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各位,咱們北街幫,就只是個小幫派,在天南城中,也壓根排不上號!」
「可我北街幫雖小,但講義氣!只要入了幫,大家都是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高川不會虧待了大家!」
天南城北街的一間院落里,名叫高川的壯漢熱血沸騰的喊著。
而他面前,則站著十幾個骨瘦如柴的年輕人。
他們都是剛剛被拉進了這這北街幫的流民。
這群流民裡頭,一個叫方遠的年輕人安靜站著。
全身上下沾滿灰塵泥土,如同叫花子一般,唯獨面容還算乾淨。
此刻。
方遠默默看著前頭正在畫大餅的高川,
他腹中無比飢餓,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什麼時候開飯?
……
方遠,前世就是一普通社畜。
晚上加班到十點半,被一迎面衝來的泥頭車創到了這個世界。
被迫成為了這大燕王朝,雲州境內的一介流民。
雲州大旱,盜匪猖獗,百姓流離失所。
方遠原身就是向逃難的難民,途中餓暈過去,之後,就是方遠穿越到來。
沒錢,沒糧,幾乎處在餓死邊緣,簡直是地獄開局。
在這方世界艱難求生了一月之後,方遠終於踏進這天南城,被這高川招攬,加入了這北街幫。
至於為什麼加入這北街幫,
原因無他,只因這高川說了,在這北街幫里,至少能吃飽飯。
……
所以到底什麼時候開飯?
方遠看著面前一臉激情的高川,胃裡灼燒似的疼痛。
他已經差不多兩天沒吃東西了。
這兩天唯一吃的東西,是在荒野里發現的,一塊沒被人挖乾淨的樹皮。
終於。
高川發現底下的新幫眾個個一副快要餓死的模樣,總算意識到,說什麼都不如一頓飽飯來的實在。
他揮了揮手,招來一個漢子。
「老曹,把他們帶去吃點東西,明天開始教他們練武。」
「是。」
那叫老曹的漢子朝著幾人擺了擺手:「走吧,跟我來。」
一聽到吃東西,十幾個流民無神的雙目驟然亮了起來。
搖搖欲墜的身軀也湧出一股勁兒,連忙跟在了老曹的身後。
……
後院。
幾個流民大口大口的喝著粥,那姿態猶如惡狗撲食一般。
方遠也不例外,左手捧著碗大口喝粥,右手夾菜,拼命往自己嘴裡塞。
老曹見狀,喊了一聲道:「別吃太多,會撐死的!」
太久沒吃東西的人,消化能力衰弱,突然大肆進食,是很容易撐死的。
聽了這話,幾個流民才放緩了吞咽的速度。
而方遠則只是象徵性的停了一下,又大口的吃了起來。
伴隨著食物的下肚,在胃裡迅速消化,化作一股精純的氣血,向著自己的四肢百骸擴散開來。
方遠心中一喜。
我這金手指,終於能發揮點作用了。
沒錯,好歹是個穿越者,方遠身上,也是帶著金手指的。
他集中精神,向著自己腦海中看去。
一座青銅熔爐懸浮在腦海,其上雲紋繁複,華光異彩隱隱浮現。
此物名叫氣運熔爐,能夠煉化方遠的氣運,將氣運轉化為【命格】。
氣運這東西,關係到身份地位,個人實力。
地位越高,實力越強,身上的氣運自然也會越發強大。
但方遠穿越到這方世界時,不過是個即將餓死的流民,身上的氣運少的可憐。
但還是勉強能通過氣運熔爐,凝聚成第一道命格——【啖食】。
【啖食:遠超常人的消化能力,所吃下的食物,能夠最大程度的吸收轉化成為自身氣血。】
多虧了這【啖食】命格,方遠吃下的每一點食物都能最大程度的利用,
他才能熬過這一月時間,活著走到到了這天南城。
但這一月裡頭,方遠壓根沒吃過多少東西,這【啖食】命格的作用半點沒發揮出來。
如今剛一喝上這白粥,吃上酸菜,胃裡便湧出一股濃郁的氣血,滋潤著幾乎乾枯的身軀……
很快,十幾個流民吃的差不多了,紛紛停下了碗筷。
方遠吃的最多,一口氣幹了六大碗白粥,一盆榨菜大半全進了他肚子裡。
看得那老曹忍不住開口勸阻。
「喂,小子,別吃了!再這麼吃會死人的!」
「好。」
方遠點了點頭,放下筷子,臉上絲毫看不出半點吃撐了的不適。
「這麼能吃……」
老曹詫異的打量了他一眼,也沒在意,說道:
「行了,吃完先帶你們去沐浴休息,明天再開始習武。」
說罷,便帶著方遠幾人,前往後院,拿涼水沖洗了一番身子,每人發了一件乾淨衣裳,帶進了院子西側的幾間廂房。
……
廂房內。
光線有些昏暗。
方遠進城時,已經是下午。
加入了這北街幫,等到吃飯洗漱完,也差不多入夜了。
這年頭燭火貴,廂房裡自然是沒有的,只能憑藉些許微弱的天光,看到廂房內幾張床鋪上,蜷縮的身影。
東北角的床位上,方遠並未歇息。
剛剛所吃下的食物,已然大半化作精純的氣血,在體內滾滾流動,不斷壯大著方遠的體魄。
方遠合上雙目,心神向著腦海中,氣運熔爐匯聚過去。
根據熔爐所給的信息,氣運和「實力」、「地位」掛鉤。
那自己已經從「流民」的身份轉變成了「北街幫嘍囉」,氣運應該也能有所增加吧。
果然。
方遠將心神沉浸進氣運熔爐中,只見熔爐內的氣運,從原先的空空如也,上漲到十分之一位置。
只要等到熔爐中的氣運裝滿,自己就能再次開爐,煉製第二個【命格】。
未來可期啊……
方遠心中感嘆,艱難掙扎了一個多月,現在總算開始走上正軌了。
他收回心思,準備睡覺。
這時,隔壁床位湊過來一張面孔,有些緊張的低聲喊了一聲:
「方兄。」
方遠睜開眼睛看了過去。
這是個十七八歲,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一雙眼睛十分靈動,顯得有些圓滑。
這人方遠認識,和他一同是從東邊逃過來的流民,名叫杜安。
雖然同在城外一個流民窩裡住過,但也只是點頭之交罷了,相互之間並不熟悉。
方遠朝他點了點頭:「杜兄,還不睡嗎?明早可是要早起練武的。」
杜安訕笑了一下,打量了四周一眼。
確認廂房內的其他人都已經睡著了之後,他壓低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驚恐。
「方兄,這北街幫,待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