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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遭雷擊,慢慢地抬起頭來,一臉的不可置信,激動地說道:「你,不,前輩,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的眼中充滿了希望的光芒,雙手因激動而顫抖。
流光仿佛沒有看見那激動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問道:「修行路上會有許多的磨難,可能會死亡,會受傷,你真的願意選擇這條路嗎?我是修魔者,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前輩,我別無選擇!」張平神色堅定,義無反顧的說道。
「好!」流光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地盒子,遞給張平,「打開它!」
張平強壓下心頭的激動,打開盒子。剛一打開,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張平胃裡一陣翻滾,馬上用手關上了盒子,這才遏制住這股想吐的*。
流光皺了皺眉頭,喝道:「打開它!!!!!」
張平只得依言打開這小盒子,胃裡翻滾得更猛烈了。
「將它含在口中,不要吐出來!我來為你調息!」流光再次喝道,手掌暗運真氣。
張平望著盒中地血色小珠,「死就死!難道你還怕死嗎?」猛的一咬牙,往口中一送。
丹藥一入口,張平頓覺喘不過氣來,一股滔天血腥氣在口中蔓延。頓時,他只覺得口中含著修羅地獄,吐又吐不得,吞又不敢吞下,實在難受得很。
流光暗中讚許的點了點頭。將張平的身體擺正,自己也盤腿坐下,雙掌運氣,一齊拍在張平的背上。
一個時辰過後,張平已是滿頭大汗。兩點時辰過後,張平眼淚都流了出來。三個時辰過後……
幾乎是過了四個時辰,張平才悄悄鬆了口氣,在流光的提醒下,將溶於水的丹藥咽下去。
這藥水進入體內便立即被流光地真氣引導,衝進張平體內奇經八脈,將體內地雜質全部『撞』出體外,繞行了四五個周天之後化為一個血紅色的水球(以後為了方便叫其血噬球)留在丹田內。
流光輕吐一口氣,鬆開印在張平身上的手掌,雙掌疊印,暗自調息。
幾乎在流光手掌離開的那一霎那,張平睜開眼睛,神色中帶有驚人的煞白,從房門裡沖了出去。
「原來這是一艘船。」張平來不及細想,飛奔到船邊大吐特吐,就像要將胃裡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平睜開眼,臉色逐漸紅潤,但是仍帶著心有餘悸地慘白,他強吞一口口水,有氣無力地翻過身來,像軟泥一樣躺在船上,也不管自己的姿態是如何不雅,只是靜靜望著滿天星星。
不一會兒,流光也停止運功,睜開雙眼。他的目光兇狠而冷厲,更恐怖地是他的眼球的顏色竟然是----紅色。
他低低自語:「果然就要壓不住了!看來得儘快回長安!!!」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眼中的紅芒逐漸褪去,目光也漸漸柔和。
他走出了房間,看到了攤在船頭地少年,仿佛是在看著當年的自己,笑笑道:「夜已深,快去睡吧!別著涼了!」
少年靜靜地躺在那兒,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有發出丁點聲音。流光走近一看,啞然失笑,張平已然入睡。
「他畢竟只是孩子!」流光笑道,但這笑容中卻帶著飽經滄桑後深深地無奈。似是有心,似是無意,他微微抬頭,迎著傾瀉地月光,凝神望向那一塊碩大地玉盤,臉上的冷漠如冰消雪融,取而代之地是無盡的溫柔。
他輕輕說道:「若雪,若是當年我們不是那般年少氣盛,或許,我們地兒子應該也有張平這麼大了。」
四周靜極了,唯有他的聲音隨風飄揚。一片白雲似是被他的痴情所感動,悄悄地將月兒地光芒掩蓋,流光的眼神也隨著月亮的消散而變得迷離,但這迷離之中似乎帶有一種…………憤怒的猙獰。
雲彩終是慢慢地走遠了,流光的眼神卻是變了數遍。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但在流光的眼神已…………化為鮮紅,四周也漸漸瀰漫出令人作嘔地血腥氣。
「少年不識情滋味,以己之情強乎人。無奈落花雖有意,卻嘆流水最無情。」他的耳邊,一曲詩歌慢慢吟唱,輕柔亦帶有縷縷悽美。
「啊!」流光猛的一踏,騰空而起,強灌一口氣,雙臂狂振,雷霆之聲從他的口中炸響。
水上狂風大作,洪波漸起。俄而,就像雷神降臨,巨大的雷光「刷」的將天空分為兩半-----該是冥冥中有力量。他在空中狂舞道道真氣凝現成形。遠遠望去,竟如一道潔白的雪蓮,而更驚異地是------這朵雪蓮正在徐徐盛開!
