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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4—5

    懷裡又軟又香的小姑娘是他從出生就看著長大的妹妹, 她成長的點點滴滴，她的一顰一笑, 從小到大都如此清晰, 喜歡這個詞太輕太淺薄，不足以承載這份情感，但是她說男生對女生的喜歡？

    男生對女生的喜歡……

    柱子僵在原地, 一動也不敢動。

    小湯圓圓滿了, 她幾天前發現自己對柱子是女生對男生的喜歡時也是這種感覺。

    小湯圓伸出一隻手指戳戳小柱子的胸口，軟軟糯糯說：「哥哥, 我是想了三天才想明白的, 所以我也給你三天時間, 你要在這七十二小時裡想清想楚自己對我有沒有男生對女生的喜歡哦。

    如果有的話我, 你就要疼我一輩子了, 我會很開心噠, 如果沒有，我也不難過，但可能會有一點點遺憾, 媽媽說愛情可能只是對的時間裡遇上對的人, 我覺得我們一直都是對的人, 如果是我問的時間不對, 那我七十二小時後再來問問, 如果七十二小時後你覺得還是不對，那我就一年後再來問問, 但最多也就一年了。

    哥哥,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我可是捨不得你對其他女生好的，你如果捨得其他男生對我好的話, 我也會學著適應，媽媽說強扭的瓜不甜，我希望我們不管是扭在一起還是分開生長，都是甜瓜。」

    小湯圓說完，踮起腳尖在小柱子的臉頰上「吧唧」一下，然後鬆開他的腰，邁著輕快的腳步蹦蹦躂躂溜走了。

    小姑娘的心情是真的很輕快，她被家人教育得很好，勇敢表達過自己的情感，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為這段情感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其實沒有遺憾。

    柱子看著小姑娘輕快的背影，全身的血液從凝固到流淌，慢慢傳回四肢百骸，指尖一點麻，然後又慢慢回流回到心臟，最後是遲來的鈍痛。

    柱子摸了摸自己心臟的位置，是的，是心痛。

    小公主從小被他們所有人寵在手心長大，可她其實一點都不嬌蠻，蘇阿姨把她教得很好很好，性格和脾性跟蘇阿姨都很像，陽光又快樂，對誰都客氣又溫和，沒有人不喜歡這樣善良又好看的小姑娘。

    以前小公主還小，今晚之前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她以後會和誰結婚生子的問題，直到他母親問出那個問題之後，他的心開始不明緣由的煩躁，他們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憑什麼便宜其他臭小子？直到剛才小姑娘勇敢地問出那句「哥哥，你覺得我怎麼樣呀？你喜歡不喜歡我呀？男生喜歡女生那種喜歡哦」，小柱子那顆像是被千軍萬馬踩踏著卻找不到煩躁緣由的心終於塵埃落定，毫無血緣關係融入骨血里的疼愛都不算喜歡，那怎麼才算？

    柱子的心又酸又軟，摸了摸剛剛被小姑娘親過的臉頰，眼睛忽然有些溫熱，這個傻丫頭，他才是男生，這本該是由他來做的事，卻讓本該千嬌萬寵的小公主捷足先登，小柱子是多聰明的人啊，小湯圓這幾天的忐忑不安一下子就有了答案，真是勇敢到讓人心疼的小丫頭。

    柱子原本想著追上去，後來又覺得還是先梳理好自己的情緒，他希望用最好的狀態去面對小公主，面對他們之間的感情。

    到了家，多喝了幾杯的張鴻途正陪著張老爺子在院子裡乘涼，父子倆搖著同款大葵扇，好不愜意地下著棋，溫柔的雅麗在一旁幫他們沏茶，見柱子回來，雅麗笑著問兒子：「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說柱子是蘇笑笑半個兒子都說少了，起碼得是三分之二個兒子，他在蘇笑笑家裡待的時間比在自己家裡還長，不過她和張鴻途經常不在家，老爺子也喜歡和孫子一塊在蘇笑笑那待著就是了。

    柱子一路走回來，整個人都清明了不少，他找了張椅子坐下，清了清嗓子說：「爺爺，爸爸媽媽，我有件事要鄭重地宣布一下。」

    老爺子下了一粒黑子，手上又捏起一粒，調侃說：「是不是好消息？是不是我很快就能喝上孫媳婦茶抱上重孫子啦？」

    柱子今年已經二十五歲，算是這個時代里的大齡青年，家裡人雖說不急也不會催婚，但終歸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偶爾也會提上一嘴。

    說起這個雅麗又想起小湯圓，越想越遺憾，隨口道：「說起來時間過得可真快，連咱們小湯圓都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水靈靈的模樣真是招人稀罕，笑笑教得又好，以後都不知道便宜了哪家臭小子，按我說呀誰都沒有小湯圓好，如果能跟咱們家柱子湊成一對那該多好，兒子啊，這話要是擱以前媽媽不好意思說，可眼下小湯圓都成年了，你難道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嗎？」

