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受別人的孩子來繼續家裡香火,恐怕不妥?」又有男人擔心的道。
「媽的你豬啊,有一群人在外面大肆認領乾兒子又不奇怪。孩子你們繼續養,那是防止你們生老病死的手段。既然證明了你們的婆娘會生,那當然說明可以再生,這其中有個方式而已,恰好老子比較猥瑣,對此有些心得,我生孩子的秘方可以免費交給你們。兒子多了以後,媽的有個把不是親生的有個卵的影響。實在不願意養的想清楚,把孩子賣給老子,老子養,但是不要後悔,以後關於高家給的福利就別眼紅。你們的老婆由此記恨你們,跟人跑了,也別來找老子哭訴,別來告狀,你們打不贏這個官司。」高方平大聲道。
「啊,真的有生孩子的秘方,願意給我等?」有個想兒子想瘋了的屠夫道。
又有人道:「大人您一向口碑不好,會不會您教人生孩子的方式也和妖道一樣?」
這個笨蛋開口後,豆娘拿著板磚過來一下把他敲翻在地上,豆娘呵斥道:「胡說八道,衙內已經不當年的衙內。再說以衙內的聲勢地位,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取個公主也不稀奇,犯得上來圖謀你們這些棒槌的歪瓜裂棗婆娘!」
「有道理哦。」
「嗯,可以嘗試相信小高相公。以往這段時期他可沒有坑咱們,還給了不少實惠。」
「不信也沒法子。當初被大錢所害,他給了老子的家庭實惠,現在暫且答應他,算是還了人情。」
「就是,他拳頭大著,不答應他會被他吊起打,婆娘也難說跑了。看這形勢,婆娘若以此為理由去主訴合離,多半會告贏官司,吃虧的是老子們。」
現場的氣氛基本算是扭過來了,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在沒有其他好辦法的情況下,基本上高方平肯定,他們會暫時性的接受這事。但怨氣依舊還很大,那就要給他們一個發泄怨氣的地方。
抬手打住大家的議論後,高方平背著手道:「禍害你們婆娘的人是這個妖道,這人我會處理,但能處理到什麼地步我心裡沒低,你們懂得,道士在我朝得皇帝信任,現在形勢不樂觀。比較的聲勢大,回去吧,都回去想想。」
「皇帝怎能如此,這妥妥昏君行為。害死咱們百姓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許多人就開口喊口號了。
「住嘴!」高方平指著那個傢伙道,「把這個詆毀我英明神武的大皇帝陛下的混蛋吊起來。」
然後,那個亂說的傢伙就被吊起來了。
高方平背著手走了幾步,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後,淡淡的道:「皇帝,是我漢家的吉祥物,他是個好人,咱們都是他的子民。在此前提下皇帝不是不關心大家,只是皇帝有時不知真實情況,會被別有用心的混蛋告訴他的假象迷惑。」
頓了頓高方平道:「皇帝即是正義,此點不容質疑。媽的你們這些混球忘記你們的冬天是怎麼過的了?外面多少人凍死你們知道嗎?開封府的子民那是皇帝掏的炭火費。相信我,他真關心你們,只是說他被蒙在鼓裡。找回尊嚴需要自己努力,你想要,就必須讓皇帝你想要!妖道讓你們名聲玷污,甚至侮辱祖宗,這個尊嚴若要拿回來,你們就必須讓皇帝知道你們想要什麼!」
「大家跟我一起喊!東華門鳴冤!請陛下主持公道!揭露妖道真面目!」豆娘在人群中如同愛國憤青一般的舉手。
終於,如傳銷組織一般,這些傢伙全部暴走了……
他們不甘心也沒有辦法,情緒無法平復是肯定的,想過日子也是肯定的,要個名譽上的公道更是肯定的。所以這群人就是火星,可以燎原的火星,點燃他們之後,和蔡京的決戰,和道士們的決戰就正式開始。
王安石最強的地方在於他能帶起節奏,利用民意抗旨,綁架皇權。
是的王安石乃是千古名相此點不容質疑,不過但凡政治家就沒有不猥瑣的。
高方平這招就是和老王學習的。
蔡京已經連夜進宮謀劃。趙佶有多信道士是不用去懷疑的。利用此點,蔡京若是不借高方平包圍汴京道觀做文章,那他就不是蔡京了。
此役高方平的劣勢在於對付道士,牽連過廣,在加上妖道張懷素能耐太大,幾乎和汴京的三分之一權貴,甚至是和皇族有染。所以除了敢作為、和道士有仇的張叔夜之外,官場幾乎會眾口一詞的打擊高方平,這是肯定的。
介於此高方平根本不進宮和他們打口水戰,反其道而行,把這群受害的女人和男人捅出來,以傳銷洗腦的方式蠱惑他們暴走,這是第一步。
大宋的政治環境寬鬆,老百姓也是敢說話的。加之老百姓最大的娛樂就是去下面八卦,找親戚朋友吐訴苦水。所以這就是一場另類的不對稱較量:百姓vs群官。
有蔡京這個太師作為奸黨領袖去謀劃,下一步就是天明朝議的時刻,文武百官利用皇帝愛護道士此點,眾口一詞炮轟高方平,這是一種政治風暴。但與此同時,高方平蠱惑的這幾百戶人家分散傳播,很可能形成潮流。如果形成鋪天蓋地的東京百姓上萬民書,要求嚴懲禍國殃民的妖道,那就歡樂了。
以趙佶和氣又沒有主見的脾氣,萬民書,分分鐘就可以教百官的「讒言書」做人。限於民意,趙佶雖然不會為了萬民書把所有宰相吊起來打,但是「道士不可靠」此點一定會在皇帝的心裡植根,此後,道教或將退出徽宗朝的政治舞台!
