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伊人忐忑地起身,她忘了是怎麼離開竹軒,只知道回到梅苑,整個人還是恍惚的,雙腿是軟的。
「伊人,你剛才去哪裡了?我到處找你呢。」小桃紅走上前,推了推喻伊人的胳膊。
喻伊人盯著小桃紅,欲言又止。
「對了,忘了告訴你,聽後堂的婆婆說,今早六爺又處死了自己的三姨太。」小桃紅壓低聲道。
「三姨太?」喻伊人皺了眉頭。
「對啊,這六爺真是殘忍絕情,聽說娶了三位姨太太,接連被他處死了,太可怕了,幸好你嫁的人是七爺,不是六爺。」小桃紅拂了拂心口,很安慰的神情。
喻伊人回想起竹軒那個慘不忍睹的女人,難道是六爺的三姨太?
小桃紅看了一眼四周,「伊人,別忘了,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了。」
喻伊人臉色驟然蒼白,她清楚知道,月圓之夜意味著什麼。
。。。。
次日,夜色如水,圓月高懸。
梅苑裡。
喻伊人靠著床頭,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唇色蒼白,臉色發青,小手捂住了心口。
「難受。。」喻伊人嚶嚶出聲。
「好痛。。」
她可以清楚感受到心口被刀割得絞痛。
「吱丫~「一聲,房門推開。
小桃紅提著食盒,從門外偷偷摸摸進來,四下看了一眼,確定沒人。
「伊人,那神秘人又送來了給你治心口疼的藥。」
「快點給我。。好難受。。「喻伊人喃喃言語,近乎無力。
小桃紅連忙上前,「您別急,藥來了。」
打開了食盒,端出了一碗觸目驚心的鮮血,還冒著熱氣。
「伊人,快點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
喻伊人眸子流轉著痛楚,一手奪過了那一碗鮮血,大口大口地吞入口中。
一碗鮮血見了底。
喻伊人嘴角沾著鮮血,捂著心口,微微閉上了雙眸,舒了一口氣。
小桃紅連忙扯下一塊手絹,為她擦拭嘴角的鮮血。
「伊人,心口還疼嗎?好點了嗎?」
喻伊人微微點頭,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血色。
「小桃紅,你說我為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我喝的是什麼血?」
小桃紅連忙回道,「那神秘人留下了紙條,說是動物的血,讓您不要擔心。」
喻伊人皺了秀眉,緊緊拉住了小桃紅,「那個神秘人你見過他的真面目嗎?究竟是誰?」
小桃紅搖了搖頭,「天色太暗,那人蒙著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為你送這一碗血而來。」
喻伊人迷濛的雙眸,「此人能夠在偌大的霍家來去自如,還知道我犯有心口疼的毛病,一定不簡單。」
「伊人,也不知道你這犯的是什麼怪病?能不能徹底根治?」小桃紅擔憂道。
「都四年了,未曾見好。」
喻伊人年近十二歲,此時此刻,笑得異常苦澀,「那麼血腥的味道,我真的不想喝。」
小桃紅憂傷感嘆,「您六歲進霍家,我就跟著你,從您八歲開始,每逢月圓之夜,那個神秘人就來給你送血,我總感覺他就在我們身邊。」
喻伊人四下看去,心裡頭莫名地恐懼。
喻伊人緊緊抓住了小桃紅的手,焦急開口,「小桃紅,你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
小桃紅苦澀笑了,「我知道,您擔心四年後,要嫁給七爺的那一天。」
「你說七爺要是知道我得這種病,會不會被嚇到?」
喻伊人一天比一天擔心這事,又是一天比一天想要見到七爺。
小桃紅比喻伊人大個三歲,安慰道,「伊人,老人家說過,要來的擋不住,要走的留不住,只能等到你嫁給七爺那一天。」
「嫁給七爺。。。」喻伊人幽幽開口,「還要四年。。」
小桃紅點了點頭,「四年說慢很慢,說快很快。」
喻伊人歪著小腦袋,只有十二歲的她,開始想像十六歲嫁給霍家七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