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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彥羽神情一凜,剛才那剎那之間,他居然險些心神失守。如果那吼聲再強一些,他還真保不准能否安然無恙。
「彥羽哥哥,你沒事吧?」賓雅很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異常情況。
「哦,沒什麼事。」宋彥羽順勢想拉開和她的距離,但是沒有成功。
賓雅甚至更進一步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生怕他離開,她的小手緊緊地拽著他的胳膊,一刻也不想鬆開。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對這個男人如此依戀,只要他願意留在她身邊,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一想到做任何事,她的小臉不由得一陣陣發燙,一顆芳心也呯呯狂跳起來。
「嗯?」宋彥羽感覺她身體越來越燙,,貼著他胳膊的心口象打鼓似的跳顫不休,心裡頓時生起一種不妙之感。他畢竟是久經陣戰了,哪裡看不出她動了情。「賓雅,你跟我說說這口聖井的來歷吧。」
「啊?!」賓雅抬起小臉,目光迷離地望著他,臉色象喝了酒一般酡紅,明顯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宋彥羽硬著頭皮複述了一遍,賓雅這才醒過神來,稍稍鬆開他的胳膊,不好意思地撩了撩耳邊的碎發,然後故意別過臉去不看他,用略帶幽怨的口氣道:「彥羽哥哥,你是不是覺得賓雅很醜?」
「這、這話從何說起?」宋彥羽被她突然的一擊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算了,」賓雅扭頭瞟了他一眼,幽幽嘆了口氣,然後指著那聖井說了起來,「這口聖井從遠古時期就有了,據說是上古大戰時某位神主戰鬥時留下的,深不及底,扔東西進去根本聽不到迴響,誰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
「這怎麼可能?」宋彥羽倒吸一口涼氣,他對星球有很直觀的認知,這聖井再深也不過是穿透星球,那也是有底的。
「虧賓雅那麼崇拜你,居然這麼簡單的問題也想不出來!」賓雅白了他一眼,隨即便解釋起來,「它當然是直接連通某個異空間了,否則怎麼可能沒有底啊,這誰都知道。可問題是那個異空間很古怪,要不也不可能封印得住黑巫大神了。」
「沒錯,我也是想不明白這一點。」宋彥羽沒有在意她的譏笑,認真地點了點頭,「如果真的連通著異空間,確實是很難困住一名真神強者的。」
「呵呵,那確實是異空間,你猜猜那個異空間為什麼能困住黑巫大神?」賓雅這時頑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宋彥羽忽然想起可怕的異空間風暴,他心裡清楚,那是真神也退避三舍的,於是脫口而出道:「難怪它直接連通著某個異空間風暴眼?」
「哈哈,你好厲害,答對!」賓雅興奮地拍起手來,隨即不由分說獻上香吻,又趁機再次勾緊他的胳膊。
如此看來,這聖井還真是大有來頭了,宋彥羽心裡暗暗道,他心裡很清楚異空間風暴有多可怕,而他在井口絲毫感受不到那種強烈的吞噬力,顯然是跟聖井有關。他沒有理會賓雅的小動作,凝聚全部心神仔細感應那聖井。
他的神識無法穿透那封印神力屏障,卻不妨礙他儘可能地收集從聖井內的氣息。那黑巫大神固然還能突破出來,但是他的氣息卻能夠絲絲透出。經過漫長的歲月,神力屏障的力量確實已經衰弱不堪。
雖然只是些微的力量氣息透出,但那種難以言喻的強大還是深深震撼了宋彥羽,相比於那金輪真神,黑巫大神要更加可怕的多。大概,金輪真神是小相境界的真神,而黑巫大神或已邁入大相的層次。
「吼,上面的到底是誰,為什麼你的氣息那麼熟悉?」
沒過多久,井下忽然傳上一道可怖的神念,聲音直直貫入宋彥羽的意念本源,震得他險些立足不穩一頭栽倒。
「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聖井內的黑巫大神顯得異常焦灼,在下面咆哮連連,似乎象奮不顧身地衝上去。隨著他的劇烈掙扎,整個聖井都發出恐怖的搖顫,仿佛隨時都能崩塌。
「彥羽哥哥,怎麼回事?」賓雅嚇得面無血色,更緊地依偎著宋彥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身上有他熟悉的氣息吧,真是奇怪。」他摸了摸鼻子,並沒有完全將事實向她說出來。
但是此刻,他靈魂本源的深處仿佛是受到什麼召喚,裡面湧起恐怖的氣息,並不完全是力量氣息,似乎是某道意識正處於覺醒之中。而幾乎與此同時,宋彥羽全身的力量都不受控制地向靈魂本源處集中。
尤其是那截殘指,它所蘊含的神力象瘋狂了似的向靈魂本源傾瀉。