「爹娘,你們別走,平兒真的好累好累,求求你們陪陪我好嗎?」清脆的哭泣聲突兀的迴蕩在空中,張平忽然眉頭緊皺,神色中似是迷茫,似是痛苦,眼淚迷濛。
流光一震,目光中有了片刻地清醒。手中長劍一抖,那巨大的雪蓮就如刺爆的氣球,在他猝不及防之際轟地一聲爆炸了……
「此地不宜久留!」他在睡夢中喃喃自語,反手一撐,從床上坐起來。
「不對!」他皺皺眉,睜開雙眼。
入眼儘是一片黑暗,他愣了片刻,眼中有淚光閃過,突然哭了。可有誰知道,他心中那小小的夢想,那卑微地理想,只不過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他深深呼吸,細細看著四方,這只是小小的房間,整個房間空空蕩蕩,只有自己睡的一張雙人床。
他赤著腳下了床,走在冰涼地地板上,撫摸著兩旁地牆壁。慢慢地,他沉浸在自己地幻想中。
然後,他低低得嘆氣。走到床上,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溫暖地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更照耀在他的心頭。
他伸出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看著正一點一點升起的朝陽。臉上閃耀著從未有過的堅毅神色。
「過來吧!」流光那淡淡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他轉過頭去,看著那個改變他命運的男子,緩緩跪下去:「徒兒張平,拜見師傅!」
「起來吧!」流光低低道,「我們江湖中人,不講求這些俗禮。」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流光的唯一親傳弟子。」
「老夫一生從未收過徒,想不到臨死之前竟然動了收徒之念。」流光啞然失笑,低低笑道,「罷了,罷了!」
「你記好,我名流光。我規律不多,但必須遵守,否則我將親手殺你!」說著,流光神色中飄過一絲煞氣。
張平如墜冰窟,仿佛全身都被鎖定,不能移動分毫。張平大驚失色,後背已是一片濕潤……
流光閉上雙眼,那股強大的氣息才漸漸消失。張平深深喘氣,一手撐地,半跪在地上。
「我之要求,唯有三條。」流光冷冷道,「第一,在岷州城外,不能說我是你師父!第二,血噬術只能傳給你的親傳弟子,也就是說只能傳給你的唯一一個弟子!第三,武功沒有達到武神之前不許收徒!這些,你能做到嗎?」
「弟子,弟子一定做到!」張平雙手抱拳,裝作回禮。
流光淡淡的瞥了一眼,也沒有說什麼。雖然他知道張平裝的很差。
「好,接下來我來教你怎麼真真正正地武功!」流光沉聲道「武功分為外功和內功,以御氣為主。下面我所教你的血噬術就是內功心法!」
說著,流光一掌迅疾拍在張平額頭。乍一看,流光這速度,要是實實在在地拍在張平額頭,張平不死也得褪層皮。
但張平卻渾然不覺,他只感覺一股血腥之氣從頭頂匯入,瞬間流入四肢百骸。隱隱地,體內的那血球也有些躁動。
「嗵嗵嗵!」張平體內響起如同炒豆子一般的聲音。
那一霎那,張平甚至有種錯覺,整個天下,他已是無敵的存在!
「給老夫醒來!」耳旁如同春雷炸響。張平驀然一驚,如夢方醒,再也不敢有任何雜念,平心靜氣。
時間一點一滴的逝去,轉眼間已是中午,朝陽漸漸升起,帶著絲絲地酷熱照耀四方。
「咕咕咕~」沒有吃飯的肚子吵著鬧著向張平發出了抗議。
「好餓~。」張平低低得嘟噥。
「幻!破!」流光眉頭一皺,不禁對張平暗暗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好!」流光收掌,深吸一口氣,道「你先去我的房間內拿些乾糧過來!」
看著張平急匆匆地進房,流光泯泯嘴,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此子性子堅忍,只要一直在逆境中,他便會越來越強,只是在順境中又會如何呢?」
「算了,待我觀察他一段時間再說,若是行事過於偏激,我便殺之!」
流光反手拔出長劍,隨手一丟。「唒!」長劍如穿雲破日之箭切入水中,再翻手一引,長劍已刺入兩條魚體內,按原路回到了船上。
流光後退一步,接過長劍,卸去長劍衝擊之力。
左手化為劍指,從劍身划過,將小魚拖於空中,口中念叨:「羽若化塵!」
手中長劍如受指引,翩翩起舞。道道劍光在魚兒表面飛過,遠遠看去,就像一條發光的大魚。
不一會,兩條光溜溜的大魚就落在船板上。流光將長劍收入劍鞘,駛著小船靠在岸邊。
「呼~」張平輕鬆了一口氣,抓著乾糧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快來吧!」流光難得地露出和藹的笑容,招呼著張平來到那一團柴火邊,其上,兩條冒著香氣地烤魚在流光地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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