「以往我豬肉平想盡辦法的在百姓間豎立聲望,積攢人品,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勝敗在此一舉,大頭百姓們,老子是被他們推倒在地還是踏上一個台階,就看你們的了。你們不要讓老子失望啊。」高方平獨自站在校場喃喃自語……
百官奔走,才高八斗的文人們直接不睡覺,全部聚集政務堂,逐字逐句的咬文嚼字,引經據典,在蔡京的引導下書寫「百官言書」,彈劾高方平八大罪狀,誓言要利用這次風暴,整倒豬肉平。
大佬之一、御史中丞張克公乃是張叔夜的包弟,在平時不和蔡黨為伍,卻也與哥哥叔夜政見不合。這是典型的一個中性噴子,在歷史上這傢伙有個特點是見不慣宰相,蔡京為相的時候他彈劾蔡京,張商英為相的時候他又追著張商英噴,算是個奇葩的存在。
然而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個敬業的人。御史中丞就是噴子黨的首腦,這個職位就是要罵人。所以這個老張,乃是一個類似包拯的傢伙,終於自己的值守。
這次張克公也深夜駕臨政事堂,也是要出手收拾豬肉平的。
「克公也來啦。「蔡京捻著鬍鬚微笑道。
張克公鐵青著臉道:「豬肉平猖狂!家兄叔夜受其蠱惑,越走越偏。於此時局之下,豬肉平敢在汴京掀起如此大的聲勢,如此作為他想幹什麼?真乃其心可誅,其行可滅,用心險惡無以復加,老夫誓要彈劾其謀反、禍國殃民之行!」
「張公英明,大義滅親,實乃我士大夫群體表率。」百官紛紛大笑拍馬屁。
唯獨蔡京皺了一下眉頭,覺得這個老棒槌簡直沒有分寸,整倒豬肉平是肯定的,但說人家謀反簡直就是過頭,一但以「用心險惡」這些罪名告倒高方平,基本上自太祖皇帝延續下來的士大夫免死規矩,就遭到了踐踏。這是絕對的雙刃劍。
蔡京捻著鬍鬚道:「克公說過頭了。豬肉平可惡是真,但其對朝廷和皇家的忠心還是有跡可循的。勿要言過其實,做人留一線,要為咱們自己留一條後路。」
然後這些傢伙間又吵鬧了起來,圍繞應該用什麼罪名整倒豬肉平,展開了激烈的口水戰。張克公不愧乃是張叔夜的弟弟,叔夜是行動力爆表,克公則是近乎嘴炮無敵,舌戰群儒竟是不落下風。
「張商英到!」張商英也來。
蔡京尤其見不慣這個噴子,真想用手裡的折板扇死他。然而也知道這傢伙平時和豬肉平穿一條褲子,但現在乃是他自己的切身利益,因為和張懷素交往的權貴中,張商英就是一個。
「豬肉平玩大了,所以別怪老夫心狠手辣,彈劾他算老夫一份,然而,我不同意用謀反罪名,整人不是這麼整的。」張商英道。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主導言路?」張克公怒視著張商英。
「這麼說來你個棒槌要和老夫打口水戰?」張商英背著手走至了中央。
張克公也微微的眯著眼睛,踩著四平八穩的步伐,走至了中央,鼻尖距離張商英的鼻子大約十厘米。
氣機的牽引之下,兩傢伙猶如高手對決的開始,對視著,緩步移動著轉圈。
高方平如果一不小心能看到這一幕的話,一定會很快的聯想起電影上,唐伯虎和那個「對穿腸」即將對決的局面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