簡直就象風馳電掣一般,很快事情就失去控制。宋彥羽竭力想把握這個過程,但是他的力量在它面前實在是太過微弱了。「嗡!」忽然他的意念本源內一陣劇震,宋彥羽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他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是,意念本源內部的巨大衝擊讓他根本無力抗拒,不久他便失去了意識。
「彥羽哥哥?!」賓雅驚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能感覺到宋彥羽體內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此刻的宋彥羽,眼睛依然是睜開的,不過眼神一片茫然,沒有意念,也沒有絲毫的感情和情緒波動。他維持著僵立的姿勢,很長時間內才機械地動了一下,將頭扭向那封印力量急劇波動的聖井。
在皎潔的月光之下,聖井內魔氣涌動,不斷地衝擊著上面的封印神力。
『宋彥羽』此刻面無表情,似乎只有些許殘存的意識,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憑藉本能朝那聖井走去。
「不要過來,你到底是什麼人?」聖井中立刻傳出一聲厲吼。
「哦,我是什麼人?」『宋彥羽』定住,就此思索片刻,隨後茫然地搖了搖頭,繼續向聖井逼近。
賓雅呆呆地望著他,她已經被徹底驚呆了,甚至體內自動生出信念之力守護靈魂本源都沒有能驚醒她。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神威簡直可怕到了極點,在他的強大神威之下,她的信念之力在苦苦支撐著,居然奇蹟般地頂住了。
「嗯?」那『宋彥羽』似乎心有所感地回對望了她一眼,便是這一眼,其空前的氣勢讓賓雅再也難以為繼。
儘管信念之力並沒有崩潰,但是她的靈魂本源還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她頓時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狂戰?不,我不信,狂戰應該已經死了!」聖井內的黑巫大神再度焦灼地怒吼,而他的體內,因為過於激動的情緒,生出無盡的魔力波動,強大的力量不斷向上衝擊著神力封印。
此刻月上中天,正是最圓最亮的時刻,天地間的陰氣也達到了極致。
神力封印在井內魔力的衝擊下,急驟波動著,而四周空氣中的魔氣也緊逼而至,與井內的魔力遙相呼應。
「滾開!誰也阻止不了我,就算你是狂戰也不行!」
黑巫大神意識到了神力封印越來越脆弱,它突破聖井而出的希望就在眼前,他已經等待了上萬年,就是為了今天這樣的機會,絕對不容許任何人阻擋。
賓雅說還要半年,那是她基於對神力封印的判斷,但是忽略了圓月陰氣的存在。黑巫大神等待今晚這個機會已經太久了,並且貌似老天也在刻意幫助他一般,今晚的月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圓更亮,揮灑無盡的陰鬱氣息。
「誰也不能阻止我!我要出去!」
黑巫大神也不再理會站在井口紋絲不動的『宋彥羽』,拼命催動體內的魔力,試圖一舉沖潰上面的神力封印。
而在他的召喚下,四周的魔氣在快速向聖井這邊集中。原本月朗風輕的夜空,剎那間變得陰雲密布,聖井所在的區域更是有如浸泡在濃黑的魔氣之中。狂暴的力量,不斷加速神力封印的力量流失。
「滋滋!」在內外兩股力量共同作用下,神力封印發出可怕的裂爆聲,它離崩潰的最後一刻已經只在眨眼之間。
情況危急萬分,貌似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黑巫大神的脫困。「給我破!」看到希望的黑巫大神再度猛然向神力封印發力,從他的體內湧起一股極其可怕的魔力,挾著風雷之勢無可阻擋地沖向神力封印。
就在這時,『宋彥羽』忽然眼神一冷,伸出左手,其中的一截指頭倏然間暴出耀眼之極的能量光輝。
「嗡!」一道威絕星宇的神力波紋從那截指頭上****而出,已經處於崩潰邊的神力封印陡然間得到它的加持,頓時便穩住了陣腳。
那股神力波紋並不完全是加持聖井的神力封印,它的餘波向四周激盪,頃刻間將四周積聚的魔氣沖潰。
「不!你他媽的真是狂戰,你怎麼可能躲得過天劫?不可能?!」黑巫大神眼看成功在即卻被生生遏制,頓時暴怒連連,在聖井內吼罵不休。他的魔力波紋依然強橫,但氣勢卻明顯不如先前。
『宋彥羽』冷冷地盯著那井口的神力封印,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過他明顯什麼也沒有想起來。他此刻並沒有完全清醒,並且只有部分本能覺醒著。即使是他的本能,如果完全覺醒的話這付身體也吃不消。
剛才那一指,幾乎是耗光了這付身體的力量,『宋彥羽』低頭瞟了一眼,覺得這付身體真是太垃圾了,他怎麼會有如此垃圾的身體呢?他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他記得他好像是死了的。