    柱子到了嘴邊的話被雅麗這麼一說，他反倒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了。

    張鴻途說：「咱兒子也好啊，誰嫁到咱們家不是享福呢？」

    這個兒子就跟白得的一樣，從小一直優秀到大，都沒讓他們操心過半分，身為父母多少還是有些汗顏啊。

    老爺子樂呵呵道：「我也喜歡小湯圓，大孫子啊，要不你追追試試？沒準小湯圓答應了呢？是追沒錯吧？小年輕是不是這麼說的？」

    柱子點點頭，語氣堅定：「就是小湯圓。」

    幾位長輩還沉浸在各自的美好願望里，沒覺得自己能願望成真，自然也就沒怎麼注意柱子的語氣。

    雅麗給他們邊添茶邊說：「對呀，說的就是小湯圓啊。」

    柱子有些無奈，只好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一字一句道：「爺爺，爸，媽，我說我打算和小湯圓處對象。」

    「叮咚……」老爺子手裡的黑子落入棋盤打亂了棋局；

    「哎呀……」雅麗的手被滿溢出來的茶水燙到；

    唯一還算正常張鴻途趕緊起來接過妻子手中的茶壺，拉著她的手吹了又吹：「怎麼這麼不小心？」

    雅麗哪裡還管得上這些小事？她抽回自己的手走過去拉著自家兒子的手臂：「兒子，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柱子理解他們的心情，他自己都反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摟著母親的肩膀說：「就是你們聽到的那樣，我說我打算和小湯圓處對象。」

    雅麗頓時樂得找不到北，那麼優雅的女明星一蹦三丈高，抱著兒子一個勁地親，要知道小柱子早熟，從小到大都沒怎麼被她親過。

    「小湯圓誒？真的是小湯圓？你真的要跟小湯圓處對象？好樣的兒子，你真棒啊！」

    柱子跟著她咧嘴傻笑，是小湯圓，真的是小湯圓，他自己也很開心。

    老爺子更是笑到見牙不見眼，謝天謝地，趕緊吩咐自己的兒子去給祖先上香，說是感謝祖先保佑才讓他們老張家找了個這麼好的孫媳婦。

    張鴻途也是傻樂，還真就樂顛顛地轉身跑去給祖先上香。

    雅麗最先反應過來：「等等兒子，小湯圓同意了嗎？」

    柱子自然不會說是小湯圓主動捅破這層紙先跟他表白，也擔心他們的反應會嚇著小湯圓，就點點頭說：「小湯圓同意了，蘇阿姨也知道，不過韓叔和飯糰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你們見了小湯圓千萬不能這樣激動，這樣會嚇到她的。」

    雅麗沒好氣地看著兒子：「我們家小湯圓膽子大著呢，也就你把她當易碎娃娃，兒子啊，還好你從小守護到大的花骨朵沒在正好開花的時候讓別人摘去了，不然媽媽看著都替你心疼。」

    「以後好好對小湯圓」「我們全家以後都會對小湯圓好」這樣的話根本就不必刻意去說，這幾個孩子本來就是兩家人的心頭肉，從小就不分彼此，都當自己孩子一樣疼的。

    柱子有多疼小湯圓沒人比雅麗更清楚，只不過以前小湯圓還太小，兒子也不開竅，她和蘇笑笑都默契地不在孩子們面前提這事，一是不想孩子們之間的相處變得不純粹，二是覺得這種事應該等孩子們長大後自己想明白，而不是聽了長輩的話才去接受對方，這樣他們會有心理壓力，也會變了味，雅麗和蘇笑笑都希望兩個孩子之間不管是兄妹情還是愛情，都一直保持乾淨純粹，這是兩位偉大母親之間無須言明的默契。

    他們還很小的時候倒是提過一嘴，後來基本不提，別人提起也只是一笑置之，不會過多干預。

    雅麗很感動，孩子們都在好好長大，都成就了最好的自己，然後都沒有錯過彼此，還有什麼比這樣的青梅竹馬更好更純粹的愛情嗎？

    至於小湯圓這邊，她回去就跟媽媽分享了，說覺得自己特別酷，已經跟柱子哥哥表白，還偷親了柱子哥哥，他當場就嚇傻了。

    蘇笑笑真是哭笑不得，嚴格來說柱子也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孩子，她都能想像柱子當時那個懵b的表情。

    她點點閨女的腦袋：「你呀，可別嚇到你柱子哥哥。」

    小湯圓抱著媽媽，整個人特別放鬆：「媽媽，我覺得就算柱子哥哥對我沒有男女之情，我也不會難過，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蘇笑笑摸摸閨女的腦袋：「媽媽能懂，你們都是好孩子，媽媽也為有你這樣勇敢的寶貝感到驕傲。」

    女人活明白了其實比什麼都重要，要是小湯圓是那種悲春傷秋，見花落淚望月生情的戀愛腦蘇笑笑才該難過，等於她這些年的教育都白教了，這樣勇敢豁達的小湯圓才是她教出來的好閨女，她相信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她也會一直這樣勇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