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月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既然他這位方師弟今日剛現身,那就代表事情已經解決了。
「要是人人都跟方師弟一樣便好了。」
他餘光掃了王崇松等人一眼,心中突然有些感慨。
這樣他也能輕鬆許多,不用時時防範某些陰險小人的黑手。
不少秦氏鎮守看見方塵後,面容都有些微變化。
餘光紛紛掃向秦鬼。
但秦鬼依舊篤定。
他很淡然的看著方塵。
關於季林去了何處,他心中也是有數的。
對方,區區一介採氣後期,絕對不可能把季林抓回來。
除非對方提前知曉自己會參與這屆的督查司聖者考核!
「方塵,聽督查司聖者說,你已經把季林抓回來了?」
秦鬼淡淡道:「人呢?交出來吧。」
各方聖者目不轉睛的看著方塵。
眼中有好奇,有凝重,有驚疑。
特別是秦坤,秦月等人。
前者驚疑不定,難道季林真被抓回來了?
而九極山的學子,此刻面容都有些複雜。
季林畢竟是他們的師兄弟,要是真抓了回來,也算了卻九極山的這樁醜聞。
方塵見狀,只是伸手一撈,便把季林從內景地里撈了出來。
「真是季林!」
剎那間,無數道目光齊齊落在季林身上。
季林也被解除了禁錮,當他看著附近站滿了人族學子,臉上頓時露出絕望與屈辱。
「真的是季林誒?」
紫雲下意識看向吳瓊。
卻發現吳瓊望向季林的眼神,除了森寒,冰冷,再無其他。
「看來她是真放下了。」
紫雲心中暗暗想到。
「季林,秦亂與你無冤無仇,你怎麼敢掠奪他的內景地底蘊!你好狠毒的心思!」
秦坤怒喝道。
就在這時,秦鬼突然伸手一抓:
「我來看看。」
但一道身影立即攔住了他。
正是崔紅燭。
「季林是督查司對方塵的考核,他不能經由他人之手。」
崔紅燭冷聲道。
秦鬼面色微變:「如此,我等如何知曉他是不是季林?」
對啊!
眾人神色一動。
以他們的手段,輕鬆就能仿造出一個季林。
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督查司說是,那就是,你如果懷疑督查司的結論,你可以打一份報告。
自會有人帶你前去印證真偽。」
崔紅燭淡淡道。
言罷,她看向方塵,神色有些古怪:
「方塵,你跟我去一趟真言議事殿。」
「好。」
方塵笑著點點頭。
他這次提前把崔紅燭喊過來,還真喊對了。
秦鬼剛剛甚至想當著崔紅燭的面,摧毀證據。
念及此處,方塵一邊抓著季林朝崔紅燭內景地走去,一邊扭頭沖秦鬼和趙忌等人笑道:
「諸位,有些事如果不放在秤上,可能也沒幾兩重。
可但凡上了秤,萬斤都未必壓得住啊。」
崔紅燭神色一動,深深看了方塵一眼,便駕馭內景地,帶著他和季林一起消失在虛空之中。
人族學院很是寂靜。
所有人都在思索方塵剛剛那番話。
這句話,明顯意有所指。
秦氏出身的鎮守,臉色突然變得不太自然。
秦鬼雖然面不改色。
可趙忌的手指,卻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怕被人發現,縮到袖子裡藏起。
「哈哈哈哈,方塵連最難的這關都過了。
看來我們人族,要出一位督查司聖者了。」
徐鎮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七陽堂學子雖少見,可我們人族每一代,起碼也有一兩人可以沾邊。
可是督查司聖者,似乎我們人族之中,也沒出過幾位吶?」
「出過兩位,如果方塵成了,就是第三位。」
寧祭酒突然道。
「老師,您覺得方塵能成嗎?」
徐鎮守看向寧祭酒,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不知道。」
寧祭酒笑著搖搖頭:
「但最起碼,這一關考核他過了。
至於下一關考核,誰能知曉?」
言罷,他輕輕擺擺手:
「散了,在結果出來之前,這例會沒必要再開。」
不少鎮守聞言,紛紛互相告辭,帶著麾下老師,學子陸續離開。
「我們也走。」
張道月笑著一招手,便帶著一群慈悲山聖者飄然離去。
轉眼間,熱鬧的地界變得冷清。
「秦鬼,你跟我們說過,這次我們的選擇不會錯。
但現在看來,我們大錯特錯!
季林被方塵抓了回來,督查司一定會徹查此事。
屆時查出點什麼,誰來負責?」
一尊秦氏鎮守面色鐵青的看著秦鬼。
「他剛剛臨走之前說的那番話,說明他知道了點什麼。」
另一位鎮守輕聲道。
「胡言亂語,你們也要聽信?」
秦鬼突然冷哼一聲:
「想要成為督查司聖者,豈有這般容易。
如若不然,我們火燧一脈,早就出了多少位督查司聖者了?
等他被淘汰,例會照開。
趙忌說的沒錯,抓回季林,不代表他無需接受懲罰!」
眾人面面相覷,隨後輕輕嘆了口氣,便陸續離開。
「老師」
趙忌眸光閃爍,「我這次,可能留下了些許把柄」
「督查司是講證據的,季林要胡亂攀咬,也要看他拿不拿的出證據。」
秦鬼冷聲道:「別自亂陣腳。」
頓了頓,「我要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嗎?」
趙忌心中頓時安穩了幾分,隨後低聲道:
「老師,查的一清二楚,方塵和那件事的時間對不上。
他拜入玄暉學府的時候,那件事也才剛剛發生。
他在學府修行多年,秦無慎才回到滄水神域。」
「這麼說來,他不可能是仙鴻一脈的轉世了。」
秦鬼眼神中的肅然淡了幾分:
「回去吧。」
「是。」
「方塵,這傢伙你是怎麼抓回來的?」
崔紅燭一臉好奇的看著季林。
「他沒跑多遠。」
方塵笑道:「可能是覺得高枕無憂了吧。」
「是嗎」
崔紅燭當然知道方塵說的不是真話。
但她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聖者,必然存在隱秘。
只要這份隱秘不會威脅到青冥,就無傷大雅。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季林低聲道。
「帶你去應該去的地方。」
崔紅燭嘴角上揚,隨後看了一眼門戶外的景象:
「到了,也不知道這次過後,十年內有誰會完成考核,估計此次玄暉學府,挑不出幾位督查司聖者了。」
她有點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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