空氣的聲音便如同動物鳴叫一般。也就是聞人星眯眼那一剎那，一把刀勁直得砍了過來。幾乎電光火石之間聞人星往後一躍，發梢斷了一截，臉上也多了一道小口流淌著血。

    「世人都說你劍快，沒想到身法也是這麼快。」不速之客收回刀說道。

    「掌柜廚子小二後廚做好酒菜，一會沒聲了再出來。」聞人星擦了擦臉上血跡說道，視線卻沒有離開這個不速之客的身上。

    掌柜廚子小二二話不說就往後廚跑，跑進去便拿板凳抵住門。廚子拿起菜刀說：「掌柜的別怕，有俺在！」

    「這可真的是作孽啊，雖說今天賺了不少，小命都快搭上了，福禍相依這句話說得在理啊，求菩薩佛祖保佑啊。」掌柜一邊說道，一邊忙著跪地上求爺爺拜奶奶似的磕頭。

    黑色斗笠一群人似乎沒有急著殺掉聞人星的意思，先出手的那個人同樣拿出一幅聞人星畫像的招安令對聞人星說：「敬酒奉上不吃，只得讓我等罰酒出面，再問你一遍是否願意接此令？」

    「看來今日這酒是吃不成了，可惜一桌好菜。」聞人星說罷便一個縱身從天窗跳出酒館，眾人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正午陽光似乎不再刺眼，大片烏雲很快占據了天空，天空不一會便開始下雨，雨從很小很小滴落，到後來大雨傾盆，滴啦滴啦落在地面，催趕著忙碌人群跑向房檐下，劉父一聲捶打猶如電閃雷鳴，啪得一聲房檐上開始大面積向下傾倒雨水。

    白袍老者見一群人往深山中跑去，二話不說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劉從正好把劍拿出來就見著白袍老者風馳電掣般飛了出去，這輕功了得，一眨眼已在十米開外。劉從顧不得父親，趕緊提著劍也跟了上去，這決鬥沒有傢伙怎麼行？劉從腿腳功夫也不錯，平時跑閒差練就一身腿腳功夫，跟在白袍老者後喊道：「老人家您忘記帶劍了！」

    「小兔崽子！你可當心點！給完劍就給我回來！」劉父舉著錘子喊道。

    竹林的雨水把地面打濕了，重重踩在泥地抬腿拖起的泥水橫飛，掛在竹身又順著竹身重新回到泥地里。竹葉、斗笠、刀鞘上都掛滿了水。聞人星突然停了下來，後面一群人看聞人星不跑了也停了下來。聞人星轉過身一手握著劍鞘一手握劍說道：「竹者，四年不過長數寸，可到了第五年每天以數尺速度瘋長。我等都是翻過大江大河之人，登峰造極者猶如攀登山頂，可我以為入高峰之巔者再躍入雲川之中者，才能達到我之境界。」聞人星原本披頭散髮被雨水打濕頭髮緊緊貼著臉，先前血痕早已乾涸，唯留雨水不停沖刷，頭髮遮住了眼睛，聞人星抬頭看下天空不斷降落雨水，閉上眼。

    黑色斗笠的不速之客早已不想多聽他多言語，一個箭步便已到跟前，其餘幾人分別從四面八方砍過來。聞人星睜眼時候，眼中猶如夜中螢火之光、猶如星辰海洋點點繁星之光、更似燭火般帶著微藍色的火光，微藍的光在竹林里上躥下跳，跟著藍光跳動的還有聞人星手上的劍光。七八個黑色斗笠不速之客重重摔了出去，身上的血噴涌而出，雨水血水交融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下血雨。躺在地上黑色斗笠捂著臉，臉上傷口向上延展，延展到斗笠上也缺了一角。

    聞人星看著他冷冷的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跟我臉上的一樣？」

    哀嚎聲在雨中顯得格外寂靜，遠看是一幅畫，聽不出任何聲響的一幅畫，但卻能看出聲響之大的一幅畫。黑色斗笠捂著臉驚恐問道：「為何我什麼也沒有看清？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登峰造極者躍入雲川者方能到我之境界，我之境界便是『神識』！」聞人星眼睛裡星辰大海沒了，夜之螢火夜也沒了，就連那盞藍色燭火也熄滅了，陰天不知何時早已過去，換太陽出來值崗了。

    「高！實在是高！聞人星你盜來這柄劍可否歸還於老夫啊？」白袍老者待這場大戰結束方才現身一面不忘撫著濕噠噠的鬍子，不知是搓水還是引流。

    「老…老人家您的劍…劍都沒拿呢…還在這大言不慚？」劉從扶著顆樹弓著腰氣喘吁吁的說道。

    白袍老者接過劉從手中的劍，對著劉從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然後便不緊不慢的走到聞人星對面站著，把兩手背在身著劍，瞥眼看了看聞人星手上的劍，確實劍柄一看便知是空陽門之物。

    「老頭，你確實有非凡的道行，但你不是我的對手，因為你老了。」聞人星把劍收入劍鞘絲毫沒有要歸還的意思。

    「老夫看你是個晚輩，不想趁人之危，所以才好聲好氣希望你主動示弱歸還，不還你今日怕是走不出這個竹林。」白袍老者捋了捋鬍子，看來鬍子的水應該是擠幹了。

    「哈哈哈哈哈，臭老頭，你若是年輕時候巔峰狀態，我說不定就給你了，空陽門沒人了麼？」聞人星抑制不住的狂笑起來。

    竹林雨珠在新出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透亮，從雨露中看老頭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老頭露出了藏在眉毛下的雙眼，那雙眼像極了鷹的眼睛。老頭把劍插在了泥土裡，雙手搭在劍上對聞人星說道：「這世上可不止你一人有神識，老夫雖不知你的神識能力是什麼？但是老夫的…！！！」

    「發地震了嗎！？」劉從直接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整個竹林都震了起來，雨露都被震感甩了下來，竹林就像又下起了小雨，泥水也在不停的翻動。

    「老夫未滿三十便已領悟神識，年少未能了解自己神識能力，直到年過半百才知曉。」老者的一字一句就像從嘴裡蹦了出來砸到地面，每砸一下地面便震得不停，眼看這位頭髮半百半黑的老者，白的那一半頭髮如同變戲法一般由白轉黑，鬍子也慢慢沒有，臉上溝壑漸漸變填平，剛剛老者現在儼然變成了一副年輕的模樣！

    「這個糟老頭神識是返老還童嗎！？」聞人星臉上的不屑早已煙消雲散，而等待他的可能是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